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顾言琛林书然沈晚音的叫做《直道相思了无益处未妨惆怅是清狂》,这本的作者是顾言琛倾心创作的一本豪门总裁类,内容主要讲述:...
直道相思了无益处,未妨惆怅是清狂一“铮——”最后一根冰弦上好,我用调音器轻轻一拨,
那声音清越如凤鸣,穿透了我这间堆满木料与工具的狭小工坊,带着一丝旷古的寂寥,
在空气中久久回荡。成了。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胸口被一种巨大的、近乎虚脱的满足感填满。我看着眼前这张琴,
它静静地躺在铺着软布的工作台上,琴身是深邃的玄黑,带着幽微的紫光,
那是百年雷击木的沉静色泽。十三枚徽,是用我母亲留下的羊脂白玉一点点磨出来的,
温润如月。这张琴,我叫它“清狂”。我做了十年。从二十岁到三十岁,
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年,都给了它,也给了顾言琛。明天,就是顾言琛一战成名的日子。
全国最高规格的“华音杯”古琴大赛决赛。他将带着“清狂”,去奏响他人生的华彩乐章。
而我,是他的制琴师,也是他十年的女友。或者说,是我单方面认为的女友。我们之间,
从未有过明确的承诺,却有着比任何承诺都更深的羁绊。我为他制琴,他为我抚琴。这十年,
他的所有荣耀背后,都有我默默的身影。他家境贫寒,
是我用我父母留下的积蓄和开工坊的微薄收入,支撑着他一路从音乐学院读到今天。
他说:“晚音,等我拿到华音杯的冠军,我就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你是谁。”我信了。就像我相信,这块雷击木会唱歌,这羊脂玉会说话一样,
我毫无保留地相信着他描绘的未来。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清狂”冰凉的琴身。琴尾,
我用小篆刻下了两个字——晚音。这是我的名字,也是我留给这张琴唯一的印记。“晚音!
”工坊的门被猛地推开,顾言琛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他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激动与狂喜,
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星辰。“成了吗?快让我看看!”他甚至没来得及换鞋,
几步就冲到我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工作台上的“清狂”。我笑着点点头,
侧身让开位置:“刚调好最后一个音。你听听。”他的手,
那双为抚琴而生的、骨节分明的手,近乎虔诚地抚上了琴弦。他没有立刻弹奏,只是闭上眼,
指尖在七根弦上缓缓滑过,像是在与失散多年的情人重逢。
“是它……就是这个声音……”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梦里听到的声音。
”我心中一软,十年辛苦,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绕指的温柔。我轻声说:“你试试,
弹你决赛的曲子,《广陵散》。”顾言琛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坐下,将琴横于膝上,
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了。方才的激动与急切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沉静与肃杀。当第一个音符从他指下流出时,
我几乎屏住了呼吸。那声音,霸道,凌厉,充满了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每一个泛音都清晰得如同珠玉落盘,每一个按音都沉厚得仿佛大地在呜咽。聂政的愤怒,
韩王的恐惧,刺客的决绝,都在这七根弦上活了过来。这已经不是一曲《广陵散》了,
这是魂。顾言琛的魂,我的魂,这张“清狂”的魂。一曲终了,他久久没有动。
工坊里静得可怕,只有我们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许久,他抬起头,眼眶是红的。他看着我,
一字一句地说:“晚音,我们会赢的。我们一定会赢。”我笑着点头,
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嗯。”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格格不入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工坊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她一出现,
整个工坊仿佛都暗淡了下去。那些刨花、木屑、散落的工具,
都在她的光芒下显得寒酸而狼狈。是林书然。顾言琛的前女友,也是他音乐学院的赞助人,
一个我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名字。顾言琛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他猛地站起来,
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书……书然?你怎么来了?
