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周时宴林溪的《我和老公不太熟撩爆了》,是作者“周时宴”的作品,主要讲述了:...
我和我的联姻老公,婚后三个月,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他突然发来一条消息:「在忙吗?」
我正被甲方催得焦头烂额,看也没看就回:「马上就做完了!」对方沉默了半分钟,
发来一个问号。我这才点开头像,备注是三个冷冰冰的字:联姻老公。下一秒,
我的办公室门被敲响,一个西装革履,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晃了晃手机,
挑眉问我:「什么做完了?我们的夫妻义务吗?」01我捏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同事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
齐刷刷地钉在门口那个男人身上。周时宴。我的丈夫,周氏集团的掌权人,
也是我们公司最大的投资方。一个只存在于财经杂志封面和集团年会上的名字。
他此刻就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口,身形挺拔,剪裁精良的西装包裹着宽肩窄腰。那张脸,
无可挑剔,每一分都像是被造物主精心雕琢过。可他说出的话,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
精准地刺向我。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同事们克制又燃烧的八卦之魂。羞耻感和愤怒像是滚烫的岩浆,
在我的胸腔里翻涌。我维持着商业联姻妻子的最后一点体面,没有当场发作。
我的视线从他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上挪开,落在他晃动着的手机上。
屏幕上还亮着我和他的聊天界面。那句「马上就做完了」刺眼无比。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脸上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职业微笑。「周总,您怎么来了?」
我刻意忽略了他那个轻佻又侮辱人的问题。用最疏离、最公式化的称呼,
提醒他我们之间真正的关系。我们是商业伙伴,是投资方与被投资方。夫妻?
那不过是一纸协议上冰冷的两个字。周时宴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他迈开长腿,径直向我走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
发出沉闷而富有压迫感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神经上。他停在我的办公桌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我完全笼罩。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我的桌沿,将我困在他与桌子之间。一股清冽的木质香调侵入我的呼吸,
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林经理,」他压低了声音,磁性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的问题,
你还没回答。」他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激起一阵战栗。不是心动,是警惕。
像一只被猛兽盯上的猎物,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
我放在键盘上的手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指甲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让我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只有掌控者的戏谑和审视。「周总,这里是办公室。」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
却透着一股冷硬,「如果您是来视察工作的,我随时可以向您汇报。如果是私事,
麻烦等下班后,或者去会客室谈。」我将“私事”两个字咬得很重。既是提醒他注意场合,
也是一种无声的抗议。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竖着耳朵,我不能让他们听到更出格的对话。
这是我的职场,是我赖以生存的战场,不容许他在这里肆意撒野。周时宴的黑眸微微眯起,
审视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他似乎在评估我的底线。半晌,他直起身子,
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好啊。」他很干脆地应下。「那就去会客室。」
他说完,转身就朝会客室的方向走去,留下一个潇洒又决绝的背影。我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脊背瞬间垮了下来。掌心已经被我掐出了几个深深的月牙印。
周围的同事们立刻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但那一道道探究的视线,还是如芒在背。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略显褶皱的职业套装。深呼吸,再深呼吸。林溪,冷静。
你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管他今天发什么疯,你接住就是了。我踩着高跟鞋,
跟上了周时宴的脚步。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稳,仿佛即将踏上的不是会客室,
而是一个决定生死的谈判桌。02会客室的门被我轻轻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窥探的视线和声音。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周时宴两个人。他没有坐,
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眺望着窗外的城市天际线。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
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让他看起来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神像。我也没有说话,就站在门边,
静静地等着他开口。我们之间,似乎总是我在等。等他屈尊降贵地施舍一两句话。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压抑得让人心慌。我不知道他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婚后三个月,
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在新婚夜,他用一句「我对没有感情的身体不感兴趣」
将我独自扔在婚房外,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集。他有他的红颜知己,我有我的工作。
我们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被一纸婚约强行捆绑在了一起。今天,
他却一反常态地出现在我的公司,用那种轻浮的态度当众羞辱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他终于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收起了所有的表情,
只剩下惯有的冷漠。「这个周末,我妈生日。」他的声音平铺直叙,没有一丝波澜,
像是在宣布一件与他无关的公事。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如此。
我就说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总裁怎么会突然降临我的小庙。原来是周家的太后有旨。而他,
不过是个传声筒。一个高高在上,连亲自打电话通知都觉得屈尊降贵的传声筒。「知道了。」
我淡淡地回应,心里却是一片冰凉。联姻时我就知道,嫁入周家,
就意味着要扮演一个合格的、没有思想的工具人。陪同出席各种宴会,应付那些虚伪的亲戚,
是这份“工作”的一部分。「地址和时间,我会让助理发给你。」他继续说,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嗯。」我点头。「礼物,
我妈喜欢清代画师郎世宁的《百蝶图》,你自己想办法。」他轻飘飘地扔下这句话,
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的心猛地一沉。郎世宁的《百蝶图》?
