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压抑着，像怕惊扰了什么。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血腥气，是我自己的。我费力地偏过头，看见香菱跪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桃。她见我醒了，眼泪掉得更凶。...
“驸马爷明鉴！我家小姐从未对公主有半分不敬，倒是公主……”
“公主殿下看不起我家小姐身份低微，认为她抢了您的宠爱，所以处处刁难！”
她猛地指向我，眼神怨毒。
“方才您去取药，公主竟命她的婢女掌掴小姐！小姐吓得动了胎气，此刻还不知怎样呢！”
“你胡说！”我气得浑身发抖，小腹抽痛更甚，“分明是虞沉璧先言语挑衅！她咒我的孩子……”
“够了！”
玄寂一声怒喝，打断我。
他盯着我，眼神像看一个无可救药的毒妇。
“萧鸢，我只看见你现在咄咄逼人，像个市井泼妇！”
我的心一下子凉透了。
仅省的那点火星，也被他一盆冰水，浇得透心凉。
悲伤漫上来，堵得我喉咙发紧。
但我不能哭。
绝不能在这个负心汉面前示弱。
我死死咬着唇，强撑着抬起头，不让眼眶里的东西掉下来。
玄寂看着我苍白的脸，似乎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不忍。
最终，他只是别开眼，语气冰冷：“你好自为之。”
玄寂转身欲走。
“驸马爷不好了！”
丫鬟突然扑上去抱住他的腿，尖声哭喊。
“您快回去看看小姐吧！她受了公主好大的气，都疼得见红了！”
玄寂身形猛地一僵。
他霍然回头，那双看向我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可怖。
“萧鸢！”他一步上前，狠狠掐住我的肩膀，“你就这么恶毒？连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没有……”我的辩解苍白无力。
怒火彻底烧毁了他的理智。
“既然你不知悔改，我便替沉璧给你个教训！”
他猛地抬脚，朝着我剧痛的小腹，狠狠踩了下来！
鞋底碾落的剧痛，瞬间撕碎了我。
我眼前一黑，几乎听见血肉剥离的声音。
冷汗瞬间湿透衣背。
我蜷缩在地，像只被踩烂的虾米，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要你磕头认错！”他居高临下，脚上还在用力，“给沉璧认错！”
我疼得意识模糊，却死死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冷笑。
“玄寂，你给我听清楚了。”
“我萧鸢，此生绝不低头！”
说完，我眼前一片黑暗。
手里还握着半包没吃完的落胎药。
我在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中醒来。
眼皮沉得抬不起，只听见香菱的哭声。
断断续续，压抑着，像怕惊扰了什么。
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血腥气，是我自己的。
我费力地偏过头，看见香菱跪在床边，眼睛肿得像桃。
她见我醒了，眼泪掉得更凶。
“殿下，您终于醒了！奴婢还以为……还以为您挺不过来了！”
她想扶我，却不知从何下手。
我浑身都疼，尤其是小腹，那里空荡荡的。
“孩子呢？”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香菱的哭声戛然而止，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颤抖。
她来的时候，我下半身全是血。
孩子的半个头都被玄寂踩出来，在宫口晃着。
那个我曾满怀欣喜期待的小世子，没了。
就连我自己也差点因失血过多，死在玄寂脚下。
“传太医……”
皇室公主落胎，非同小可，太医院必定记录在案。
香菱的哭声，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她猛地磕下头去，额头抵在冰冷的玉石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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