”林书然没有看他,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直直地落在了那张“清狂”上。
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商品。“这就是那张琴?”她开口,
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看起来还不错。”她像是这里的女主人,而我,
只是个碍眼的物件。我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挡在了她和琴之间,声音不卑不亢:“林小姐,
这里是私人地方,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林书然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我。她上下打量着我,
我身上还穿着沾满木屑和漆渍的工作服,头发随意地用一根簪子挽着。
她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轻蔑的笑意。“你就是沈晚音?”“是我。
”“言琛跟我提过你,”她说着,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一个……很能干的工匠。
”工匠。这个词像一根针,轻轻地扎进了我的心里。顾言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晚音,你别误会,我跟书然……”“你闭嘴。”林书然冷冷地打断他,
然后重新看向我,开门见山,“沈小姐,我今天来,是来跟言琛谈一笔交易。当然,
这笔交易,需要你的配合。”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我看着她,
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林书然走到工作台边,伸出她那涂着昂贵指甲油的手,
轻轻敲了敲“清狂”的琴身。“这张琴,明天决赛之后,会属于我。作为交换,
我会动用林家所有的资源,为言琛铺路。华音杯的冠军只是一个开始,
我会让他成为当代最伟大的古琴演奏家,让他开宗立派,名留青史。”她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耳边轰然炸开。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猛地转向顾言琛,
他的脸苍白如纸,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我。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翻涌,冷冷地看着林书然:“林小姐,你可能搞错了。这张琴,是我的。
它叫‘清狂’,是我为言琛做的,不是一件可以交易的商品。”“是吗?”林书然笑了,
那笑容里充满了怜悯,“沈小姐,你可能还没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有价格。你,
你的琴,你的十年青春,都有。只是价格高低的问题。”她顿了顿,
从爱马仕手袋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五百万。买你这张琴,和你这十年。
从此以后,你和言琛,两不相干。这对他好,对你也公平。”五百万。多么可笑的数字。
我看着那张轻飘飘的纸,仿佛看到了我十年日日夜夜的辛劳,
看到了我为了找一块合适的木料跑遍深山老林的脚印,
看到了我为了打磨一枚徽位熬红的双眼,
看到了我为了支撑他的梦想而节衣缩食的每一个清晨和黄昏。原来,这一切,只值五"百万。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没有去看那张支票,而是死死地盯着顾言琛,
一字一句地问:“顾言琛,这也是你的意思吗?”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哪怕只是一个字,我就会把这张支票撕得粉碎,把林书然轰出去,
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而,他沉默了。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嘴唇翕动着,
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的拳头握得死紧,青筋暴起,
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挣扎,还有……我最不想看到的,一丝无法掩饰的渴望。那一刻,
我全明白了。他不是不知道如何选择。他只是在权衡,在计算。计算我的十年,
和林书然能给他的未来,哪个更重。而他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林书然仿佛很满意他的反应,她优雅地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像一个胜券在握的猎人,欣赏着猎物最后的挣扎。“沈小姐,言琛是个有才华的人,
他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在你这个小小的工坊里。他需要的是更大的舞台,是聚光灯,
是整个世界的瞩目。这些,你给不了他。”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精准地捅进了我最柔软的地方。是啊,我给不了他。我只能给他一张琴,一个家,一颗真心。
而这些,在辉煌的前途面前,一文不值。我看着顾言琛,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
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他的脸在灯光下显得那么陌生。我忽然发现,
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我认识的那个顾言琛,
会在冬夜里用冻僵的手为我捂热一杯牛奶的少年;是会在我为了一个细节反复失败而沮丧时,
用一曲《平沙落雁》安抚我内心的知己;是会抱着我说“晚音,我们什么都没有,
但我们有彼此和音乐”的爱人。他去哪儿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心里的某个地方,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碎得悄无声息,却疼得撕心裂肺。“顾言琛。”我再次开口,
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你看着我。”他终于抬起了头,
那双曾经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愧疚和哀求。“晚音,我……”“我只问你一件事。
”我打断他,“这张琴,‘清狂’,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他愣住了。林书然嗤笑一声,
替他回答了:“不就是一张琴吗?沈小姐,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没有你的‘清狂’,
我可以给他找来宋代的‘万壑松’,唐代的‘九霄环佩’。任何一张,
都比你这张不知来路的木头,更能配得上他的身份。”“你闭嘴!”我厉声喝道,
第一次在人前失态。我死死地盯着顾言琛,重复道:“回答我。它是什么?