那幅画不是早就被一个神秘富商拍走,珍藏在私人博物馆里了吗?市面上根本见不到踪影。
他这是在故意刁难我。或者说,是他的母亲,那位高高在上的周夫人,
在通过他向我下达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的喉咙有些发干,一股怒火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周时宴,」我终于忍不住,连名带姓地喊他,「你觉得这合理吗?」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反驳,眉毛微微上扬。「有什么不合理?」他反问,
眼神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傲慢,「你是周家的儿媳,为婆婆准备生日礼物,
不是天经地义吗?」天经地义?好一个天经地义。我气得几乎要笑出声。「周总,
我们只是商业联姻,本质上是合作关系。我配合你扮演恩爱夫妻,
是因为这在我们的协议范围内。但这份协议,不包括让我去完成这种荒谬的任务。」
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我是一个项目经理,不是神通广大的孙悟空。
郎世宁的真迹,你让我去哪里给你变出来?」周时宴看着我,黑沉的眼眸里情绪不明。
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慢条斯理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又疏离。「林溪,」
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冷了几个度,「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求着我们周家出手,
才保住了你们林氏?」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瞬间,
所有的愤怒和挣扎都化为了刺骨的寒意。是啊。我怎么忘了。我是求人的那一方。
我没有资格讨价还价。一年前,林氏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是我父亲,带着我,
低声下气地去求周家。周时宴的父亲,当着我的面,提出了联姻的要求。他说,
周家需要一个门当户对、身家清白、上得厅堂的儿媳妇来堵住悠悠众口。而林氏,
需要周家的注资来起死回生。这是一场赤裸裸的交易。我,就是那个被摆上货架的商品。
为了保住父亲一生的心血,为了让几百名员工不至于失业,我点了头。从点头的那一刻起,
我就失去了尊严和自我。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所有的情绪都沉淀下来,
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我明白了。」我低声说,垂下眼帘,不再看他。「我会尽力。」
这四个字,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周时宴似乎对我的“识时务”很满意。他站起身,
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袖口。「这才是合格的周太太该有的样子。」他丢下这句话,
没有再看我一眼,径直拉开门走了出去。门被关上,会客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扶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窗外的阳光明媚刺眼,
可我却觉得浑身发冷。合格的周太太?原来在他的世界里,合格的妻子,
就是一个会摇尾乞怜、无条件服从的宠物。我闭上眼睛,脑海里一片混乱。
羞辱、愤怒、不甘、还有深深的无力感,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紧紧包裹,让我无法呼吸。
我不是来开慈善堂的。我是在用我的人生,为我的家族赎罪。可这份罪,为什么如此沉重?
