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顾长风柳梦茹沈墨轩的叫做《长风辞梦》,这本的作者是顾长风倾心创作的一本豪门总裁类,内容主要讲述:...
第1章柳梦茹最落魄的那年,她心心念念的竹马沈墨轩,为了偿还十两赌债,
在给她喝的茶里下了药,将她送进了清风楼。失身之际,是顾长风把她救了出来。此后,
她有了第二条命。两人远赴边关。五年光阴,柳梦茹从一个任人轻贱的青楼女子,浴血搏杀,
爬到了威震朔北的女将军之位,成了朝野上下皆惊叹的传奇。战事结束后,
她以自身的赫赫战功,请了一道旨意。她想嫁给顾长风为妻。上至京城百官,下至贩夫走卒,
无人不称赞顾长风是修了八辈子的善果,才能换来今生这一桩姻缘。顾长风也是这般认为。
直到大婚前半个月,沈墨轩出现了。“梦茹,我错了。”他形销骨立,面色苍白,
“当年我不该弃你而去。如今我也遭了报应,身患绝症,寿元不足三载。
我只求……与你做一回真正的夫妻,此后,再不纠缠,可好?”柳梦茹冷冷盯着沈墨轩,
眸中恨意翻涌。却又逐渐被一种复杂的柔色取代。她沉默良久,红唇微启,
吐出一个字:“好。”“半月后,我许你侧夫之位。礼成之后,你须永远消失。
”沈墨轩泪光闪动,用力点头。下一刻,他忽然欺身而上,攫住了柳梦茹的唇。院门外,
顾长风僵立在原地。心脏好似被烧红的烙铁灼烧着,留下一块块烧焦痕迹。半个时辰前,
他得知织染局已将大婚所用的婚袍嫁衣准备妥当,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柳梦茹分享喜悦。
却没曾想,却撞见这锥心刺骨的一幕。更让他浑身血液都冻结的是,面对沈墨轩的突然拥吻,
柳梦茹微微一愣,便生涩而又坚定地回应过去。她睫毛微微颤动,如水的眸子中,
是化不开的情愫与思恋。顾长风踉跄后退,背脊撞上坚硬廊柱。往昔记忆如潮水倒灌。当初,
他从清风楼将柳梦茹救出,正值兵荒马乱。他一介书生,胸有韬略,却手无缚鸡之力。
巧合的是,柳梦茹懂些武艺。于是两人结伴前往边关,于尸山血海中相互扶持,情愫暗生。
边关苦寒,人命如草芥。柳梦茹率军厮杀,煞气满身,常于半夜惊悸而醒。她便寻到他帐中,
在昏黄灯火下,在断壁残垣间,一次又一次地与他缠绵,用欢愉纾解内心煎熬。
顾长风也心疼她,曾数次冒死深入大漠,顶着风沙,寻来安神补血的药材给她调养身心。
每一次都弄得自身遍体鳞伤。柳梦茹心中感动,头埋在他胸膛,含泪承诺:“长风,
等战事平息,我便请旨与你成婚。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分离。”只是,
无论情动如何炽烈,柳梦茹从不准一件事——她不准他亲吻她。她说,
唇齿相依会让她想起清风楼里,咧着嘴、肥头大耳的男人们***邪的目光,令她窒息。他信了,
也一直恪守着这条界限。视若珍宝般,呵护着柳梦茹的这份脆弱。直到此刻,
隔着那道狭窄的门缝,亲眼看见她与另一个男人唇舌交缠,忘情投入。他终于意识到,
不是不适,只是吻她的人,不是沈墨轩。五年的情深义重,生死与共,
终究抵不过青梅竹马的回首一顾。哪怕那个男人,曾亲手将她推入地狱。顾长风闭上眼,
再睁开时,眸中一片死寂的灰败。他转身,径直入宫,求见天子。“陛下,
臣请修改赐婚圣旨,将新郎之名,换为沈墨轩。”御座之上,皇帝目光如电:“顾长风,
君无戏言!”他伏跪于地,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臣知道。然柳将军心有所属,
强嫁于臣,恐生怨偶,徒增烦扰。臣愿以五年所立军功,换陛下金口再开。”良久,
殿内响起一声叹息。“既如此,朕准了。”“但五年军功可不够朕收回这一道旨意。
半月之后,也就是柳将军大婚之时,若是真如你所说,她还是心系那书生,
朕会令人安排车马送你出城,前往南疆镇守。那片化外之地,缺个主事之人。”“臣,
领旨谢恩。”顾长风叩首,心中一片麻木。南疆虽然是一片凶山恶水,比边关还不如,
可于他而言却没什么。被最爱的女人背叛,他的心已经死了。心若死,何处不是荒原。
回到将军府邸时,柳梦茹着急迎了上来:“长风,你方才去哪了?半炷香前,
织染局的人来了一趟,催促你我去看看婚袍嫁衣,好趁着大婚前的最后一段时间改改。
