主角叫柳姨娘顾景轩顾云舟的是《重生后我换了白眼狼继承人》,本的作者是柳姨娘最新写的,书中人物感情描写生动形象,主要讲述了:...
顾景轩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脚步声咚咚地砸在回廊的石板上,像是要把所有不满都踩出来。
春桃小心翼翼地觑着我的脸色,轻声道:“夫人,少爷他……”
“由他去。”我打断她,语气平淡无波,“备车,我要去一趟锦荣绸缎庄,看看新到的料子。”
春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在和少爷发生如此激烈的冲突后,还有心思去看料子。但她很快应下:“是,夫人。”
我知道顾景轩会去哪里。无非是去找他的“知心人”——柳姨娘哭诉抱怨。
前世,每次我稍加管束,他便会跑去柳姨娘那里。而柳姨娘,那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总会用她那双含情目,一边替他擦泪,一边软语温存:“轩哥儿别伤心,夫人也是为你好……只是未免太严苛了些,瞧把我们少爷委屈的……”
三言两语,便能将我的苦心扭曲成刻薄,将他的不甘喂养得更加理直气壮。
最后,往往是我这个亲娘做了恶人,她这个姨娘倒成了体贴入微的“慈母”。
真是天大的笑话。
马车很快备好。我坐在微微摇晃的车厢里,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心绪却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锦荣绸缎庄是京城最大的绸缎庄,也是我嫁妆里最赚钱的铺子之一。前世,我被困在后宅,为那个白眼狼操心劳力,对这些产业疏于打理,后来……后来似乎是被柳姨娘巧立名目,一点点掏空,最后落入了她的囊中。
这一世,绝不会了。
到了绸缎庄,掌柜的见是我亲自来了,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迎上来:“夫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小的送到府上就是了。”
“随便看看。”我淡淡道,目光扫过柜台上琳琅满目的锦缎苏绣。
掌柜的察言观色,立刻让伙计捧出几匹最新最贵的料子,谄媚地介绍:“夫人您瞧,这是刚从江南运来的浮光锦,日光下一照,流光溢彩!还有这个,软烟罗,透气轻薄,最适合夏天做衣裳……”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手指拂过光滑的缎面,忽然打断他:“账本拿来我看看。”
掌柜的笑容僵了一下,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赶紧让人去取账本。
我坐在内间,一页页翻看着账本。掌柜的垂手站在一旁,额角微微冒汗。
账目做得还算平整,但仔细看去,并非毫无漏洞。几笔不大不小的开销含糊其辞,进货的价格似乎也比市价略高了一些。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只随意指了几处:“这几项,重新核对清楚。还有,往后所有超过五十两的支出,都需报与我知晓。”
掌柜的连声应下,态度愈发恭敬谨慎。
我知道,他心里必定在嘀咕今日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这位常年不管事的侯夫人,怎的突然查起账来了?
正看着账本,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娇笑声。
“李掌柜,前几日我看中的那匹云霞缎,可给我留着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是柳姨娘。
她穿着一身水红色的缕金百蝶穿花裙,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身边果然跟着一脸郁色、却明显被她哄得顺服了些的顾景轩。
她看到我,脸上立刻堆起毫无破绽的惊喜笑容,快步上前,盈盈一拜:“哎呀,真是巧了,竟在这里遇到夫人!妾身给夫人请安了。”
顾景轩跟在她身后,不情不愿地草草行了个礼,眼睛却看向别处,显然气还没消。
我端着茶盏,眼皮都未抬一下,只轻轻“嗯”了一声。
柳姨娘的笑容僵了一瞬,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冷淡。她很快调整过来,自顾自地起身,亲亲热热地道:“夫人也是来看料子的?妾身正说给景轩做两身新衣裳,他如今个头蹿得快,去年的衣裳都短了。”
她说着,便很自然地看向那匹最扎眼的浮光锦:“这料子真不错,光泽好,衬景轩的肤色。李掌柜,包起来吧,记在公账上便是。”
那语气,自然得仿佛她才是这侯府的主母。
李掌柜偷偷看了我一眼,没敢动。
我这才缓缓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柳姨娘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上。
“姨娘有心了。”我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只是景轩还在守孝期,穿这般鲜艳招摇的料子,怕是不合规矩,惹人闲话。”
柳姨娘脸色微变。
我继续道:“况且,侯府近日开支甚大,各房用度都需节俭。这般昂贵的浮光锦,还是免了。姨娘若真想给景轩添置衣裳,那边有几匹不错的细棉布,耐磨耐洗,正适合少年人日常穿着。”
我随手一指角落里颜色素净的棉布。
顾景轩的脸瞬间黑了,忍不住出声:“母亲!姨娘也是一片好心!那棉布是下等人穿的,我乃侯府嫡子,怎能穿那种东西!”