03接下来的三天,我活得像个陀螺。白天,我必须以百分之二百的精力投入工作。
甲方的新需求层出不穷,团队里的小年轻经验不足,处处都需要我盯着。晚上,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发动我所有的人脉,去寻找那幅该死的《百蝶图》。
我给所有认识的收藏家、拍卖行经理、艺术品中介打电话。每一次,都把姿态放得很低。
得到的回答,却无一例外都是摇头。「林经理,这太难了,那幅画的藏家出了名的神秘,
从不露面。」「溪溪啊,不是我不帮你,是真的没办法。听说那位藏家放出话来,
多少钱都不卖。」「林小姐,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不如准备点别的,心意到了就行。」
心意?那位周夫人,要的从来不是心意,是服从。是想看我为了她一句话,如何焦头烂额,
如何狼狈不堪。这是她作为胜利者,对我的一个下马威。
周时宴的助理倒是准时把生日宴的地址和时间发了过来。周六晚七点,周家半山别墅。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地址,我只觉得一阵讽刺。那个地方,名义上也是我的家。
可我从结婚到现在,一次都没有踏足过。我们住在市中心的一套大平层里,一人一间卧室,
泾渭分明,互不干涉。那里更像是两个合租室友的宿舍,而不是一个家。周五晚上,
我几乎一夜没睡。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我心里的焦虑也达到了顶点。我甚至想过,
干脆破罐子破摔,随便买个昂贵的礼物去应付一下。但理智告诉我,不能。
我不能给周夫人任何借口来发难。我输不起。林氏刚刚走上正轨,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如果我惹怒了周家,他们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林氏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清晨五点,
天还没亮。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窗外一点点泛起鱼肚白,心中一片死寂。
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是林溪小姐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但温和的声音。「我是,请问您是?」「我是荣宝斋的陈伯。
我听一个朋友说,你在找郎世宁的《百蝶图》?」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陈伯,
您有消息吗?」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荣宝斋,那是国内最顶级的古玩字画店。
陈伯更是业内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如果连他都说有消息,那这件事就还有希望。
「消息倒是有一点。」陈伯顿了顿,语气有些为难,「只是……有点复杂。」「您说,
只要有希望,多复杂我都愿意尝试。」我急切地说。「那幅画的藏家,确实不卖。
但他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什么规矩?」「他痴迷棋道,平生最爱跟人对弈。
如果你能赢他一局,别说一幅画,就是要他的半副身家,他都愿意给。」下棋?我愣住了。
「可……如果输了呢?」「输了,」陈伯的声音沉了下去,「输了,就要答应他一个条件。
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赢他。去挑战的人,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陷阱。可我别无选择。这是我最后的机会。「陈伯,您能帮我引荐吗?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孩子,你可想好了?那位先生,棋力深不可测,
性情也……颇为古怪。」「我想好了。」我的声音异常坚定,「我必须试一试。」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最后,陈伯叹了一口气。「好吧。地址我发给你。
他今天上午会在听雨轩棋社。你好自为之。」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上收到的地址,
手心全是冷汗。听雨轩棋社。我知道那个地方。是本市最有名、门槛也最高的私人棋社。
会员非富即贵。看来,这位神秘藏家,确实不是一般人。我没有时间犹豫。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换上一身干练的裤装,我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我不会下棋。
一窍不通。但我别无选择,只能去赌。赌那位藏家,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赌我的运气,
还没有差到极点。车子在清晨空旷的街道上飞驰。我的心,却像是被悬在万丈悬崖上,
摇摇欲坠。04听雨轩棋社坐落在一片幽静的竹林深处。古色古香的建筑,
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清雅。我报上陈伯的名字,
侍者恭敬地将我引至一间名为“观瀑”的雅间。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到窗外细微的风声和远处传来的瀑布水声。
一个穿着中式对襟衫的男人,正背对着我,坐在一张棋盘前。他身形清瘦,两鬓微白,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棋盘上,黑白两子已经厮杀得难解难分。
他似乎是在自己和自己对弈。「来了?」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早就知道我会来。
「先生,您好。」我恭敬地鞠了一躬,「冒昧打扰了。」他没有应声,
只是伸手指了指对面的蒲团。「坐。」我依言坐下,脊背挺得笔直。近距离看,
我才发现他虽然两鬓斑白,但面容却并不显老,眼神尤其清亮,仿佛能洞穿人心。
「陈伯都跟你说了?」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落下一颗白子,一边问我。「是,先生。」
「规矩都懂了?」「懂了。」他终于抬起头,正眼看向我。那目光,锐利得像一把刀,
