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程砚舟似乎比平时更忙了些，每天回来都很晚，身上的酒气也更重。苏念依旧每天温着蜂蜜水，准备好胃药，只是话变得更少了。她能感觉到程砚舟的情绪有些不一样，他看手机的时间更长了，偶尔会对着屏幕发呆，嘴角的笑意也比以前多了些。

苏念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不敢问。她知道，程砚舟的情绪起伏，从来都只和一个人有关——林知夏。

这天下午，苏念正在厨房准备晚饭，手机突然响了。是程砚舟的助理打来的，语气有些急促：“苏小姐，麻烦您现在准备一下程总的东西，林小姐回国了，程总要去机场接她，可能今晚不回来了。”

“林小姐……回国了？”苏念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声音有些发颤。

“是的，”助理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又补充了一句，“苏小姐，您别多想，程总只是去接个人，后续有什么安排，他会跟您说的。”

挂了电话，苏念站在厨房中央，耳边反复回响着“林知夏回国了”这句话。七年了，那个让程砚舟念念不忘的人，终于还是回来了。

她走到客厅，看着沙发上程砚舟早上没带走的外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过气。她想起这些年自己的付出，想起那些被错认的瞬间，想起自己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喜欢，突然觉得很可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苏念猛地回头，看见程砚舟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急切。

“我的车钥匙呢？”程砚舟一边在玄关的柜子上翻找，一边问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焦虑。

苏念看着他，喉咙发紧，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要去接她？”

程砚舟动作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知夏刚下飞机，我得去接她。”他说完，继续翻找钥匙，找到后转身就往外走，仿佛身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苏念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追到大门口，看着程砚舟快步走向电梯，忍不住喊了一声：“程砚舟！”

程砚舟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苏念看着他的背影，声音带着哭腔：“七年了，你有没有哪怕一秒，把我当成苏念？”

电梯门缓缓打开，程砚舟走进电梯，背对着她，声音冷淡：“苏念，做好你该做的事。”

电梯门关上，将程砚舟的身影彻底隔绝。苏念站在门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她终于明白，七年的时间，她终究还是没能走进程砚舟的心里。

那天晚上，程砚舟没有回来。苏念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直到天亮。她看着窗外的天空从漆黑变成鱼肚白，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慢慢熄灭了。

第二天早上，苏念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她把衣柜里属于自己的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把书架上她带来的几本书装进去；最后，她走到鞋柜前，取下那只装着桂花的玻璃罐。

她打开罐子，将里面的桂花倒在阳台的花盆里。浅***的花瓣落在泥土上，像七年里那些无声的告别。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板胃药，放在茶几上，然后拿出一张便签纸，写下一行字：“程总，以后记得按时吃饭。”

写完，她把便签压在胃药下面，拖着行李箱，轻轻带上门，离开了这个她住了七年的地方。

走出小区大门时，苏念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熟悉的高楼，心里五味杂陈。这里有她七年的青春，有她小心翼翼的喜欢，也有她无数个夜晚的委屈和难过。现在，她终于要离开了，或许，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