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新书《戏梦山河》上线啦,它是网文大神云袖张的又一力作。讲述了云袖张凌岳之间的故事,构思大胆,脑洞清奇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
民国十八年的北平,秋意正浓。西长安街新华门外,车马如流,霓虹初上。
各家戏院门前灯笼高挂,吆喝声、黄包车的铃铛声与街上小贩的叫卖声交织成一幅繁华景象。
京戏正是鼎盛时候,名角儿的戏票一票难求。云袖对着镜中的自己细细描画眉梢,
指尖沾了胭脂,轻轻晕染在眼尾。镜中人凤眼朱唇,头戴点翠头面,珠光流转间,
已是另一番模样。“惊鸿,快些,张总长家的堂会可不能误了时辰。”班主在外头叩门,
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便好了。”云袖轻声应着,最后理了理水袖,起身开门。
班主见他出来,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好一个杨玉环!今儿堂会来的可都是大人物,
东北来的张大军阀也在,你可得拿出真本事来。”云袖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他早已习惯班主这般叮嘱,每次有达官贵人到场,班主总是格外紧张。戏子终究是戏子,
再红的角儿,在这些权贵眼中也不过是个玩物。张家公馆灯火通明,
汽车、马车停满了门前街道。云袖从后台帘隙望去,满座皆是戎装礼服的军政要员及其家眷,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听说那张大帅的公子也来了,刚从德国留洋回来的,
年纪轻轻已经是少帅了。”师姐柳依依凑过来低语,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与向往。
云袖淡淡瞥了一眼,只见主桌上一个身着戎装的年轻男子正襟危坐,侧脸线条硬朗,
与周遭喧闹格格不入。那就是东北张大军阀的独子张凌岳了,云袖心想,
倒是与想象中跋扈的军阀子弟不同。锣鼓声响,好戏开场。云袖水袖轻甩,步摇微颤,
一曲《***》唱得如泣如诉。台上他眼波流转,身段婀娜,
将一个失宠贵妃的哀怨与不甘演绎得淋漓尽致。满座宾客无不屏息,
待到“海岛冰轮初转腾”一段,更是掌声雷动。唯有那张凌岳,始终面无表情,
只一双眼睛紧盯着台上,仿佛要透过浓妆艳抹,看穿面具下的真人。戏毕,
云袖退回后台卸妆,班主兴冲冲引来一位贵客。“惊鸿,少帅特地来夸你的戏呢!
”云袖抬头,见张凌岳不知何时已站在妆台前,军装笔挺,眉目深邃。他连忙起身行礼,
却被对方虚扶住。“先生的戏真好。”张凌岳开口,声音低沉有力,
“我在欧洲看过不少歌剧,却从不知京剧能有这般感染力。”云袖微微怔住。寻常贵客夸赞,
无非是“嗓子好”“身段妙”,从未有人说过“感染力”这样的词。
他垂眸轻声道:“少帅过奖了,不过是糊口的玩意儿。”“艺术不是玩意儿。
”张凌岳正色道,“能打动人的,都是真正的艺术。”二人正说话间,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醉醺醺的军官闯进后台,径直朝云袖走来。
“惊鸿先生果然名不虚传,这卸了妆的模样,
比台上还要俊俏几分...”那军官说着就要伸手摸云袖的脸。云袖后退一步,脸色微白。
班主连忙上前打圆场:“李参谋,您喝多了,我扶您回去...”“躲什么?
一个戏子还摆起架子了?”军官甩开班主,又要上前。忽然,一只手臂横***,
挡在了云袖身前。“李参谋,自重。”张凌岳声音不大,却自带威严。那军官看清来人,
酒醒了大半,连忙赔笑:“少帅恕罪,我不知道您也...”“出去。”张凌岳语气冰冷。
军官灰溜溜地走了,后台气氛一时尴尬。班主连忙打圆场,张凌岳却转向云袖:“没吓着吧?
”云袖摇头,轻声道:“多谢少帅解围。”“叫我凌岳就好。”张凌岳顿了顿,
“明日大华戏院,可是你的《霸王别姬》?”云袖惊讶抬头:“少帅如何得知?
