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
他是我的大学学长,也是我曾经唯一的知音。
后来他出国深造,我们断了联系。
“学长?”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我。我回国了,刚拿到你的联系方式。”
沈辞的声音顿了顿,
“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你还好吗?”
我握着手机,看着对面的张律师,看着那份屈辱的协议。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但我不能哭。
我吸了吸鼻子,用尽力气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我没事,学长。就是有点感冒。”
“你在哪里?方便见一面吗?我正好在一个医学研讨会,就在你们家附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
傅辰宴的警告在耳边回响。
不能与任何异性有不必要的接触。
张律师还在旁边虎视眈眈。
我瞥了一眼窗外,看到了马路对面“国际医学交流中心”的横幅。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
“学长,我现在不方便出门。不过,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帮我报警。”我说,“这里是XX路XX号,有人非法拘禁。”
张律师的脸都白了。
他没想到我敢来这么一出。
“傅太太!你疯了!”
他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
我用身体护住手机,对着话筒大声喊:“快!”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沈辞在那边沉默了两秒,立刻道:“好,我马上办!你注意安全!”
电话挂断。
张律师气急败坏,“你以为警察来了有用吗?傅家的事,他们不敢管!”
“敢不敢,试了才知道。”我冷冷地看着他。
十分钟后,警笛声由远及近。
张律师的脸色铁青。
两个警察走了进来,看到我还缠着绷带的手,表情严肃起来。
“是你报的警?”
“是我。”我将事情的经过,包括那份协议,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张律师在一旁不停地辩解,说这是夫妻间的情趣,是我小题大做。
警察没理他,只是问我:“你要告他吗?”
我看着那份协议,又看看自己的手。
“我要告他故意伤害,非法拘禁,精神虐待。”
警察将我和张律师都带回了警局。
傅家的律师团很快就到了,阵仗大得像电影首映礼。
傅辰宴没有出现。
他大概觉得,我这种小角色,不配他亲自出马。
事情的走向,和张律师预料的差不多。
在傅家强大的权势和律师团的周旋下,我的指控变成了“家庭纠纷”。
故意伤害,因为没有第一时间报警,证据不足。
非法拘禁,因为我人好好地在自己家里。
精神虐待,更是无从谈起。
最后,警察只是对傅家进行了口头警告和调解。
我像个笑话。
从警局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是傅家的车。
我没有理会,径直往前走。
一辆白色的车在我身边停下。
车窗降下,是沈辞。
他脸上带着歉意和担忧,“林殊,对不起,我……”
“不关你的事,学长。”我打断他,“谢谢你。”
“上车吧,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