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瑶瞧见萧晏之进来,眼眶倏地一红,贝齿轻咬着下唇,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声音里满是委屈与自责。
“晏之哥哥,都怪悦瑶不好,未能生在一个显赫的门第,才让你不得不为了侯府的颜面,娶了旁人。”
萧晏之闻言,眉间的寒意稍减,他走上前去,安抚性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此事与你无关,是我的过错,未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苏悦瑶仿佛终于为自己满腹的委屈寻到了宣泄的出口,她顺势埋首于萧晏之的怀中,哭得梨花带雨,肩头微微耸动。
“悦瑶真的不在乎的,只要能常伴晏之哥哥身侧,悦瑶便心满意足了。”她顿了顿,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只怕……只怕凉月姐姐会因此生气。没关系的,若是姐姐动怒,悦瑶便亲自去向她请罪,求她原谅你。”
这句话,自我回府之后,已听过太多遍。
每一次,她都说着这样卑微道歉的话,可那双含泪的眼眸深处,却总是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嘲讽。
明明,她的伪装破绽百出,可萧晏之却像是被蒙蔽了双眼,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进。
他将曾经对我仅有的那点耐心,悉数倾注在了苏悦瑶的身上。
萧晏之转过头,吩咐墨书:“再去顾府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墨书领命而去,他又叫来一个小厮,冷声道:“传话给她,半个时辰内若再不出现,此生休想踏入我镇北侯府半步。”
小厮出发后,他脸上的烦躁之色并未消减,只是负手而立,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我虽早已知晓他心中无我,但此刻,亲眼看着他为了另一个女子,对我下达这般绝情的通牒,心中还是免不了如针扎般刺痛起来。
是啊,不过是一件嫁衣罢了。
因为苏悦瑶喜欢,所以我便必须舍弃自己心仪的款式,选一件根本不合身的礼服。
那是苏悦瑶的嫁衣,从来都不是我的。
二、
当初萧晏之会应下这门亲事,理由再简单不过:为了他母亲的性命。
镇北侯夫人,萧晏之的生母,被奸人所害,身中西域奇毒“牵机引”,遍请天下名医,皆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