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林晓宇秦雪的《穿越1980我和哥们成了父子》,是作者“爱吃汤圆的仁”的作品,主要讲述了:...
萝卜面疙瘩汤的味道，在周建国和周小北的嘴里绕梁三日，不绝如缕——主要是那股子糊味和没刮干净的萝卜皮带来的土腥味，实在太顶了。
父子俩，哦不，是父兄子弟俩，面对面坐在吱呀作响的小板凳上，对着空碗发呆。碗底还剩点糊嘎巴，谁也没心思去刮。
“瑞哥，”林晓宇有气无力地开口，“说好的拳打可口可乐呢？我感觉现在连门口卖茶叶蛋的老太太都打不过。”他这新身体的胃像个无底洞，那碗清汤寡水的疙瘩汤下去，跟没吃差不多。
周建国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感觉自己这中年躯壳对能量的需求更大，此刻正饿得心发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胃里的空虚感，把目光投向墙角那个手绢包。
那四十二块八毛钱，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一份沉重的希望，也像是一张催命符。
“别废话了。”周建国站起身，动作因为饥饿和这身体的僵硬而显得有些迟缓，“指望这四十二块八毛下崽儿是不行了。得动起来，今天必须搞到点像样的启动资金。”
计划是昨晚两人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定下的。周瑞凭借工科生的手艺和这身体残留的钳工记忆，负责“产品研发”。林晓宇凭着运营的脑子和脸皮，负责“市场推广”和“销售”。而他们选定的第一个爆款产品，就是八十年代的硬通货——电子表。
这玩意儿技术含量对周瑞来说不高，成本相对低廉，但在这年头，绝对是时髦和新潮的代名词。海城作为沿海城市，多少有些走私货流入，但价格昂贵，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消费起的。他们的目标，就是用低成本做出类似效果的东西，定个亲民的价格，走量！
“东西准备好了吗？”林晓宇凑过来问。
周建国从五斗柜最底下掏摸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电子元件，还有几块巴掌大的旧电路板，一些细小的电线，以及几个……从旧闹钟上拆下来的液晶显示屏？
“就这？”林晓宇拿起一个显示屏，对着光看了看，满脸怀疑，“这玩意儿能卖钱？跟废品站捡的似的。”
“你懂什么！”周建国一把抢过来，像是护着宝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这点本钱，能凑出这些材料就不错了！你看我这焊接点，多均匀！这线路，多清晰！保证走时精准！”
他昨晚几乎没怎么睡，借着昏黄的灯光，用从厂里废料堆捡来的破电烙铁和之前囤的废旧零件，靠着强大的工科魂和这双手的肌肉记忆，硬是捣鼓出了五块“功能完整”的电子表。表带是用废弃的黑色人造革边角料做的，针脚歪歪扭扭，透着一股浓浓的作坊气息。
“功能是有了，”林晓宇拿起一块，按了按旁边唯一的按钮，屏幕亮起，显示出时间（8:27）和日期（5月XX日），他撇撇嘴，“但这品相……卖相不行啊，哥。咱们得给它包装一下。”
“怎么包装？”周建国皱眉，“就这么点东西，还能包装出花来？”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林晓宇眼睛里开始闪烁起他熟悉的、准备忽悠人时的光芒，“产品不够，故事来凑！看我的！”
他拿起那几块表，仔细擦洗干净。接着，他找来一点偷偷从王阿姨家蹭来的鞋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表壳的金属边缘和一些焊接点上，做出一种……使用过的磨损感和金属质感？
“你这是干嘛？”周建国看不懂了。
“做旧！增加历史厚重感！”林晓宇头也不抬，“全新的反而让人怀疑来源。有点使用痕迹，才像是……嗯，有来历的东西。”
然后，他找来一张过年包糖果剩下的红色蜡光纸，把其中一块表精心包裹起来，虽然包得歪七扭八，但红彤彤的，乍一看还真有点“高级礼品”的意思。
“剩下这些，”他指着另外四块，“我们得区分一下。这块，品相最好的，当镇摊之宝，非卖品，就挂着吸引眼球。这两块，正常卖。最后这块……”他拿起品相最差、表带还有道小裂痕的那块，“当特价品，引流！”
周建国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不得不承认，在“搞噱头”这方面，林晓宇确实是个人才。
“那……故事呢？”他问。
林晓宇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说：“瞧见没，这可是南边过来的‘水货’！香江那边最时兴的款式！我表哥在船上干活，好不容易弄来的！就这几块，卖完就没！”
周建国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这谎撒得，能有人信？”
“哎呀，三分真，七分忽悠嘛！”林晓宇满不在乎，“总得有个说法。不然人家问起来源，我们怎么说？难道说是我爸……呸，是您老人家昨晚不睡觉亲手焊的？”
周建国想了想那画面，打了个寒颤。好像……是得编个故事。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揣着五块“凝聚了希望”的电子表，以及全部身家四十二块八毛，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战场的战士，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阳光有点刺眼。八十年代海城的早晨，空气里混合着煤球炉子的烟味、隔夜马桶的骚味、还有早点摊传来的食物香气，是一种复杂而鲜活的味道。
