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我像个幽灵在医院游荡。爸的病情暂时稳住，但医生敲打了几次，钱必须尽快到位，后续治疗和手术拖不起。

白天在病房照顾爸，他睡着的时候，我就抱着手机，像疯了一样搜索所有关于那个海外财团的信息。书里只提了那位老人姓霍，突发的是心脏病，地点在市中心公园东门附近，时间是某个周二的下午三点左右。

范围太大，像大海捞针。我甚至不知道霍老先生长什么样。书里没细写，只说气质不凡。

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卖掉了原主最后几件还能值点钱的首饰，换了台最便宜的二手智能机，办了流量套餐。天天泡在公园附近，像个可疑分子一样盯着每一个看起来年纪大、穿着体面的老人。

焦虑像藤蔓，日夜缠绕。第八天，手机又收到医院的催缴短信。余额再次逼近个位数。爸的药快要续不上了。

傍晚，拖着灌了铅的腿回家。那是个老破小区的一楼，阴暗潮湿。刚摸出钥匙，隔壁门开了。

“哟，这不是沈大小姐吗？”尖利刻薄的女声响起。是房东刘婶，叉着腰堵在门口，“这个月的房租，还有上个月的水电，什么时候给？真当我是开善堂的？”

“刘婶，再宽限两天，我爸……”

“你爸你爸！你爸在ICU烧钱，你还有脸住这儿？”刘婶唾沫星子差点喷我脸上，“明天！明天见不到钱，带着你爸那堆破烂，滚蛋！”

门“砰”地一声甩上。

我站在昏暗的楼道里，钥匙硌着手心。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抢金手指？我连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

回到狭小的房间，一股霉味。桌上放着个硬邦邦的馒头，是早上剩下的。我啃了一口，噎得直伸脖子。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沈小姐，我是顾总的助理陈哲。顾总让我转告，考虑好了随时联系。」

下面附着一个电话号码。

呵。顾时聿。高高在上的施舍。

我盯着那串数字，心里一片麻木。自尊？在生死面前，能值几个钱？手指悬在屏幕上，微微颤抖。真的要打过去吗？接受他的“好意”，然后像原主一样，彻底沦为依附他、被他厌弃的寄生虫？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推送了一条本地新闻快讯：

「突发！宏远集团董事长霍启山老先生心脏病发入院抢救，据悉病情危重……」

宏远集团！霍启山！霍老先生！

心脏骤然停止跳动，下一秒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是了！就是他！书里那个低调的巨富！新闻快讯？入院抢救？！

不对！时间不对！书里明明写的是他在路边被林晚栀救下，然后才送去医院！怎么会直接入院了？而且时间提前了整整一周！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情节变了？因为我这只穿书蝴蝶的翅膀？

顾不上多想，我猛地跳起来，抓起手机就往外冲。新闻里写了医院名字——市中心第一医院！就是我爸住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