”顾长风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柳梦茹微肿唇瓣,以及衣领下方,若隐若现的一处红痕上。
柳梦茹被他看得心慌,下意识地伸手探他额头:“是不是累了?你去歇息,婚服我去看。
”她踮脚贴近,带着沈墨轩气息的呼吸拂过他脸颊。顾长风微微侧头避开。“嗯,你定就好,
我有些乏了。”他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散去的风。柳梦茹心头莫名一紧,
却只当顾长风是真乏了,细心嘱咐了下人好生照料,方才放心离去。顾长风哂笑声,
回了卧房。他自诩能够算尽边塞蛮人的阴谋诡计,可此刻,他却看不透柳梦茹的心。或许,
是从不曾看清。第2章顾长风再醒来时,是被前院的嘈杂声吵醒的。他行至大堂,
隐于梁柱阴影处。只见几名番邦行商正惶恐哭诉,沈墨轩站在一旁,手中拿着锦盒与画卷,
老神在在,目光炽热地盯着柳梦茹。“柳将军,还请您明察秋毫,真不是我们故意闹事。
”“我等是远道而来的行商,是沈公子说他是您的未来夫君,
以您的名义赊欠了这价值千两的玉簪。”“可打听后,我们这才知晓被骗。
”“您的未来夫君是那位顾长风顾大人才对。”听完,柳梦茹瞪向沈墨轩。
沈墨轩却不以为意,打开锦盒,将玉簪取出递给她说:“梦茹,我只是觉得这玉簪和你很配,
想着买下送给你。可囊中羞涩,只好出此下策。”“还有,我为你画了幅画。
”沈墨轩又递上画轴。展开瞬间,柳梦茹脸色骤变,立刻合拢。但顾长风已看清了。
画中女子身着月白襦裙,却襟怀半敞,风情万种地慵卧于沈墨轩怀中,红唇水光潋滟,
眸中媚意横生,与那些卖弄的风尘女子无异。而那女子的脸,与柳梦茹一模一样。
顾长风以为她会震怒。却见她只是嗔怪地瞪了沈墨轩一眼,颊飞红霞,低声道:“画得不错,
甚合我意。”随后,她转向番商:“玉簪我买了。”番商千恩万谢地离去。阴影下,
顾长风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然后钝钝地撕裂开来。他也曾画为她作过画。
那是中秋夜,柳梦茹昂头望着天上明月,端庄素雅,如天仙临尘,他画了下来。扫了一眼后,
她却说不喜欢便直接烧了。事后,察觉到顾长风的失落,柳梦茹伏在他胸膛,
浅笑嫣然:“长风,我不愿任何画作分走你的目光,我要你满心满眼都只看我一人,
陪着我走到天荒地老。”当初的话,是何等甜蜜。顾长风以为他和能柳梦茹一辈子恩爱。
眼前景象,却如利刃穿心。她被作践成了风尘女子,还说甚是满意。。
剧烈的悲恸如海啸般席卷,顾长风喉头猛地涌上一股腥甜。噗!一口鲜血吐出,
溅湿了身前地砖。顾长风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倒去,砸在地砖上发出沉闷声响。“长风!
”失去意识前,顾长风看到的,是柳梦茹瞬间惨白的脸。顾长风昏迷了两日。醒来时,
首先感觉到的,是一具柔软炽热的身躯紧紧贴着他。是柳梦茹。睡梦中的她娥眉微蹙,
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显得疲惫不堪。顾长风缓缓将手臂抽出。柳梦茹被惊醒。“长风!
”她眼中迸出欣喜,声音沙哑,“你终于醒了。太医说你是风寒入体,
气血两亏……我与你同眠,用体温为你驱寒,你会好得快些。”顾长风看着她,
眼眶微微发热。她总能如此,在给予他致命一击后,又流露出这般毫不作伪的关切。
这***两重天的折磨,几乎要将他撕裂。为何,
你还要爱另外一个人……顾长风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柳梦茹白皙的脖颈,锁骨上,
那里有一道食指长的狭长疤痕。那是她为他挡刀留下的。他曾无数次吻过那里,
柳梦茹也曾情动时,抚摸着他身躯上的伤痕落泪。五年峥嵘岁月,如何能轻言放下?况且,
在经历过第一场战斗后,两人便共同许下誓言——生则同衾,死则同穴。想到这,
顾长风内心愈加煎熬。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决定给柳梦茹,
也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梦茹,”顾长风声音干涩,“你真的……不在意沈墨轩了吗?
