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毁我容我让她嫁给毁容将军》免费阅读!这本书是向瑶秦创作的一本言情,主要讲向瑶秦砺的故事。讲述了:...
伤口愈合的过程缓慢而痛苦。当剧烈的灼痛终于变成持续不断的、磨人的胀痛和奇痒时,我已经在这破败的庄子里熬过了第一个冬天。
赵婆婆每天除了照顾我,就是侍弄屋后那一小片菜地,或者去附近的林子里拾柴火,偶尔挖点能吃的野菜。庄子里没有其他人,寂静得像一座孤坟。
春天来了。外面的世界似乎有了点生机,鸟儿在叫,风吹过新抽的嫩叶。但这些都跟我无关。我终日蜷在屋里,透过那条变形的眼缝,看着门口那一小片被框住的天空,从灰白变成淡蓝。
脸还是疼,喉咙也疼,说话艰难。赵婆婆找来一根光滑的木棍塞进我手里:“姑娘,闷了就写写字,心里能好受点。”
写字?我盯着那根木棍,又看看地上松软的泥土。鬼使神差地,我用力在泥地上划拉起来。写什么?脑子里一片混沌。最后,只歪歪扭扭地划出两个字:活着。
赵婆婆看着那两个字,浑浊的老眼里又有了泪花:“对!活着!写得好!”
活下去的念头,像一颗被踩进泥里的种子,开始顽强地拱出芽来。光活着还不够。我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可我能做什么?一个毁了容,被家族抛弃,困在穷乡僻壤的废人。
“婆婆……这附近……有书吗?”我的声音嘶哑难听,像破风箱。
“书?”赵婆婆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这穷地方,哪来的书啊!老婆子大字不识一个,庄子上除了账本,啥纸片都没有。”
账本?我心念一动。
“婆婆……账本……能给我看看吗?”我艰难地请求。
赵婆婆有些犹豫,但看我眼神里的恳求,还是从一个破旧的木箱底层翻出了一本厚厚的、落满灰尘的册子。
“这是庄子这些年收成出息的账,老婆子看不懂,都是城里管事的每年年底来对一次,胡乱记几笔。”她递给我。
账本很简陋,用的是粗糙的黄麻纸,字迹歪歪扭扭,墨色深浅不一。但我如获至宝!这是文字!是我唯一能接触到的东西!
我如饥似渴地看着那些歪斜的“谷”、“麦”、“钱”、“入”、“出”……每一个字都用力刻进脑子里。不会的就问赵婆婆这个字大概念什么,她虽然不识字,但管事念账时她听过不少,能模仿个发音。
靠着这本破账本,我重新认识了那些最基础的文字。然后,是庄子里能看到的任何带字的东西:屋角一块模糊不清的功德碑拓印,墙上糊着挡风的旧年历碎片,甚至包东西的旧报纸一角……
学习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这是我能抓住的,唯一可能改变命运的东西。
一天,赵婆婆去后山拾柴,回来时一脸神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姑娘,你看这个!”
布包里是两本薄薄的、纸张发黄的小册子,封面磨损得厉害,隐约能看到一些图画和字迹。
“这是啥?”我凑近那条细缝看。
“老婆子在林子里捡柴火,在个石头缝里发现的!看着像……像是讲草药的?”赵婆婆不敢确定。
我心脏猛地一跳!草药?我屏住呼吸,用颤抖的手接过一本。封面上模糊地画着几株草,旁边是手写的字,勉强能认出:《……草集》。
翻开泛黄发脆的纸页,里面是简陋的手绘插图,画着各种植物的根、茎、叶、花,旁边配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注释,写着名称、习性、药性、炮制方法,甚至还有简单的方子!
另一本则更薄,封面写着《……治验……》。似乎是某个乡野郎中的行医笔记,记录着一些常见的病症和土方子。
狂喜瞬间淹没了我!天无绝人之路!这简直是为我准备的!