仿佛要将我从里到外剖析一遍。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我知道,从我踏进这个门开始,
考验就已经开始了。任何一丝的胆怯和退缩,都会让我输得一败涂地。「小姑娘,胆子不小。
」他忽然笑了,眼里的锐利淡去了一些,「看你的样子,不像会下棋的人。」「我不会。」
我坦然承认。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似乎觉得很有趣。「不会下棋,也敢来跟我赌?」
「因为我没有退路。」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需要那幅画。」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重新恢复了平静。「你想要画,可以。赢我一局。」他说着,
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扫入棋盒。哗啦啦的声响,清脆又刺耳。「我给你一次机会。」
他看着我,「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摇了摇头。「我既然来了,
就不会空手而归。」「好。」他赞许地点了点头,「有胆色。」「既然你不会下棋,
我们就不下棋了。」我愣住了。「那我们赌什么?」他从身旁拿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
是三枚古朴的铜钱。「我们会卜卦吗?」他问。我再次摇头。「那正好。」
他将三枚铜钱倒在手心,「我们不卜卦,我们猜正反。」「三枚铜钱,我投掷一次。
你猜有几个正面。猜对了,画归你。猜错了……」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你就留下来,给我当一年的茶童。端茶倒水,研墨焚香,随叫随到。」我的心猛地一跳。
当一年的茶童?这意味着,我将失去一年的自由。我的工作,我的生活,
都将围绕着这个古怪的男人。这个赌注,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怎么,怕了?」
他挑衅地看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怕。」比起失去自由,
我更怕林氏倒下,怕看到我父亲绝望的眼神。「好,一言为定。」他将三枚铜钱合在掌心,
轻轻摇晃。铜钱在手掌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的心,也随着这声音,一下一下地收紧。
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三枚铜钱,每一次投掷都有正反两种可能。总共有八种组合。
零个正面、一个正面、两个正面、三个正面。猜中的概率,并不高。
这完全是一场运气的豪赌。「准备好了吗?」他问我。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猛地张开手掌,三枚铜钱落在棋盘上,发出一阵叮当乱响。最终,静止不动。
两枚正面朝上,一枚反面朝上。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三枚铜钱,
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我猜错了。在铜钱落下的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的数字,
是“一”。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整个房间里,一片死寂。我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完了。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看来,你的运气不怎么样。」男人慢悠悠地开口,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我缓缓地闭上眼睛,一股巨大的绝望感将我淹没。我不但没拿到画,
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生日宴怎么办?周夫人那里怎么交代?周时宴会怎么看我?
他会不会觉得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一想到这些,
我的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先生,」我睁开眼,声音沙哑地开口,「我输了。
我愿意履行赌约。」「但是,能不能请您宽限我几天?我需要处理一些急事。」
我必须先去应付完周夫人的生日宴。哪怕是硬着头皮去,也得去。男人看着我,
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地认输。「你倒是坦然。」他端起茶杯,
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可惜,我的规矩就是规矩。」「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茶童了。
」「至于你的急事……」他放下茶杯,看着我,「是什么事,说来听听。」我的嘴唇动了动,
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难道要我告诉他,我为了讨好我的豪门婆婆,
需要一幅画当生日礼物吗?这太丢人了。就在我犹豫的时候,
雅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进来。「老师,我来看您了。」
我下意识地回头。当我看清来人的脸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是周时宴。他怎么会在这里?
05周时宴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他脸上的表情,从轻松惬意,到错愕,再到阴沉,
只用了一秒钟。他大步走了进来,视线在我 和那个被称为“老师”的男人之间来回扫视。
「林溪,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我还没来得及回答,
他对面的男人先笑了。「时宴,你来了。」他指了指我,语气平淡,「这是我新收的茶童,
小林。以后一年,她都会在这里。」周时宴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被背叛的屈辱?「茶童?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怎么回事?」我垂下眼,不想解释。解释什么呢?