”柳梦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一股莫名的心慌攫住了她,
好似有某种她视若性命的东西,正从指缝中溜走。她忽然想到,顾长风是在大堂后方晕倒的。
那时,沈墨轩正在献画……定是如此!是沈墨轩的出现刺激了他!想到这,柳梦茹舒展眉头,
嘴角扯出一个安抚的笑,伸手轻***他的脸颊:“长风,你多心了。这辈子,
我只会是你的妻子。我见沈墨轩,只是因为他拿着我的名头闹事,我已经命人将他打发走了。
”她说得那般笃定,眼神温柔得能溺毙任何人。顾长风却没信。那支沈墨轩送的玉簪,
正被柳梦茹插在发髻间。第3章尽管早有所料,可当谎言真的从柳梦茹口中说出时,
依旧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他的心凌迟。柳梦茹,这样的你,
我要如何才能爱……顾长风痛苦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着一种决绝的疯狂。
他忽然凑近,朝着柳梦茹干裂的嘴唇吻了上去。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温热气息。然而,
下一瞬。砰!唇还未碰到,顾长风便被大力推开,后背砸在床柱上,震得他眼前发黑。
果然如此。她终究还是更爱沈墨轩的。顾长风释然一笑,眼中的光迅速消逝,
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柳梦茹慌了神,急忙解释:“长风,我不是有意如此,
我只是又想起了清风楼的事。等我们大婚之后好吗?成婚后,我们成了真正的夫妻,
到那时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了。”“嗯。”顾长风轻声应了声,再无多言。他过于平静的反应,
却让柳梦茹心跳得更为厉害。她不断安慰自己:顾长风是爱她的,
而且他们的婚事是陛下钦赐,绝不会有意外。“长风,你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柳梦茹坐起,想要做些什么,以此填补内心的不安。顾长风也坐起身,
将柳梦茹轻轻按回床上:“躺着吧。你照顾我也累了,还是我去吧。再说了,我是半个医师,
也是半个厨子,这些年,你的饭食不都是我负责打理的吗?”柳梦茹用力点头,
眉梢重新染上欢喜她就知道,顾长风是爱她的。半个时辰后,顾长风备好清粥小菜,
准备去喊柳梦茹用餐。却瞥见回廊下,丫鬟绿竹神色慌张地向柳梦茹耳语。听完,
柳梦茹脸色骤变,转身就要走。看见顾长风,她脚步一顿,语速极快地说道:“长风,
我有些急事要去处理,你先用膳,我去去就回。”不等顾长风回应,
她便迅速消逝在回廊拐角处。顾长风站在原地,唇角勾起抹自嘲的笑。
他喊住也要离开的绿竹,问道:“你方才跟柳将军说了些什么。”绿竹浑身一颤,
眼神躲闪:“奴婢……”此事她被郑重叮嘱要求保密,不得对其他人,尤其是顾长风提起。
“说!”顾长风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绿竹腿一软,跪倒在地,
带着哭腔:“是沈公子的事……沈公子用将军的名义,抢了一位驯獒人的獒犬,闹出了点事,
将军着急去处理。”顾长风没再说话,转身跟了出去。京城长街,人来人往。
好在柳梦茹并没有离开很远,顾长风很快锁定了柳梦茹匆忙的身影,跟了上去。
在一处商铺前,人群围拢。柳梦茹推开人群挤了进去,她眼中只有人群中央的沈墨轩,
完全没看见人群中的顾长风。“怎么回事?”柳梦茹声音中压着怒火。
沈墨轩一脸无辜:“梦茹,我看这獒犬威武不凡,想着买下送给你。只是我付完钱,
这老家伙却硬要说我没给钱。”“可有此事?!”柳梦茹瞪向驯獒人老者。
老者顿时跪地哭诉道:“将军明查啊!我这一对獒犬卖五十两银子,
可这位公子给了我五文钱就想拿走。”“***,我给了你五十两!”沈墨轩争辩着,
竟自行走到铁笼前,将笼子打开,准备把两头獒犬给牵出来。就在笼门打开的瞬间,
意外陡生。两头獒犬嘴套竟突然脱落。吼——獒犬嘶吼一声,直接冲了出来。
人群顿时四散而逃。顾长风一时不察被撞到在地,抬头对上柳梦茹错愕的双眼。电光火石间,
两头獒犬,一左一右,分别扑向倒地的顾长风和站在铁笼一侧的沈墨轩。没有任何犹豫,
柳梦茹如离弦之箭护在沈墨轩身前,一脚将那獒犬踹开,直到听到顾长风压抑的痛呼声,
她这才回过神朝顾长风跑去,将獒犬驱逐。为时已晚。顾长风的手臂被另一头獒犬死死咬住,
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袖,刺目的红迅速蔓延开来。第4章将军府内,灯火通明。
金疮药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顾长风的手臂上被包扎上厚厚的纱布,已是止住血,
可血肉撕裂的疼痛还是一阵阵袭来。但他感觉到的,只是一种麻木的抽离感。肉体的痛,
如何能与心口的荒芜相比。他抬眼,看向床畔一脸忧色的柳梦茹,
声音虚弱却清晰:“你不是说已将沈墨轩打发走了吗?”柳梦茹面色一白,语塞:“长风,
我……”“顾大哥!”站在一旁的沈墨轩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交加:“是我不好,
是我听闻獒犬凶猛,想着梦茹身边需要这样的护卫,这才弄巧成拙……我绝症缠身,
时日无多,只想在死前多为梦茹做点什么,赎我当年的罪过。
”“我绝不是有意来打扰你和梦茹的。”“我只求赎罪。”柳梦茹连忙接口:“长风,
我知道你对墨轩心有芥蒂。可如今的他时日无多,也已经改错,你又何必计较。
”“我打算让他在将军府住下,监督他。免得他出去惹是生非。”“你看……可好?