“婆婆!这是宝贝!天大的宝贝!”我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牵扯到脸上的伤疤,疼得一阵抽搐,但心里的火热却压过了疼痛。
“真的?那……那姑娘你好好收着!”赵婆婆看我高兴,也跟着咧嘴笑,露出稀疏的牙齿。
从那天起,这两本残破的、不知被谁遗弃的医书和药草集,成了我黑暗里最亮的光。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上面的一切知识。不认识的字,就根据图画和上下文连蒙带猜,或者死记硬背下来。
赵婆婆成了我的“田野调查员”。我指着书上的图,描述那些草药的形状、味道、生长的地方,她就挎上篮子,去附近的山林、野地里寻找。找到了就采回来给我辨认。
我们的小屋角落,渐渐堆满了各种晒干的草根、树皮、野花。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的草药味。赵婆婆还帮我用石头砸药碾子,用破陶罐熬煮药汁。
我先在自己身上试。脸上脖子上那些顽固的疤痕,时常又痛又痒,还伴随着持续的肿胀感。我按照书上消肿散结、活血化瘀的方子,配了药粉调成糊状,小心翼翼敷上去。
火烧火燎的刺激感过去后,竟然真的感觉那磨人的胀痛减轻了些!这小小的成效给了我巨大的信心。
我开始更系统地学习。认识药材只是第一步。我让赵婆婆想法子弄点针线。她求了村里相熟的妇人,用攒下的几个鸡蛋换回了几根最普通的缝衣针和一团粗线。
没有布偶练习,我就用破布片一层层缝在一起,做成厚实的“皮”。然后,对着书上模糊的人体穴位图,用针一遍遍扎下去。找感觉,找位置。皮厚了,就找薄点的布。
扎针的手感渐渐有了。但我知道,这远远不够。
机会在一个闷热的午后降临。赵婆婆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姑娘!不好了!村东头老李家的媳妇生孩子,生了一天一夜了还没生下来!请的邻村稳婆说……说怕是不行了!村里人都说……说准备后事了……”
接生?我心里咯噔一下。书上看过一些关于妇人生产的描述,但纸上谈兵,和实战救人,天差地别。
“婆婆……带我去!”这个念头无比强烈。这或许是我第一次真正实践的机会,也可能是救两条命的机会!
“你?姑娘,这……”赵婆婆看着我那张布满疤痕、目不能视的脸,犹豫了。
“带我去!”我的声音斩钉截铁,“我……我能试试!”
赵婆婆看着我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决,一咬牙:“行!老婆子背你去!”
她瘦小的身躯背起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村东头。老李家门口围满了人,气氛压抑,隐隐能听到产妇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和稳婆焦躁的催促声。
“让让!让让!大夫来了!”赵婆婆不管不顾地大喊。
人群哗然,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我身上。那张丑陋的脸瞬间引起一片倒吸冷气和窃窃私语。
“赵婆子!你疯啦?这是谁?吓唬人呢吧!”有人不满地喊道。
“滚开!别添乱!”老李,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此刻双眼赤红,像头发怒的牛,就要推搡我们。
“我能救她!”我用尽力气嘶喊,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再耽搁,就真没救了!”
也许是语气里的笃定,也许是人命关天的绝望让他们别无选择。老李的手僵在半空,狐疑又痛苦地看着我。
“让她进去!死马当活马医了!”屋里传来稳婆气急败坏的声音。
赵婆婆背着我冲进弥漫着血腥和汗味的产房。昏暗的油灯下,产妇脸色惨白如纸,躺在土炕上,气息微弱,下身一片狼藉。稳婆在一旁束手无策,急得团团转。
“出去!都出去!”我对那稳婆喝道。她愣了一下,对上我那仅剩眼缝里透出的光,竟下意识地退了出去。
赵婆婆把我放在炕沿。我强迫自己冷静,凑近那条细缝,仔细观察产妇的情况:胎位?产道?出血量?凭着书本知识和这些日子在赵婆婆身上摸索的经验,我迅速判断——是胎儿太大,卡住了!
“热水!干净的布!快!”我急促地对赵婆婆下令。
热水端来。我用热水仔细净手(这是书里强调的),深吸一口气,将手慢慢探入产道。黏滑、温热的触感。我屏住呼吸,凭着无数次在布垫上练习的手感,小心地摸索胎儿的头部和位置。找到了!果然卡在骨盆!
书上说,必要时要调整胎位。我回忆着那些图示和文字描述,将全部心神凝聚在指尖,感受着那小小的生命,一点点地、极其谨慎地试图引导它转动。
汗水顺着我额角的疤痕流进眼缝,又涩又疼。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产妇发出无意识的呜咽。
“再用劲!听我的!吸气——用力——!”我嘶哑地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也许是回光返照,也许是求生的本能被点燃,产妇奇迹般地回应了我的命令!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向下使劲!
“好!就这样!再来!”我一边鼓励,一边手上持续用力调整。
噗通!
一个浑身沾满血污的胖小子滑落出来!紧接着是响亮的啼哭!
“生了!生了!”赵婆婆激动地拍手大叫。
屋外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老李冲进来,看着哇哇大哭的儿子和虚脱但活着的妻子,噗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咚咚咚磕头:“活菩萨!您真是活菩萨啊!谢谢!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别跪!快……收拾孩子……照顾大人……”我累得几乎虚脱,瘫在赵婆婆怀里,脸上却露出了自毁容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不是因为感谢,是因为我做到了!我真的用这双手,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了人命!
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活菩萨”的名头,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十里八乡。
起初是李家媳妇抱着胖小子,逢人就说那天的事。后来是村西头张老汉多年咳喘,喝了我的药好了大半。再后来是邻村王家的孩子高烧惊厥,被我几针扎醒……一传十,十传百。
我那张原本被视为“鬼脸”的疤痕,在村民口中,渐渐变成了“神医”的独特印记。他们不再惧怕,取而代之的是敬畏和感激。人们开始络绎不绝地来到这个偏僻的庄子求医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