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愿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残存着一丝可笑又可怜的期待。
可他只是皱了皱眉,眼神陌生,然后非常自然地将苏婉晴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是一个保护的姿态。
“你不要吓到她。”
2
接下来的几天,江书愿像个幽灵一样在沈家偌大的别墅里徘徊,无法避免地一次次看到沈修远因苏婉晴而发生的改变。
江书愿知道他肠胃脆弱,从不允许他碰生冷刺激的东西。
她却看见苏婉晴拉着沈修远偷偷尝她明令禁止的冰淇淋,沈修远被冰得皱眉,却没有推开,反而低头又小心地抿了一口。
江书愿怕他发病时伤到自己,从不敢带他尝试任何可能引发剧烈情绪波动的项目。
她却看见苏婉晴半夜拉着他看恐怖电影,任由苏婉晴在紧张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没有甩开,反而在角色突然死亡时,下意识地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甚至有一次,苏婉晴大胆地戴上了他的获奖耳机,沈修远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唇,非但没有发作,反而低声问:“......好听吗?”
江书愿站在走廊的阴影里,看着琴房内那一幕幕,忽然全都明白了。
是啊,她太严了。
苏婉晴是闯入他黑白有序世界的一抹鲜亮色彩,她带他打破规则,体验所有他未曾经历过的新奇和失控。
那些轻微的“危险”和“逾越”,对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心动。
江书愿回到自己房间,她拿出手机,没有丝毫犹豫,拨通了沈母的电话。
“沈阿姨,我答应跟你出国,再也不回来。”
“但我有一个条件,”江书愿语气坚决,“我要沈家以我的名义,在国外成立一个自闭症疗养院,专门资助那些有天赋但家境困难的自闭症孩子。”
这是她能为那个她倾注了十年心血的世界,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她为自己这十年,保留的最后一点意义。
沈母沉默片刻,似乎衡量了一下这个条件的代价,最终同意:“可以。细节我让律师和你对接。”
挂了电话,她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那个有些旧的木质相框。
照片里,年轻的父母将她拥在中间,三个人都笑得无比灿烂。
这是三岁那场车祸后,她仅存的、关于家和温暖的唯一证明,是她无数次在深夜独自***伤口时的唯一安慰。
她曾经明明还不是孤儿的。
指尖轻轻抚过父母模糊的笑脸,眼眶酸涩得厉害,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丝毫没注意到房门被轻轻推开。
突然,一只手猛地从旁边伸过来,一把夺走了她紧握的相框。
江书愿猛地抬头。
苏婉晴不知何时溜了进来,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正歪着头。
“哇,这是书愿姐姐的爸爸妈妈吗?看起来好老土哦。”
“还给我!”江书愿心头火起,立刻站起身去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