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凌初云澈的是《掏心师尊入魔后我投靠了死对头》,本的作者是凌初云最新写的,书中人物感情描写生动形象,主要讲述了:...
玄字水牢。
阴冷,潮湿,绝望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混合着血锈和抑制妖气的药水味,钻进人的鼻腔。
哗啦——
冰冷刺骨的寒水没过腰际,云澈被粗重的玄铁锁链紧紧捆缚在刑架上,琵琶骨被特制的钩索穿透,封印着他残存的力量。每一下细微的移动,都会带来钻心的疼痛和锁链沉闷的撞击声。
他脸色苍白,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和脸颊,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唯有微微颤动的睫毛显露出他正承受着痛苦。
铁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水牢里格外刺耳。
凌初一身玄色官服,纤尘不染,与这污秽绝望的环境格格不入。她一步步走下石阶,靴子踩在渗水的石面上,发出清晰而冰冷的回响。
她停在刑架前,目光如同打量一件物品,毫无温度。
“昨夜子时,东城更夫赵干,精元被吸食殆尽而死。”她开口,声音平淡无波,“现场残留着你的狐妖气息。”
云澈缓缓睁开眼,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像蕴藏着微光的琥珀。他扯了扯苍白的嘴唇,声音沙哑却带着惯有的慵懒:“所以呢?凌掌印是来给我定罪,还是来……行刑的?”
他刻意拉长了“行刑”二字,带着点玩味的挑衅。
凌初面无表情:“本官需要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你的同党,现在何处?”
“呵呵……”云澈低笑起来,牵动了伤口,他咳嗽了几声,才慢悠悠道,“凌掌印,动用私刑逼供,可不是镇妖司的规矩。你们……不是最讲证据的么?”
“本官现在就是在查证据。”凌初冷声道,“你的妖气,就是证据。”
“我的妖气?”云澈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凌掌印,捉妖你是行家,但造假……你似乎并不精通。”
凌初眼神微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云澈微微抬起头,锁链哗啦作响,他直视着凌初冰冷的眼睛,“那点残留的妖气,太刻意了。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九尾狐干的一样。真正善于捕0猎的狐狸,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尾巴。”
他顿了顿,观察着凌初细微的神色变化,继续慢条斯理地分析:“更夫赵干?一个穷苦老人,精元浑浊稀薄,对我这等修为的妖来说,吸食他堪比你们人类吞糠咽菜,毫无益处,徒增业障。换做是你,你会去抢乞丐碗里的馊饭吗?”
凌初沉默着,握剑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还有……”云澈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你说……现场有我的‘妖气’。那请问凌掌印,是狐骚味重呢?还是……灵力残余更重?”
凌初猛地想起下属的报告——那扭曲弱化的“诛邪符”痕迹!
她压下心头骤起的波澜,声音更冷:“妖孽,休要诡辩!”
“诡辩?”云澈轻笑,“凌掌印心中已有疑虑,又何苦自欺欺人?你就没想过,下令让你尽快处决我的人,或许只是想借你的手,掩盖真相?”
“你胡说!”凌初厉声打断他,心却猛地一跳。师父的脸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是否胡说,掌印大人自有判断。”云澈重新靠回刑架,显得有些疲惫,思路却依旧清晰,“杀我,很容易。一把刀,一道符而已。但杀了我之后呢?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继续用那拙劣的手法嫁祸妖族,甚至……嫁祸镇妖司?届时,民心惶惶,人妖大战再起,这后果……”
他停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掌印大人可曾想过?还是说,您只想完成上级的命令,至于命令背后是什么,并不重要?”
句句如刀,精准地剐在凌初一直以来的信仰和坚持上。
她憎恶妖族,是因为它们带来混乱和死亡。她信奉规矩和命令,是因为它们能维持秩序和稳定。
可如果……命令本身,就是在制造更大的混乱呢?
如果……她一直坚信的正义,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呢?
水牢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寒水滴滴答答的声音。
凌初站在原地,内心却已掀起惊涛骇浪。这妖狐的话,歹毒无比,却偏偏戳中了她所有的不安和疑虑!
那异常的符箓痕迹……师父急切的态度……这妖狐此刻冷静到可怕的分析……
她死死盯着云澈,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谎言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以及那该死的、洞悉一切的了然。
良久。
凌初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再开口时,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
“依你看,”她问,“凶手为何要伪装现场,嫁祸于你?”
云澈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他知道,他成功地在对方坚不可摧的心防上,撬开了一丝缝隙。
“很简单。”他淡淡开口,浅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亮,“要么,是与我,或与九尾狐族有仇。要么……”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就是那凶手,本身无法见光。需要一只足够强大的妖物,来替他背上所有的黑锅。而我,刚好在这个时候,被您‘请’了进来。”
凌初的心脏,骤然一紧!
无法见光?
什么样的人,需要用这种方式来隐藏自己?
她猛地转身,不再看云澈,快步朝水牢外走去。锁链声和脚步声交织,显得有些急促。
走到铁门口,她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看好他。”她对守在外面的狱卒老周冷声吩咐,语气听不出丝毫异常,“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包括……司内其他大人。”
一直如同石雕般沉默的老周,浑浊的眼珠似乎动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铁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那阴冷的世界。
站在走廊下,阳光照在脸上,凌初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她摊开手掌,发现自己的指尖,竟微微有些发凉。
那妖狐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借你的手,掩盖真相……”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所有的犹豫和波澜已被强行压下,重新变回那个冷硬的镇妖司掌印。
但有些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悄然生根发芽。
她迈开脚步,朝着案牍库的方向走去。
她需要再去仔细查看一遍,近期所有关于妖患,以及……那种异常“诛邪符”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