弄堂里已经热闹起来。刷牙的，倒马桶的，生炉子的，买早点的。看到周建国领着周小北出来，邻居们投来各异的目光。有同情（这爷俩日子难啊），有好奇（这么早去哪儿？），也有漠然。
周建国努力回忆着身体原主那怂怂的、见人习惯性低头的姿态。林晓宇则充分发挥演技，装出一副怯生生又带着点好奇的“乖儿子”模样，紧紧跟在他“爹”身后。
父子俩的第一站，是附近的一个自发形成的旧货市场，也有人在这里卖点“来路不明”的新鲜玩意儿。地方不大，但人声鼎沸。
找了个角落，周建国从怀里掏出一块洗干净的旧布铺在地上。林晓宇则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块精心“包装”过的电子表摆上去。尤其是那块用红纸包着的，被他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卖……卖表了……”周建国尝试着吆喝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还带着颤音。他两辈子都没干过这事儿，脸臊得通红。
林晓宇在一旁看得直捂脸。不行啊，这哪是做生意的料？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自己上。反正他现在是“儿子”，年纪小，脸皮厚点也说得过去。
他往前站了站，清了清嗓子，用还带着少年清亮、但努力模仿市井小贩的调门喊了起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南边来的电子表！香江最新款式！能看时间还能看日期！夜光的！晚上也能看得清！”
这一嗓子，还真吸引了几道目光。
一个穿着时髦的确良衬衫、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凑了过来，拿起一块表仔细看了看：“多少钱一块？”
林晓宇心里一喜，有门儿！他按照昨晚商量好的报价，伸出五根手指：“五块！”
年轻人皱了皱眉：“五块？这么贵？百货大楼里一般的表也就这个价。”
“同志，这能一样吗？”林晓宇立刻进入状态，拿起表，熟练地按亮屏幕，“您看，这是电子表！数字的！多准！还带日历！晚上还夜光！百货大楼哪有这新鲜玩意儿？这可是我叔从南边捎回来的，就这几块！”
周建国在一旁紧张得手心冒汗，只能跟着点头附和：“对，对，南边来的。”
年轻人似乎有点心动，但又犹豫价格。这时，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大妈插嘴：“小孩子家家的，卖的东西靠谱吗？别是坏的吧？”
林晓宇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堆满真诚的笑：“阿姨，瞧您说的，我们在这摆摊，还能跑了不成？质量绝对没问题！您看，走着呢！”他又把表凑到大妈眼前晃了晃。
最终，那年轻人还是嫌贵，摇摇头走了。
出师不利。父子俩对视一眼，都有些沮丧。
又陆续来了几个人问，但都被价格劝退，或者对质量表示怀疑。眼看日头升高，市场的人渐渐少了，他们的表还一块没卖出去。
周建国蹲在地上，看着那几块表，心里拔凉拔凉的。难道第一步就要折戟沉沙？这穿越生涯也太难了。
林晓宇也有点泄气，但他不死心，眼睛滴溜溜地四处乱转，观察着其他摊主怎么卖货。
这时，一个穿着工装、看起来像刚下班的中年男人在摊前停下脚步，拿起那块品相最好的“镇摊之宝”看了看，问：“这表怎么卖？”
林晓宇照例报价：“五块。”
男人没还价，只是仔细看了看做工，又按了按按钮，问道：“这真是南边来的？走得准不准？”
眼看又要陷入之前的循环，林晓宇心一横，决定换个策略。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表情神秘：“叔，不瞒您说，这表……其实有点小瑕疵。”
“哦？”男人挑眉。
林晓宇指着表壳一个极其微小的、其实是周建国焊接时不小心留下的斑点：“您看这儿，运输的时候磕了一下，不明显，但仔细看能看出来。所以这块，您要是诚心要，四块五您拿走！就当交个朋友了！就这一块啊！”
周建国在一旁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瑕疵？他做的表怎么可能有瑕疵？！那分明是……好吧，确实有个小斑点。但这小子也太能忽悠了！
那男人仔细看了看林晓宇指的地方，果然发现了个小点。他沉吟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价格能接受，而且这“瑕疵”反而增加了故事的真实性。
“行吧，四块五，给我包起来。”男人掏出了钱。
“好嘞！”林晓宇声音都透着欢快，赶紧用准备好的旧报纸把表包好，递过去，接过那四张一块和一张五毛的***。
男人拿着表走了。
林晓宇捏着还带着体温的四块五毛钱，激动得手都在抖。他转头看向周建国，眼睛亮得惊人。
“瑞哥！爸！开张了！我们赚到钱了！”
周建国看着那几张皱巴巴的***，又看看林晓宇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脸，再低头看看地上剩下的三块表，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激动，有辛酸，还有一丝……希望？
这穿越后的第一笔生意，虽然充满了忽悠和巧合，但总算是……迈出去了？
他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说：“嗯……继续。按你这个……瑕疵品策略卖。”
阳光照在父子俩身上，暖洋洋的。或许，这个1988年，也没那么糟糕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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