”“我买了票。”张凌岳唇角微扬,“但愿不会错过。”云袖望着那人离去背影,
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遇过的权贵不少,有的想拿钱砸他上床,有的附庸风雅装点门面,
却从未有人这样认真地问戏、买票、为他解围而又不失尊重。“别看了,
那是东北张家的独苗,将来要接手几十万大军的。”柳依依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语气酸涩,
“咱们这样的戏子,入不了人家的眼。”云袖不语,只默默对镜卸妆,指尖却微微发颤。
镜中那张逐渐清晰的脸,苍白而脆弱,与台上风华绝代的杨贵妃判若两人。
他知道师姐说得对,戏子终究是戏子,再红的角儿也登不了大雅之堂。
可那一句“艺术不是玩意儿”,却像一颗石子,在他平静无波的心湖里,荡开了圈圈涟漪。
夜深了,云袖独自走出张家公馆。秋风萧瑟,他裹紧单薄的长衫,正要上黄包车,
却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面前。车窗摇下,露出张凌岳棱角分明的侧脸:“夜深天寒,
我送你回去。”云袖怔了怔,婉拒道:“不敢劳烦少帅,我叫了车。”“已经退了。
”张凌岳直接打开车门,“上来吧。”云袖犹豫片刻,还是上了车。车内暖意融融,
有淡淡的烟草味和皮革香气。二人一时无话,气氛微妙。“少帅不必如此,”云袖终于开口,
“方才的事,云袖感激,但...”“但我并非为你解围才如此。”张凌岳打断他,
“我是真心欣赏你的艺术。”云袖转头看他,窗外流光掠过张凌岳的侧脸,明明灭灭。
“我在德国学过三年音乐,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艺术。”张凌岳继续道,“你的戏里有魂,
不是徒具其表。”云袖心中震动。他七岁被卖进戏班,挨过无数打骂,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才成就今日的“惊鸿”。外人只道他天生好嗓子好身段,却不知背后多少血泪。
从未有人看到他的“魂”。“少帅过誉了。”他终究只是低声回应。车至戏班宿舍,
云袖下车道谢。张凌岳却递来一张名片:“若有难处,可以找我。”云袖迟疑着接过,
名片上只有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简洁得很。望着远去的车尾灯,云袖站在秋风里,
久久没有动弹。掌心那张名片,似乎还带着那人的温度。他知道不该有任何妄想,
可心湖已被风吹乱,再难平静。大华戏院门前,水牌上“惊鸿”二字格外醒目。
当晚的《霸王别姬》座无虚席,掌声一阵响过一阵。云袖在台上舞动水袖,
眼神不经意扫过二楼包厢。张凌岳独自坐在那里,戎装已换作深色西装,专注地看着台上。
四目相对刹那,云袖的心跳漏了一拍,一句唱词险些错了拍子。好在无人察觉。他稳住心神,
将全部精力投入戏中,一曲《霸王别姬》唱得比往日更加动情。待到虞姬自刎一幕,
台下已有抽泣之声。戏毕,掌声雷动。云袖谢幕三次,目光总不由自主飘向二楼包厢。
张凌岳站在那里鼓掌,眼神中有他看不懂的情绪。卸妆时,班主兴冲冲跑来:“惊鸿,
少帅送来了花篮!还有这个...”他递上一个精致信封。云袖打开,里面是一张便笺,
苍劲有力的字迹写着:“明日午时,西山茶馆,盼能一晤,论戏谈艺。
——凌岳”柳依依凑过来看,惊呼一声:“少帅邀你私下见面?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云袖捏着信纸,指尖微微发颤。他知道不该去,身份悬殊,徒惹是非。
可那句“论戏谈艺”,却让他无法拒绝。次日,云袖如约而至。西山茶馆雅间内,
张凌岳已等候多时。他今日穿着一件灰色长衫,少了几分军人的凌厉,多了几分文人气质。
“惊鸿先生肯来,凌岳荣幸。”他起身相迎,为云袖斟茶。“少帅客气了。”云袖微微垂眸,
“不知少帅想论什么戏?”“我先为昨日唐突致歉。”张凌岳正色道,“贸然相邀,
实在冒昧。只是昨日看完《霸王别姬》,有些感触,不吐不快。”云袖抬眼看他,静待下文。
“欧洲歌剧重在写实,京剧重在写意。昨日看你演出,方知写意之美,远胜写实。
”张凌岳语气诚恳,“一桌二椅,千军万马;一曲唱罢,沧海桑田。这种艺术境界,
西方歌剧难以企及。”云袖心中震动。他唱戏十余年,从未听过如此精准又深刻的评价。
二人从京剧谈到西方歌剧,从梅兰芳谈到普契尼,相谈甚欢。张凌岳不仅懂戏,
更懂戏背后的文化和哲学。云袖渐渐放下戒备,话也多了起来。“少帅为何对京剧如此了解?
