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镇北侯顾淮宴定亲三年,我首次受邀在他府中留宿守岁。夜半惊醒,却见他那位寄养府中的孤女表妹,竟披着他的玄狐大氅,戴着顾淮宴送我的步摇,在雪中踮脚偷摘他亲手种的梅花。我当即冷了脸:“侯爷,我的眼中,容不得半分不清不楚的沙砾。”...
与镇北侯顾淮宴定亲三年,我首次受邀在他府中留宿守岁。
夜半惊醒,却见他那位寄养府中的孤女表妹,竟披着他的玄狐大氅,戴着顾淮宴送我的步摇,在雪中踮脚偷摘他亲手种的梅花。
我当即冷了脸:“侯爷,我的眼中,容不得半分不清不楚的沙砾。”
为安抚我,三日后,他将表妹匆匆嫁去了边关。
五年后,我与他大婚前夕,他于合卺宴上大醉,于无人角落,指尖蘸酒,在桌上写下一行转瞬即逝的字。
【平生所憾,是你的万里风霜,皆因我而起。】
我收回了正要为他披上外袍的手,翌日天明,当着两府宾客的面,亲手将凤冠掷于堂前。
君心既已向风霜,何必再娶枕边人。
1.
凤冠砸在金砖上的声音,清脆得像一记耳光。
满堂宾客的贺喜声戛然而止。
我爹,镇国大将军沈威,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步跨到我身前。
“月辞,胡闹什么!”
我没看他,目光死死钉在顾淮宴身上。
他宿醉未醒,脸色苍白,此刻眼中的惊愕,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沈月辞,你疯了?”他的声音嘶哑,带着被人当众折辱的暴怒。
我很平静。
“我是疯了,疯了才会信你这五年已经忘了她。”
“疯了才会以为,没有了她,你的心就能腾干净了给我。”
提到那个名字,顾淮宴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攥紧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闹够了没有?”
“没够。”我扬起下巴,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大堂听得清清楚楚。
“顾淮宴,这桩婚事,我沈月辞,不嫁了。”
“镇北侯府的门楣太高,我攀不上。你的心上人太重,我赔不起。”
说完,我扯下身上繁复的嫁衣,露出里面一身素白的衣裙,转身就走。
“拦住她!”顾淮宴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侯府的侍卫瞬间将我团团围住。
我爹的亲兵也不是吃素的,“锵”地一声,刀剑出鞘,两方人马剑拔弩张。
喜庆的红绸,瞬间染上了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