”顾长风抬头,望向柳梦茹,她头上还戴着那一支玉簪。见顾长风沉默,柳梦茹在床沿坐下,
握住他未受伤的手,垂泪说:“长风,我知道你对我方才救墨轩有怨气。可你也曾在军中,
知晓战场之道,救人须先救近处、救易救之人,方能保全更多……”顾长风愣了愣,
随即恍然,笑了笑。这句话,是他教的。可后面还有几句话他未曾言明——如果遇险的是她,
不管前面面对多少敌人,他都会选择不顾一切地救她。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这是他一辈子都决定信守的承诺。也是因此,明明他作为一名谋士本可以坐守中帐,
却还是学习武艺,陪着柳梦茹在战场厮杀。而刚才,獒犬袭来之时,
她与他不过三五步的距离。以柳梦茹的武艺,足以同时救下两人。
但为了确保沈墨轩不受半点伤害,她没有那样做。在更爱的那个人面前,他微不足道。而且,
他本就打算要离开了,又何必计较。顾长风点了点头,目光古井无波,轻声说:“既然如此,
那就让他留下吧。”柳梦茹眼中瞬间闪过如释重负的欣喜。然而,
对上顾长风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那股莫名的恐慌再次攫住了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她低下头,忽然吻住了顾长风。唇瓣依旧柔软,却带着一股难言的苦涩。在她身后,
沈墨轩的眼神阴毒得几乎要滴出汁来。期待许久之事在这一刻成真,
顾长风心中却没有半点喜悦,甚至升起一丝厌烦。他偏开头,不着痕迹地推开她。“我累了,
你们先出去吧。”柳梦茹满眼不舍与慌乱:“长风,你好好休息。”只是,等到两人离开,
顾长风却立即爬了起来,悄无声息跟了上去。不出所料,
柳梦茹、沈墨轩两人在后花园停下脚步,激烈的争吵声隐约传来。“柳梦茹,你为何要吻他!
”“你明明说过,你的唇此生只属于我一人!”“还有,你为何只让我住进将军府,
不跟顾长风坦白你要纳我为侧夫的事,你明明答应过我的!”沈墨轩歇斯底里喊着。
柳梦茹的声音却十分平静,“凡事需循序渐进。大婚之日,我会设法灌醉长风,
让你顶替他与我成亲拜堂,李代桃僵。我答应纳你为侧夫,便不会反悔。
但不代表我会声张此事,长风他会接受不了的。你要记住,长风才是我这辈子的夫君,
我绝不容许他讨厌我、离开我。”“那我呢?你就没有考虑过我能否接受吗?!
”沈墨轩不依不饶。“……那你想要如何?”柳梦茹的语气中带上一丝无奈的纵容。
“你刚才吻了他,我要你加倍补偿我。”“好。”***声在花园中响起。顾长风背靠假山石,
心脏好似被无形大手攥住掏出,而后被一点点捏碎,化为齑粉。许久,动静才停歇。
柳梦茹微喘着,带着嗔怪:“这下满意了,嘴唇都快被你咬破了。”沈墨轩却得寸进尺,
声音暧昧:“不够……”“梦茹,我想要更多。”“我要你,给我生一个孩子。
”第5章“绝不可能!”柳梦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一把推开沈墨轩,
脸色冰冷。“我即便怀上孩子,也只可能是长风的种。”沈墨轩没料到柳梦茹反应如此激烈,
当即换上一副委屈神情:“梦茹,我知道你还对我心怀怨恨。可现在,我真的已经知错了。
我时日无多,只希望有一个孩子当做挂念。”“若你不愿,那便算了,我另寻他人就是。
”这番话精准地刺中了柳梦茹的软肋。她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紧咬着下唇,
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良久,她长吐一口浊气,声音疲惫:“沈墨轩,你非要如此逼我吗?
!好,大婚洞房时,我给你机会。但能不能成,看你自己本事。”沈墨轩面色一喜,
还想再凑近说些什么。柳梦茹却已拂袖转身,快步离去。假山后,顾长风缓缓站直身体。
两人离开许久,顾长风才站了起来。方才两人的对话,如同一场凛冽寒风,
将他心中仅存的眷恋冻结。他眼神古井无波,转身回了卧房,步伐异常稳定。接下来几日,
沈墨轩住进了将军府中。柳梦茹刚开始还会来探望他,言辞闪烁地提及大婚准备,
但话题越来越少,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后来,便只派了丫鬟绿竹前来照料。
府中的风言风语,却春日柳絮,无处不在。“将军要嫁的不是顾大人吗?
