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苏卿晚萧彻魏坤的《镜鉴昭雪》,是作者“苏卿晚”的作品,主要讲述了:...
尖利的嗓音穿透雨帘,刽子手的手腕硬生生顿住。
鬼头刀悬在苏卿晚(沈砚秋)头顶三寸处,冰冷的刀锋扫过她的脸颊,能闻到刽子手袖口的铁锈味混着劣质烧酒的气息。
“咱家奉陛下旨意,特来赦免罪臣之女苏卿晚!”
太监勒住马缰,马镫溅起的泥水正好打在监斩官的官服前襟,“李大人,这斩立决,怕是执行不了了。”
监斩官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手忙脚乱地跪地接旨:“臣…… 臣不知圣意,死罪死罪!”
苏卿晚还没从这峰回路转中回过神,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宫女架了起来。
她们的指甲涂着艳红的蔻丹,掐在她胳膊上的力道像是要拧下一块肉。
“苏小姐,接旨吧。”
为首的宫女语气冷淡,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幸灾乐祸。
明黄的圣旨展开,苏卿晚才真正看清上面的字 —— 不是赦免,是赐婚,赐给镇北将军萧彻。
这个名字像淬了冰的针,猛地扎进原主的记忆深处。
在苏卿晚的记忆里,萧彻是个只存在于传闻中的煞神 。
北境战场活剖蛮族俘虏,帐下侍妾无故失踪,甚至有御史弹劾他 “性嗜杀,宴饮必以人皮为席”。
“这…… 这是恩典?”
苏卿晚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分不清是恐惧还是荒谬。
“陛下的意思,岂是你能置喙的?” 太监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换上嫁衣,将军府的花轿已经在城外等着了。”
所谓的嫁衣,不过是件半旧的红绸裙,领口还沾着块洗不掉的暗黄污渍。
苏卿晚被塞进一间破败的厢房,宫女们动作粗鲁地给她梳头,木梳齿刮得头皮生疼。
“听说了吗?将军上个月刚砍了三个逃兵的脑袋,就挂在北境城门上呢。”
“那算什么?我表姑在将军府当差,说他房里的地毯都是用蛮族的皮做的……”
“啧啧,这苏家小姐也是个苦命人,刚从断头台下来,又要入虎口咯。”
她们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苏卿晚对着铜镜,看见里面映出张苍白而陌生的脸 —— 柳叶眉,杏核眼,鼻尖却带着点倔强的弧度。
这是苏卿晚,不是沈砚秋。
可那双眼睛里的冷静,分明是属于沈砚秋的。
指尖悄悄摸向袖口,那半截玉簪还在。断裂处的锯齿硌着掌心,提醒她这一切不是梦。她突然想起地牢墙上的血字,想起原主父亲被抄家时喊的那句 “魏坤奸贼”—— 这场赐婚,绝对没那么简单。皇帝为什么要把罪臣之女嫁给手握重兵的镇北将军?是想拉拢萧彻,还是想借他的手除掉自己这个 “隐患”?
“快走!磨蹭什么!” 宫女猛地拽起她的胳膊。
苏卿晚被推搡着走出厢房,外面停着一顶简陋的红轿。轿帘是褪色的红布,边角磨出了毛边,连轿杆上的漆都剥落了大半。这哪里是将军府的花轿,分明是随便找的送葬轿。
“苏小姐,请吧。” 太监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个 “请” 的手势,眼底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
苏卿晚弯腰进轿时,故意脚下一滑,指尖趁机勾住了太监的袖口。绸缎料子很滑,却在肘弯处摸到块硬邦邦的东西 —— 像是块令牌,边角有三道刻痕。
轿子晃悠着抬起,她靠在冰冷的轿壁上,听见外面轿夫的脚步声。他们毫不在意轿里的人是谁,自顾自地闲聊着:“你说这萧将军真能收了这罪臣之女?”“收不收的,反正活不长。上回那个吏部侍郎家的小姐,进府才三天就没消息了。”“嘘!小声点!听说将军在北境审俘虏,能用七种法子让人生不如死……”
七种法子?苏卿晚挑眉。作为法医,她知道至少三十种能让人生不如死的刑讯手段,但能用在审案上的,大多是为了逼供。看来这位萧将军不仅暴戾,还很懂人体构造。
轿子突然拐进条窄巷,颠簸得厉害。苏卿晚趁机从袖中摸出玉簪,借着从轿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仔细看 —— 断裂处的切口虽然平整,但边缘有细微的螺旋纹,像是被某种特制的工具拧断的。玉簪内侧刻着个极小的符号,像朵没开的花苞,是用尖锐的东西刻上去的,绝非工匠手笔。
这到底是什么?原主母亲的遗物,为何会藏着这样的秘密?
“前面就是将军府了。” 轿夫的声音突然压低,“听说将军今儿个回来了,刚从北境带了批蛮族俘虏回来,正在府里‘审’呢……”
“审” 字被他们说得阴阳怪气,苏卿晚却瞬间绷紧了神经。审俘虏?在府里?
轿子猛地停下,轿帘被人一把掀开。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眼,却在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倒吸一口凉气 —— 将军府的朱漆大门前,竟挂着两具被剥了皮的尸体!血淋淋的皮肉垂下来,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肌肉组织,看体型像是蛮族俘虏。尸体的眼睛还圆睁着,正好对着她的轿子。
“苏小姐,请下轿吧。” 门口的管家面无表情地说,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
苏卿晚攥紧袖中的玉簪,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哪里是将军府,分明是座人间炼狱。而她,就是被送进炼狱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