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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那年,他在画室里用沾满颜料的手握住我,眼睛亮得发烫:"学姐,等我到二十二岁好不好?"

那时他大二,我大四。画室里永远飘着松节油的味道,他的指尖总有洗不掉的赭石红。

我会在午后的画室陪他创作,他偶尔停下画笔,从身后环住我,把下巴搁在我肩头:"学姐,充充电。"

我们走过秋天的银杏道,在凌晨的街头分享烤红薯,在画展的人潮里十指紧扣。他总说:"等到二十二岁,我们就去领证。"

二十二岁,是法定可以结婚的年龄,也是我们约定的未来。

如果你问我这是什么体验——

那是青春里最勇敢的约定,是两个灵魂在最好的年纪,许下最真挚的承诺。

我大四那年的秋天,空气里总是弥漫着一种迫人的焦灼和未来的不确定性。为了偶尔的逃离喘息,我常常躲到美院那栋老旧教学楼顶层的公共画室里。

那里通常很安静,充斥着松节油、颜料和年久木架混合的特殊气味。我不是美术生,但我喜欢那里的光线和氛围,可以让我暂时从论文和求职信中抽离出来,看一些与“前途”无关的闲书。

第一次注意到林初,是在一个周四的下午。

他占据了画室最靠里、光线最好的一个角落,面前支着一幅几乎与他等高的画布。画布上是大片混乱而压抑的暗色调,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又像是某种淤积的情绪。而他本人,就站在那片混沌前,背影清瘦却紧绷,像一张拉满了的弓。

他画得很投入,时而疾风骤雨般地涂抹,时而长久地停滞,只是盯着画布,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角力。我注意到他用来擦笔的废纸上,已经堆满了浓烈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赭石和深红。

接下来的几周,我总能在那个角落看到他。他好像长在了那里,与画布、颜料和那种搏斗般的创作状态融为一体。我们从未交谈,但共享着同一片空间的安静,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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