”云袖终于忍不住问。张凌岳微笑:“家母曾是票友,我自幼耳濡目染。后来去德国学军事,
反而更怀念传统文化了。”云袖若有所思。他原以为军阀子弟都是粗人,
不想张凌岳竟有这般修养。自此,二人时常相约。有时在西山茶馆论艺,
有时在戏院后台短暂交谈。张凌岳从不越矩,只谈艺术,偶尔也聊些国外见闻。
云袖渐渐发现,这位少帅表面冷峻,内心却细腻深情,对时局有独到见解,
与他印象中的军阀子弟大相径庭。一个月后,张凌岳邀云袖到私宅听唱片。
那是云袖第一次听到西方歌剧,普契尼的《蝴蝶夫人》旋律悠扬,唱腔凄美。
“巧巧桑与虞姬,虽是不同文化,却是同样的悲剧。”张凌岳轻声道,“为爱而死,
千古同悲。”云袖默然。唱片机流转出异国音调,他却听懂了那份痴情。“云袖,
”张凌岳忽然唤他本名,“你可曾想过,戏里的情,戏外的真?”云袖心中一颤,抬眼看她。
张凌岳的目光炽热而真诚,不再掩饰其中情意。“少帅,”云袖垂下眼眸,“戏是戏,
真是真。云袖只是戏子,唱的是别人的情,做不得真。”“可我分的清戏与真。
”张凌岳靠近一步,“我看得到戏里的魂,更看得到戏外的人。”云袖心跳如鼓,
几乎要沦陷在那深邃目光中。但他终究退后一步,轻声道:“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张凌岳没有强留,亲自开车送他回去。临别时,他轻声道:“我不会逼你,但我的心意,
还请你明白。”那夜,云袖失眠了。他想起张凌岳的眼神,想起那些交谈,
想起那句“戏里的魂”。他知道自己动了心,可这心动太过危险。次日,
小报上登出了二人相会的模糊照片,标题耸人听闻:“东北少帅恋上京城名旦”。
班主急匆匆找来,将报纸摔在桌上。“惊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与少帅走得这般近?
”云袖脸色苍白:“我们只是谈戏...”“谈戏?”班主跺脚,“旁人可不管你们谈什么!
这要是让张大帅知道了,咱们戏班都得遭殃!”果然,
当天下午就有几个东北军装束的人来到戏班,语气强硬地要求班主“管好自己的人”。
班主连连赔笑,送走那些人后,对着云袖长吁短叹。“惊鸿啊,不是我不近人情。
咱们唱戏的,惹不起这些大人物。那张少帅或许是一时新鲜,可你呢?将来如何收场?
”云袖默然不语。他知道班主说的是实话。傍晚,张凌岳的车照常出现在戏院后门。
云袖犹豫片刻,还是上了车。“今天的报纸,你看到了吧?”张凌岳直接问道。云袖点头。
“我已经处理了那家报社。”张凌岳语气平静,“不会再有类似事情发生。
”云袖惊讶地看他。“我父亲那边,我也会处理。”张凌岳转头看他,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