怎么整日和那沈书生形影不离?”“救命之恩,
终究比不得青梅竹马的情分啊……”“要我说,将军走路那副扭捏姿态,
指不定是和沈公子同过房,我看这将军府的姑爷要换人了。”这些话语,
如今听在顾长风耳中,已激不起半分涟漪。他的心已然成了一片荒原。他秘密召来亲信许由,
给出一张撰写好的清单:“许叔,帮我去准备一些东西。”南疆比不上中原,
他需要购置一些食物种子、特殊器具,方便去到南疆后进行相应教化。许由看着清单,
虽疑惑却未多问,恭敬接过。“还有,”顾长风又交代道:“帮我调查一下沈墨轩,
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身患绝症。”许由神色一凛,郑重抱拳:“大人放心,
末将定查个水落石出!”许由刚领命离去,柳梦茹便带着一阵香风寻来,
脸上堆着刻意的柔情:“长风,织染局赶制的婚袍送来了,你快去试试是否合身。
”顾长风本想拒绝,却被她半推半就地带了过去。可抵达院落时,却听见一阵喧哗声。
沈墨轩穿着大红色婚袍,看见两人时,故意转了个圈问道:“梦茹、顾大哥,
你们瞧我穿这件婚袍,好看吗?”婚袍刺目的红,如同火焰,灼痛了顾长风的眼。
柳梦茹的目光落在沈墨轩身上,有瞬间的恍惚,下意识脱口称赞道:“不错,倒也还好看!
”沈墨轩得意地看向顾长风,故作谦卑说:“顾大哥,你脸色怎如此难看?你要是不喜,
我这就脱了。只是我命不久矣,
这才想着尝尝做新郎官的滋味……”柳梦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脸色沉了下来,
“沈墨轩,把婚袍脱下来,这是长风的婚袍。”“不用了。”顾长风摇了摇头,看向沈墨轩,
眼神淡漠如看一件死物,“他穿着,确实挺合适的。”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柳梦茹焦急的呼唤,以及慌乱的脚步声。可下一瞬,沈墨轩突然捂着肚子哀嚎,
柳梦茹便什么也顾不上,急忙朝着朝着沈墨轩跑去。晚上,柳梦茹才再度找到他,
匆匆解释说:“长风,墨轩他绝症发作,痛苦不堪,我实在不忍,才遂了他穿婚袍的心愿。
你放心,我已让织染局连夜赶制新的,绝不会误了我们的吉期。”不会耽误大婚?
顾长风闻言,只在心底发出一声冷笑。那婚袍嫁衣,是他费尽心血设计,采用诸多昂贵材料,
织染局花了整整半年功夫才制作好。可只是沈墨轩一句话,她便可以将婚袍送出。哪怕,
这婚袍只有她未来夫君能穿。她不在意自己,又何必自欺欺人,演绎出这一幅深情模样呢?
第6章时间过去数日,府中的各种风言风语更盛。柳梦茹几乎没来找过他。顾长风也不在意,
甚至有点期待时间早点过去,这样他就能够快点离开柳梦茹了。大婚前三日,
许由终于赶了回来。他呈上一封厚厚的信件,面色凝重:“大人,
那清单上之物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是,关于沈墨轩之事……”“直说无妨。”顾长风淡淡道。
“是!”许由沉声道,“属下差人调查过,沈墨轩根本没有患上绝症,纯属子虚乌有。只是,
在调查时,属下发现早就有人详细调查过他的底细,包括他找郎中捏造绝症之事,
时间应当是二十多天前。”二十多天前!顾长风眉头微皱,心脏猛地一沉,也想通了关键。
沈墨轩第一次进入将军府,是在十二日前。二十多天前,
那极有可能是沈墨轩踏入京城的时间,也就是说,有人一直留意着沈墨轩。
“查他的人是……”是柳梦茹。除了她,还会有谁在意这么一个落魄秀才呢?而且,
她派人查了,也必然清楚真相。沈墨轩没有绝症。可她却没有选择揭穿,
而是用此事作为文章,配合沈墨轩逼着自己让步,让出婚袍,
让出新郎官的位置……她居然算计如此之深?悲从心来,顾长风眼角落泪。
他怀着最后一丝希冀,朝着许由确认道:“是柳将军?”许由没有回答,低下头默认了。
这一刻,顾长风失去了所有力气,巨大的荒谬感和彻骨的寒意包裹住了他。
他以为是因为沈墨轩的出现,才勾起了柳梦茹的回忆,让她旧情复燃。可如今他终于明白,
这五年来,柳梦茹心中挂念的只有沈墨轩。好在,如今知晓也不算太晚。
他朝着许由再度吩咐,声音嘶哑得厉害:“许叔,你也收拾收拾,
等三日后随我一同前往南疆。这将军府,我们再也不回了。”“是,末将领命!
