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债，我在“归途”从临时工变成了长工。

杜衡收了钱就晒球鞋，根本没提还钱的事。

我把他屏蔽了，眼不见为净。

这天，我去学校找老赵交修改后的论文初稿。

老赵是个老古板，也是学术圈有名的“笑面虎”。

他翻了几页我的报告，眉头皱成了“川”字。‌‍⁡⁤

“杜若，你这个数据来源不可靠。”

“归途文创？一家卖花圈的店？”

“这能代表什么社会现象？太小众，太低端。”

他把报告扔在桌上。

“我们要的是宏大叙事，是结构性分析。”

“你这种田野调查，像是在写地摊文学。”

“重写。”

“不然你这次开题肯定过不了。”

我站在那里，脸涨得通红。

“老师，这是真实的数据。”

“我甚至采访了家属……”

“家属的话能信吗？”

老赵打断我。

“杜若，你要明白，学术是要有门槛的。”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商陆走了进来。

他没穿那身黑风衣，而是换了一套深灰色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

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还是线装版。

看起来比老赵还像教授。

“请问是赵教授吗？”‌‍⁡⁤

商陆彬彬有礼。

“你是？”老赵愣住了。

“我是杜若的数据提供方，归途文创的负责人，商陆。”

商陆把那本书放在老赵桌上。

“听说赵教授对丧葬民俗很有研究。”

“这是我在英国的一场拍卖会上拍到的，明代《葬经》孤本。”

“里面详细记载了当时的丧葬礼仪和社会阶层关系。”

“我想，这对您的研究应该很有价值。”

老赵的眼睛瞬间直了。

“孤本？”

他颤抖着手翻开书页。

“真迹……这是真迹啊！”

商陆微微一笑。

“杜若在我的店里，接触到的不仅仅是卖花圈。”

“她整理了近十年的殡葬消费数据，包括不同阶层的消费心理对比。”

“这些数据，我都授权给她独家使用。”

“如果您觉得这还不够宏大，那我还可以提供我们和几家三甲医院临终关怀科的合作数据。”

老赵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哎呀，商先生真是年轻有为！”

“杜若啊，你早说你有这种资源嘛！”‌‍⁡⁤

“这个切入点很好，非常新颖！”

“微观视角见真章！”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出了办公室，我崇拜地看着商陆。

“那书是真的？”

“假的。”

商陆淡定地说。

“潘家园淘的，做旧工艺不错，花了三百。”

“那种老古董，只要看着像真的，他就不敢说是假的。”

“这叫学术欺诈！”

我小声说。

“这叫投其所好。”

商陆敲了一下我的头。

“学术圈也是圈，是圈就有人情世故。”

“走吧，请你吃火锅。”

“庆祝你论文过关。”

小说《我把阎王当成财神拜》 第6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