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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段馨月提前十分钟到了公司。刚走到办公区,就看见一个穿浅蓝衬衫的男人朝她走来。

他比萧润泽稍显清瘦,戴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很温和,笑起来时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看着就很亲切。“你就是段馨月吧?”他声音很轻快,“我是萧喻齐,萧润泽的弟弟。”

段馨月连忙点头:“萧二少好。”

“别叫二少,叫我喻齐就行。”萧喻齐摆了摆手,领着她往工位走,“我哥那人脾气急,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他要是刁难你,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摆平。”

他说话的样子很坦诚,像个邻家哥哥。段馨月忍不住笑了:“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萧喻齐指了指她工位旁边的空位,“我就在你隔壁办公,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我哥不喜欢别人迟到,也不喜欢咖啡里放糖,开会时习惯用蓝色笔记录,这些细节记一下,免得犯错。”

段馨月认真记在笔记本上,抬头时,看见萧润泽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今天换了件黑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少了些疏离,多了点随性。目光扫过他们这边,在段馨月脸上停了半秒,没说话,径直走进了会议室。

“他就这样。”萧喻齐压低声音,“其实人不坏,就是……心里装着事,放不开。”

段馨月想起昨天在茶水间听到的话,没接话,只是笑了笑。

上午的工作很琐碎,整理文件、安排行程、对接各部门。段馨月做得井井有条,萧喻齐偶尔过来,看见她电脑屏幕上清晰的日程表,忍不住夸:“比上一任助理细心多了。”

中午吃饭时,段馨月总能在员工餐厅遇见了林秘书。林秘书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气质干练,看见她,主动端着餐盘坐过来。

段馨月发现林秘书是个爱八卦的人。

“段小姐,适应得怎么样?”

“挺好的,谢谢姐,姐,你还是叫我馨月吧”。

段馨月再次有意的和林秘书聊到了萧润泽的过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段馨月是冲着萧润泽来的。

林秘书喝了口汤,状似无意地说:“我们萧总,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

段馨月抬眼,示意她继续说。

“三四年前吧,他还在创业,那时候多意气风发啊。”林秘书叹了口气,“每天穿着白T恤牛仔裤,在办公室里跟我们一起吃泡面,眼睛亮得像星星。那时候他总说,等公司稳定了,就跟女朋友求婚。”

“是……苏小姐吗?”段馨月犹豫着问。

林秘书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对,就是苏芙蓉。那姑娘是真不错,干净,温柔,每次来给萧总送便当,都会给我们带小甜点。”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可惜了,创业失败那年,她突然就走了,没说一句话,连件东西都没留下。从那以后,萧总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冷冰冰的,像换了个人。”

段馨月没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原来那些传闻是真的,原来那个冷硬的萧总,也曾有过那样炽热的时光。

下午三点,段馨月去给萧润泽送文件。办公室里没开灯,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指腹轻轻摩挲着。

“萧总,这是您要的项目报表。”

萧润泽转过身,段馨月才看清他手里拿的是支钢笔,黑色的笔身,笔帽上刻着两个小字,依稀能辨认出是“润泽”。他把钢笔迅速放进抽屉,脸上没什么表情:“放桌上吧。”

“好的。”段馨月放下文件,转身要走,却听见他突然开口:“段小姐,你说……一个人突然离开,会有什么理由?”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见他望着窗外,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落寞。“也许……有难言之隐?”她斟酌着回答。

萧润泽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又不像:“难言之隐?”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说不出的自嘲和苦涩。

段馨月张了张嘴,想安慰几句,却又觉得不妥,最终只是轻轻带上了门。

走廊里的光线很亮,段馨月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突然觉得,每个人心里,好像都藏着些看不见的伤口。而她的任务,或许不只是做好助理的工作那么简单。

至少,她想弄清楚,眼前这个冷硬的萧总,到底是不是她找了十几年的那个少年。

而那个叫苏芙蓉的姑娘,又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这些问题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段馨月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久久没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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