”许由红着眼眶,抱拳应道。而顾长风也彻底不过问柳梦茹和沈墨轩两人之事,
他静静等待着大婚之日的到来。那天,他会永远离开柳梦茹。可噩耗却先一步到来。翌日,
顾长风刚走出将军府,准备最后看一眼这京城繁华。刚出大门,
曾在边关中一起共事的军卒便跪倒在地,哭喊道:“顾大人,出事了,
许百夫长被柳将军杀了!”许由出事了!顾长风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的声音瞬间远去。
他什么也顾不得,发疯般跑了过去。城中,酒楼。酒楼外已被兵士们围住。顾长风想要进入,
也被拦下,“顾大人,柳将军有令,这件事由她来处理,您也不得过问。”“滚开!
”顾长风直接闯了进去。可看见的,却是许由死不瞑目的尸体,
沈墨轩还拿着一把长剑朝着许由尸体上胡乱劈去,口中不断喊着:“老不死的,让你骂我!
”“住手!”顾长风目眦欲裂,冲上前,就要一脚踹开沈墨轩。可柳梦茹的反应更快,
察觉到顾长风的意图,却是猛然挥手挡下,想也未想便甩出一股力道将顾长风掀飞。砰!
顾长风的身躯重重砸在墙壁上,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这时候,柳梦茹才看清来人是顾长风。
“长风!”柳梦茹惊呼着跑过去扶起他。顾长风口中吐出一口黑血,推开柳梦茹,
挣扎地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问道:“柳梦茹!这是怎么回事?!”这前所未有的质问语气,
让柳梦茹心头火起,也让她心烦意乱。从前的顾长风,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即便是她意气用事犯了错,也只会用无奈宠溺的语气说几句,而后哄着她,
像这样的质问还是第一次。想到这,柳梦茹声音冷了起来:“许由私自调查将军府机密,
并且以下犯上,视同反贼。沈墨轩诛杀贼人有功,拔擢为将军府管事!”第7章荒唐!
简直是荒唐!顾长风万万想不到,这样的话会从柳梦茹口中说出来。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泣血质问:“柳梦茹,你可曾记得,我们第一次上战场时,许叔是十夫长。我们陷入险境时,
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将我们二人救了出来。”“是他传授我们诸多战场之事。
”“战事结束时,你说要请他来参加我们二人的婚宴,要让他坐在上席,喝我们的喜酒。
”“可现在,你说他是反贼!”“你还有心吗?!”“够了!”柳梦茹厉声打断,面若寒霜,
“沈墨轩是本将军看重之人,许由却出言***,以下犯下,其罪当诛!我自会给他家人抚恤。
此事,到此为止!”“来人,送顾统领回府!”兵士应声而入。纷纷上前,
架着顾长风就要离开。“滚开!”顾长风挣脱钳制,猛地抄起地上一柄长剑,眼中杀意凛然,
直刺沈墨轩!柳梦茹脸色剧变。她几乎是本能地抽出腰间长剑,毫不犹豫往前移送,
长剑直挺挺刺入了顾长风胸口。噗嗤!剑锋刺入血肉的闷响,格外清晰。顾长风低头,
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剑刃,又抬头,看向柳梦茹那双写满惊愕与慌乱的眸子。他忽然很想笑。
他早已接受柳梦茹背叛的事实,却从未想过,她会对他兵刃相向。而且,还是如此果决。
柳梦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懊悔不已。她拔出长剑,鲜血顿时涌出。她扔掉剑,
扑上来抱住顾长风,声音颤抖:“长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顾长风在心中默念,脸上竟浮现苍白的笑。柳梦茹,我不可能再信你了。
到了此刻,你还在欺骗。顾长风忍着钻心剧痛,推开她,站稳,
目光死死锁住躲在柳梦茹身后的沈墨轩:“梦茹,如果你还念旧情,还把我当作你最爱的人,
那就让开,让我给许叔报仇。”“他这一生保家卫国,战功彪炳,绝对不能就这样死去。
”听见这杀气重重的话,沈墨轩脸色煞白。可看见柳梦茹,他又忽然有了勇气。
他带着哭腔说道:“梦茹,此事因我而起,是我不对。我本就身患绝症,命不久矣,
既然顾大哥想要杀我来泄愤,那你便成全他吧。不要因为我,坏了你们之间的情谊。
”“毕竟,你和他,才是出生入死的伴侣。”柳梦茹眼神变幻,最终被一种偏执的维护占据。
她压抑着怒意,反问:“长风,你是因为墨轩,这才故意借题发挥,想要杀了他,是吗?
