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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夫子知道他没钱但好学,便主动打开了门,让声音传得远一些。

他会将书院打扫干净,收拾书院的菜畦,让夫子有新鲜的菜吃作为回报。

他还习武,去给武馆师父打下手,被人推倒在地,也并不在意,日日提了豆腐脑来,主动打杂,旁人不爱干的脏活累活他抢着干。

有一次,武馆师父要写书信,原本想请隔壁铺子的掌柜***。

宋独鹤主动提出自己来写,一落笔,一手好字就惊住了众人。

后来,武馆众人纷纷求着他***书信,他在武馆也算站住了脚。

他是书院和武馆最刻苦的学生。

旁人有时会劝他年纪轻轻,要爱惜身体,不必这么拼命。

没人知道,他若晚一天回京都,国公府宋家人的血渍颜色就更深一分。

他急着回去洗刷冤屈,掩埋血渍。

他实在等不及,更不敢浪费光阴。

他只恨从前的自己不懂事,怎么就心安理得地混吃等死。

几年后,老仆去世,他安葬了老仆,祭拜过后,收拾好豆腐摊子,卖了些银钱,便一路餐风露宿赶赴京城。

在京城安顿下来没多久,便救了我。

那是一个雨夜。

我被乱棍从相府打了出来。

我是相府被找回家的真千金,不过短短半年,便又被赶出府。

大雨瓢泼,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没有人看见我是如何被从相府里狼狈的爬出来的,身后的血被雨水冲刷,很快落入水沟,青石板干净的像是从未染过脏污。

我爬到街角,在大雨中等死。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我失温的身体,我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寒意。

听说人冻死前会觉得很暖,会不由自主地脱了衣服。

我想死,但不想这么不体面地死,便颤抖着努力坐起来,努力将自己的衣带系成死疙瘩。

黑暗中,一个清润的声音在我耳边迟疑地响起。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宋独鹤。

雨夜中,他清亮的眸子在灯笼的映照下耀如星子。

我倦怠极了,冷冷吐出一个「滚」字。

谁也别来打扰我死。

宋独鹤迟疑了一下,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相府,再看看我,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嗤笑一声,认命地闭上眼睛。

我初来京城时,以为这里是个好地方,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不像我们乡下,人人脸上都带着愁苦。

后来,我才知道……

有些笑是兵器,会在人的心口捅上一刀又一刀。

顶替了我身份的假千金会微笑着栽赃陷害,我的兄长也淡笑着说我是蠢材,而赶我出府的三皇子嗤笑着说出一句「打出去」,便能让我从相府养女变成弃女。

所以,那书生走开,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应是看出来,我是被从相府赶出来的,他不想得罪相府,是个聪明人。

这世上还是聪明人活着好,不像我,痴傻蠢笨,任人欺凌,死了也挺好。

可没多久,宋独鹤又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把伞,低声说了句「得罪」,便拉住我的胳膊,努力将我背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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