“嫡子?”我微微挑眉,看向他,“嫡子更应知晓分寸,恪守礼法,为府中表率。而非一味追求享乐,挥霍无度。”
我的目光又转向脸色青白交加的柳姨娘,语气更冷了几分:“柳姨娘,你入府时间也不短了,当知何为规矩体统。景轩年少不懂事,你也不知吗?竟由着他性子胡来,甚至怂恿他逾越礼制?这便是你所谓的‘好心’?”
柳姨娘被我这番连消带打的话噎得哑口无言,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精心维持的温婉面具几乎碎裂。她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怨毒,最终却只能低下头,委委屈屈道:“夫人教训的是,是……是妾身思虑不周了。”
“既知不周,日后便多思多想,谨守本分。”我毫不留情面,“至于这料子……”
我看向那匹浮光锦,对掌柜的道:“入库记档。没有我的对牌,谁也不能动。”
“是,夫人!”李掌柜赶紧应下,大气不敢出。
顾景轩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瞪了我一眼,拉着柳姨娘的袖子:“姨娘,我们走!这地方,我再也不来了!”
柳姨娘被我当众下了脸面,也是羞愤难当,勉强对我行了个礼,便跟着顾景轩匆匆离去,背影都透着狼狈。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中毫无波澜。
这就受不了了?
比起你们灌下的那杯毒酒,这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从绸缎庄回来,天色尚早。
春桃跟在我身后,低声道:“夫人,您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哦?何处不同?”我脚步未停。
“奴婢也说不好……只是觉得,您好像……”春桃斟酌着用词,“好像不再一味纵着少爷了。对柳姨娘也……”
“也觉得我太过严苛了?”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春桃连忙跪下:“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觉得夫人您今日,格外有主母风范。只是,只怕少爷和柳姨娘心中会愈发怨怼……”
“怨怼?”我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春桃听不懂的苍凉,“他们怨怼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起来吧。”我淡淡道,“去问问,云舟少爷可回来了?”
春桃站起身,虽仍有疑惑,却聪明地不再多问,应声去了。
没多久,她便回来了,神色有些微妙:“夫人,云舟少爷回来了。此刻……正在书房抄书。”
“抄书?”
“是。奴婢悄悄问了他身边的小厮,说是因为前日的功课有一处疏忽,被先生罚抄《孝经》二十遍。”
我微微颔首。庶子进学不易,先生要求严苛些也是常事。
“他可用过晚膳了?”
“回夫人,似乎……还没有。小厮说,云舟少爷说不抄完不用饭。”
倒是个倔强性子。
我沉吟片刻,吩咐道:“让小厨房备几样清淡好消化的点心,再煨一盅山药鸡汤。”
春桃讶异地抬头看我。
“待他抄完,给他送去。”我顿了顿,补充道,“就说是……我赏的。让他用心学问,但也需顾惜身子。”
春桃眼中讶色更浓,但还是恭敬应下:“是,夫人。”
我转身走向内室,心中并无多少施恩图报的想法。
这只是一次试探。
我想看看,在那般冷遇环境下长大的孩子,突然接收到一丝来自高高在上的嫡母的、微不足道的“善意”,会是什么反应。
是受宠若惊?还是怀疑警惕?
亦或是……如同久旱逢甘霖?
夜幕缓缓降临,华灯初上。
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前世种种如同噩梦,纠缠不休。而这一世的路,才刚刚开始。
顾景轩和柳姨娘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我,也需要更快地积蓄自己的力量。
查账、掌家、培养心腹……还有,那个沉默寡言的庶子。
“夫人。”春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进来。”
春桃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空了的托盘和盅盏,脸上带着惊奇的表情:“夫人,云舟少爷他……”
“他如何?”
“他……他收下了点心和汤,当时并未说什么。可方才,他身边的小厮送来了这个……”春桃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恭敬地呈上。
我接过,展开。
纸上并非我想象中的谢恩词,而是用工整的小楷,将《孝经》中关于“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的那一段,认认真真地抄录了一遍。
字迹端正,笔力劲挺,不见丝毫敷衍。
而在纸张的最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字:
“谢母亲赏赐。儿必勤勉向学,不负期许。”
我看着那行字,久久无言。
窗外,月色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