”顾长风看着她,忽然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望着地上许由死不瞑目的尸体,
又看了看柳梦茹不信任的眼神,以及被她护在身后沈墨轩志得意满的笑容……心死,
莫大于此。“你说是,那便是吧……”他再次举起了长剑。这次,柳梦茹挡在了沈墨轩面前。
她取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直接割破肩膀处的衣裙,露出细腻洁白的肩头。而后,
面不改色地用匕首划出一道幽深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她面不改色,将匕首递给顾长风,
惨然道:“墨轩砍了许由多少剑,我便替他受多少次。这样,你可满意了?
”匕首被递给顾长风。顾长风发出嗬嗬的笑声,笑声嘶哑无力。他眼角,两行血泪缓缓滑落。
“梦茹,你明知道,我宁愿自己伤千万遍,也舍不得你受伤分毫,
我怎么可能舍得……”“既然舍不得,此事就到此为止,别耽搁了明日的大婚。
”柳梦茹心中触动。她想要擦去顾长风眼角的血泪。只是,她终究没有这样做。
她在心中自语:“长风,原谅我这一次任性。往后余生,
我会对你加倍补偿的……”顾长风听不到她的心声。即便听到,也只会觉得虚伪。
他扔下长剑,不再看任何人,拖着不断淌血的身体,一步一踉跄,踏着许由未干的鲜血,
走出了这个荒谬的炼狱。第8章黄昏时分。一座新坟立在京城郊外。顾长风斟满一杯酒,
缓缓洒在坟前,感慨说道:“许叔,本想带你同去南疆,看看不一样的山水……如今,
只能我独自上路了。”“什么上路?”身后传出一道焦急的声音。柳梦茹心中不安,
急忙跑过来抱住顾长风。顾长风没有将她推开。胸口的剑伤还在作痛,
但他更想最后感受一下这颗心,是否还有一丝温度。他感受到了,她在害怕,在颤抖。
“没什么,”顾长风随口敷衍,“只是感慨许叔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柳梦茹明显松了口气。她祭拜完,牵起顾长风的手,柔声道歉:“长风,对不起,
我知道许叔冤枉。只是墨轩他是读书人,名声重于性命,失手杀人这种罪名一旦落在他身上,
他这辈子便毁了。”“况且,他身患绝症,我实在不忍他再受牢狱之苦。”“你有气冲我来,
怎样罚我都行……”说着,她踮脚,红唇贴近顾长风的脸庞。顾长风微微侧头,避开了。
柳梦茹眸中闪过一丝愕然与受伤。她心中不安,将顾长风的手抓得愈加紧,
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顾长风就会消失不见。察觉到柳梦茹的用力,顾长风依旧心如死水。
他平静道:“梦茹,陪我在城中走走吧。”柳梦茹欣喜答应。华灯初上,京城夜市喧嚣,
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两人并肩而行,却相对无言。走到一处巷口时,
沈墨轩幽灵般再次出现。柳梦茹瞬间松开顾长风的手,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大,
便又冷眼瞪向沈墨轩问道:“你来做什么?”“梦茹,你明天就要和顾大哥大婚,
我也准备离开。离开之前,我想要找你说说话,若是你不愿,我走。”沈墨轩神情故作哀伤。
“你要走便走,与我何关。”柳梦茹皱眉,拉着顾长风离开。走出几步,她却停下,
犹豫道:“长风,织染局新改的婚袍似乎还有些不妥,我回去看看,你自己先逛逛,可好?
”“好。”顾长风点头,望着她匆匆奔向沈墨轩的背影,轻声道:“再见。
”柳梦茹倏然回头:“长风,你方才说什么?”顾长风笑着回道:“明日我们大婚,
我已经提前为你准备了一份‘惊喜’,你一定会终身难忘的!”他想,明日圣旨下达,
宣布她与沈墨轩的婚讯时,她定然会惊喜万分吧。听到“惊喜”二字,柳梦茹终于安心一笑,
转身离去。她那颗不安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只是,柳梦茹心中,
还是泛起些许愧疚:“长风,对不起,等我完成和墨轩的这次约定,
与他做一次真正的夫妻后,我便将他彻底送走。”“不然的话,他会一直纠缠的。
”可这些话,终究是自欺欺人。柳梦茹贵为将军,她想要沈墨轩不出现在面前,
只需要勾一勾手指,自然会有大把人效劳。她只是不愿罢了。这一夜,
顾长风看遍了京城繁华。他走遍了京城每一条熟悉的街道,将五年的记忆重新埋葬。
凌晨回府时,仆役们为他换上那件粗糙赶制的婚袍。
柳梦茹的贴身丫鬟端来合卺酒:“顾公子,请饮此杯,吉时将至。
”顾长风看着杯中浑浊的酒液,又看了看丫鬟闪躲的眼神,了然一笑。他接过酒杯,
一饮而尽。随即,醉倒在床。丫鬟与仆役们松了一口气。“快,抬去柴房,捆好,
别误了将军和沈公子拜堂!”“唉,顾大人也是可怜……”“嘘!慎言!