”他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了,嘴唇颤抖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晚音,
它……它是你我的心血,是我们……我们的梦……”“梦?”我冷笑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工坊里显得格外凄厉,“既然是梦,就总有醒的时候。原来,你的梦,
是可以拿来交易的。”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我的手,
被我猛地甩开。“晚音,你听我解释!书然她……她能帮我!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等了太久了!我不想再过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了!我们以后会好的,等我站稳了脚跟,
我一定……”“一定什么?”我截断他的话,步步紧逼,“一定把我接过去,
藏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里,继续当你的影子制琴师吗?还是像今天这样,用一张支票,
买断我的十年,让我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痛苦地嘶吼起来,
“我只是……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一个成功的机会!难道这也有错吗?”“没错。
”我看着他,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你想要成功,没错。林小姐想用钱买来一切,
也没错。错的是我。”我错在,以为十年相濡以沫,能抵得过一场泼天富贵。我错在,
以为呕心沥血的懂得,能胜过唾手可得的坦途。我错在,高估了我们的感情,
也低估了人性的欲望。直道相思,了无益处。古人诚不我欺。我缓缓转过身,
重新看向那张“清狂”。我的十年,我的梦,我的爱。它那么美,
美得像一个不该存在于人间的幻觉。林书然见我不再说话,以为我已经被说服了。
她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对顾言琛说:“言琛,你看,沈小姐是个聪明人。好了,
事情解决了。明天决赛,对外就说,这张琴是我林家收藏的宋代名琴,暂借给你使用。
公关稿我已经让人写好了。”她的话,像最后的判决书,宣判了我和我十年心血的死刑。
我不仅要失去我的爱人,还要被抹去存在的痕迹。我的“清狂”,我孩子的名字,
都要被冠上别人的姓氏,成为他们爱情与事业的垫脚石。凭什么?
一股从未有过的疯狂与决绝,从我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清醒,
一种看透一切后的悲凉。未妨惆怅是清狂。是啊,既然这相思无益,这情深无用,那便让我,
用一场疯狂,来祭奠我死去的爱情。我笑了。在顾言琛和林书然惊愕的目光中,
我轻轻地笑了起来。我伸出手,像抱起一个婴儿一样,
小心翼翼地将“清狂”从工作台上抱了起来。我用脸颊轻轻蹭着冰冷的琴身,
就像在做最后的告别。“晚音,你……”顾言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恐慌。
我没有理他。我抱着琴,一步一步,走到工坊中央的空地上。我看着顾言琛,
看着他那张写满不解与恐惧的脸,轻声说:“顾言琛,你说的没错,你想要成功,没有错。
”“这张琴,叫‘清狂’。我做它,是为了一个叫顾言琛的琴痴,
一个为了音乐可以舍弃一切的疯子。我以为,那是你。”“现在我明白了,你不是。
你只是个想成功的普通人。”“所以,你不配。”“这张琴,它不属于胜利者,
它只属于它的知音。既然它的知音已经死了,那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像刀子一样刻进寂静的空气里。说完,
我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清狂”。顾言琛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他嘶吼着向我扑来:“不要——!”林书然也花容失色,尖叫道:“你疯了!”疯了?
或许吧。在他们扑过来的前一秒,我用尽全身的力气,
将“清狂”狠狠地砸向了坚硬的水泥地面。“砰——!”一声巨响,仿佛天地都为之撕裂。
那张凝聚了我十年心血、承载了我所有爱与梦的绝世名琴,在我眼前,四分五裂。
百年雷击木断成了数截,羊脂白玉的徽位碎了一地,七根琴弦崩断,发出垂死般的悲鸣,
然后一切归于死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顾言琛僵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
整个人像一尊石化的雕像。他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碎片,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林书然也愣住了,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的优雅与从容荡然无存,
只剩下狼狈的震惊。我看着地上的残骸,那是我的十年,我的青春,我的一切。它碎了。
被我亲手砸碎了。可奇怪的是,我的心,在剧痛之后,竟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解脱。
就像一个背负了十年枷锁的囚徒,终于亲手斩断了锁链。我直起腰,看着失魂落魄的顾言琛,
将那张被他遗忘在桌上的五百万支票拿了过来。然后,我走到他面前,将支票,
连同工坊的钥匙,一起塞进他冰冷的手里。“这十年,我不是工匠,我是你的债主。
这五百万,就当是你还我的本金。至于利息,”我顿了顿,看着他毫无生气的眼睛,笑了笑,
“利息,就算了。毕竟,我爱过你。”“至于这间工坊,也送给你了。
你可以把它改建成你的陈列室,用来展示你未来的‘万壑松’和‘九霄环佩’。”我的语气,
平静得就像在谈论一件与我毫不相干的事。顾言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猛地抬起头,
血红的眼睛里,终于流下了两行滚烫的泪水。
“晚音……你……你好狠……”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狠?”我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比起你们,我还差得远呢。你们诛的是我的心,我毁的,不过是一张木头做的琴。
”我不再看他,转身,毫不留恋地向门口走去。当我走到门口时,林书然终于反应过来,
她尖声叫道:“沈晚音!你站住!你毁了琴,言琛明天拿什么去比赛?你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