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傅家。
沈辞把我带到了他名下的一套公寓。
“这里很安全,你先住下。”
他给我倒了杯热水,“我是一名手外科医生。你的手……如果信得过我,可以让我看看吗?”
我犹豫了一下,解开了纱布。
尽管有心理准备,沈辞在看到我那双变形扭曲、布满疤痕的手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的眼神里,是医者的痛心。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我的每一根手指,动作轻柔。
“恢复的可能性很小。”
他最后说,声音沉重。
“我知道。”我平静地回答。
“但不是没有希望。”他抬起头,目光坚定,“现代医学的发展很快,我们可以尝试神经修复和肌腱再植。过程会很痛苦,成功率也只有三成。”
“但只要有希望,就值得一试,对吗?”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学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还是那个永远充满希望,永远相信奇迹的沈辞。
接下来的日子,我住在了沈辞的公寓。
他为我制定了详细的治疗和复健计划。
每天的药物、理疗、还有各种熬人的复健动作。
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痛苦。
沈辞会固定住我的手腕,用精准的力度,一毫米一毫米地,强迫我早已僵硬的指关节弯曲。
那种断骨处被再次撕裂的剧痛,让我浑身冷汗,几乎要把牙咬碎。
好几次,我都疼得想放弃。
但一想到傅辰宴那张冷漠的脸,我就咬牙坚持了下来。
“再坚持一下,林殊,已经比昨天多弯曲了两度。”
沈辞总是温和地鼓励我,然后在我疼到发抖时,递上一杯温水。
我不能让他失望。
傅辰宴那边,出乎意料地安静。
他没有再找我。
就像默认了我的离开。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那样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忤逆他的人。
一个月后,我的手指终于能轻微地弯曲了。
虽然依旧僵硬丑陋,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进步。
那天,沈辞买了个蛋糕回来,庆祝我的阶段性胜利。
我们吃饭的时候,电视里正在播放财经新闻。
“著名钢琴家傅辰宴先生,今日宣布成立月光慈善基金会,旨在资助有才华的贫困琴童。该基金会以其已故初恋女友、天才少女楚月小姐命名……”
屏幕上,傅辰宴穿着得体的礼服,在闪光灯下侃侃而谈。
他深情地讲述着他和楚月的爱情故事,讲述着楚月的音乐梦想。
他说,他会用一生去完成楚月未竟的事业。
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感动了无数人。
我看着电视,手里的叉子,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