”柴房门被重重关上。顾长风睁开眼,吐出含在口中的迷药,利落地解开绳索,
脱下那身可笑的婚袍,如同褪去一层腐朽的皮囊。他悄无声息地溜出将军府,
与接应的随从汇合,换上一袭青衫。车队前,随从奉上圣旨与南疆总督玺印:“顾大人,
陛下愿您此去,平安顺遂。”“替我谢过陛下。”顾长风拱手。他掀开车帘,
却见一位明艳不可方物的宫装女子端坐其中,浅笑盈盈:“顾大人,此去南疆蛮荒,
父皇命我同行,以全教化之功。”顾长风微微一愣,随即释然,颔首:“也好。
”车队辘辘启动,驶向城门。与此同时,将军府前,锣鼓喧天。
穿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的柳梦茹坐在花轿中,心绪不宁。她下意识掀开轿帘一角,
恰看见一列车马缓缓驶出城门。为首的车帘微动,隐约可见一个青衫侧影。那一瞬间,
柳梦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与空虚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正随着那列车马彻底离她而去,永不回头。她猛地放下轿帘,
用力摇头。不会的!长风已被迷晕,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等他醒来,木已成舟,
沈墨轩也已送走,他们依旧是世人眼中的恩爱夫妻!花轿落地,
装扮成顾长风模样的沈墨轩上前迎亲。喜乐喧天,宾朋满座。就在这时,
宫中宣旨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全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将军柳梦茹,
与秀才沈墨轩情投意合,良缘天作,特赐鸳鸯玉佩一对,黄金千两,以贺新婚之喜,
与民同乐——”沈墨轩三字,如同惊雷,在柳梦茹耳边炸开。赐婚之人怎么会是沈墨轩?!
柳梦茹猛地掀开盖头,脸色煞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乎是同时,
府内仆从连滚爬爬地冲出,惊恐尖叫:“走水了!柴房走水了!火势太大,救不了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将军府后院,一股浓黑的烟柱冲天而起。第9章柴房的方向,
火光冲天,将半个将军府映照得如同白昼。那肆虐的火焰如同张牙舞爪的巨兽,
贪婪地吞噬着一切,木料燃烧发出的噼啪声,令人心弦绷紧。柳梦茹脑中“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方才因圣旨错愕、因柴房走水而泛起的些微不安,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汇成一个让她灵魂战栗的可能——顾长风,他在里面!“长风——!
”柳梦茹凄厉地尖叫一声。那声音撕心裂肺,再不见平日半分镇北将军的威仪。
她像疯了一样,拔腿就朝着那熊熊烈焰冲去,嫁衣的裙摆曳地,被她毫不怜惜地踩在脚下,
繁复的凤冠歪斜,珠翠摇摇欲坠。“将军!不可!”“火势太大,进去就是死路一条啊!
”周围的宾客、仆从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上前阻拦。“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长风他在里面!”柳梦茹双目赤红,拼命挣扎,指甲在阻拦她的手臂上划出血痕,
泪水混着胭脂糊了满脸,形同疯妇。她看着那冲天的火光,
仿佛能感受到火焰灼烧皮肤的剧痛。而那痛,不及她心中恐慌的万分之一。
为什么是柴房走水?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狠狠噬咬着她的心。她想起他昏迷前那死寂的眼神,
想起他说的“惊喜”,想起出城的那列车马和那个模糊的青衫侧影……不,不会的!
他已经被迷晕了,他应该在柴房里等着她。火焰燃烧得愈发猛烈,
房梁在烈火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塌陷一角,溅起漫天火星。柳梦茹被众人死死拦着。
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间承载着她此刻无尽悔恨与恐惧的柴房,
在她眼前一点点被火焰吞噬、瓦解,化为冲天的烈焰和滚滚浓烟。
她的力气仿佛也随之被抽空。挣扎变得无力,最终软倒在地,徒劳地伸出手,朝着那片火海,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这场大火烧了将近一个时辰,
才在众人合力扑救下渐渐熄灭。原本的柴房,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冒着缕缕青烟,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焦味和一种东西被彻底焚毁后的死寂。火势刚弱,
柳梦茹便猛地从地上爬起,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那片仍有余温的灰烬之中。“长风!顾长风!
你在哪里?你回答我!”她嘶哑地喊着,徒手在滚烫的灰烬和残骸中翻找。
华美的嫁衣被染得***,双手被烫出水泡,蹭出鲜血,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翻开了烧焦的梁木,拨开了坍塌的砖瓦,寻找着任何可能属于顾长风的痕迹——一片衣角,
一块玉佩,或者……一具尸骸。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灰烬,还是灰烬。
仿佛这里从未存在过任何东西,也从未存在过那个人。一种巨大的、冰冷的空虚感攫住了她。
他不见了?是烧得尸骨无存了?还是……他根本就没在这里?
第10章“梦茹……”带着关切,却又难掩一丝微妙情绪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柳梦茹猛地回头,看见沈墨轩走了过来。他已经脱掉了那身可笑的、仿制顾长风的婚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