解释我为了完成他母亲交代的任务,走投无路,只能来这里赌一把,结果输得一败涂地?
这只会让他更加看不起我。「周总,这是我的私事。」我冷冷地回答。「私事?」
周时宴气笑了,「林溪,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周家的太太!跑到这种地方,
给一个老男人当茶童,你把周家的脸面往哪里放?」他的话,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在我心上。周家的脸面。又是周家的脸面。在他的眼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独立的人,
我只是一个属于周家的附属品。我的行为,我的尊严,都必须为周家的脸面服务。
我心里的那股火,腾地一下又烧了起来。「我的身份?」我抬起头,直视着他,冷笑一声,
「我的身份,不就是你嘴里那个为了保住家族企业,把自己卖了的女人吗?」「周时宴,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如果不是你和***我,我需要走到这一步吗?」
「你想要郎世宁的画,你想让你妈高兴,你想让你周家有面子!可你有没有想过,
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没有通天的本事!」我的声音越来越大,积压了多日的委屈和愤怒,
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不管这里是哪里,不管对面还坐着他的老师。我只想把这些话说出来。
周时宴被我吼得愣住了。他大概从来没见过我这个样子。在他的印象里,我一直都是隐忍的,
顺从的,甚至是懦弱的。「你……」他你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时宴。」
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口,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峙。他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周时宴立刻闭上了嘴,但脸色依旧铁青。男人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缓缓开口。「你想要《百蝶图》,
是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的母亲?」我抿着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叹了一口气,
转头看向周时宴。「时宴,这就是你娶的妻子?」周时宴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但还是点了点头。「老师,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夫妻?」男人冷笑一声,
「有你们这样的夫妻吗?结婚三个月,一句话不说。自己的母亲刁难儿媳,你这个做丈夫的,
不仅不维护,还跑来当传声筒,当监工?」「你就是这么当人丈夫的?」男人的话,
句句诛心。周时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老师,我……」「你什么你!」
男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我教你棋道,是让你修身养性,明心见性。
不是让你学会了算计和冷漠!」「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半点人情味!」
他指着周时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周时宴被他训得头都抬不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这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男人,
是周时宴的老师。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在看戏。看我这个小丑,
如何在他面前挣扎,如何被他那个高徒逼到绝境。一股被愚弄的羞耻感涌上心头。「所以,
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我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男人转过头,看向我。
他的眼神,恢复了最初的锐利。「不算设计。」他说,「我只是想看看,我这个徒弟,
到底选了个什么样的女人。」「也想看看,你这个小姑娘,到底有多少斤两。」
我自嘲地笑了笑。「那现在,您看清楚了?」「看清楚了。」他点了点头,「比我想象的,
要好一些。」「至少,有骨气,不认命。」他又转头看向周时宴,语气缓和了一些。「画,
在我这里。你想要,就拿去。」他从一旁的博古架上,取下一个长条形的锦盒,
递到周时宴面前。周时宴愣愣地看着那个锦盒,没有伸手去接。「老师,这……」「拿着。」
男人的语气不容置疑,「就当我这个做老师的,替你这个混账东西,给你妻子赔罪了。」
「至于那个赌约……」他看向我,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自然也就不作数了。」「不过,
小林啊。」「先生?」「以后有空,可以常来我这里喝茶。我虽然不缺茶童,
但缺个能陪我聊天的忘年交。」我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这个男人,行事古怪,
却似乎并不是坏人。他今天这一出,名为考验,实为点拨。他不仅点醒了周时宴,
也给了我一个台阶下。「谢谢先生。」我真心实意地向他鞠了一躬。他摆了摆手,
重新坐回棋盘前。「行了,你们走吧。看到你们就心烦。」他拿起一枚棋子,
又开始自己跟自己下棋,仿佛我们从来没有出现过。周时宴拿着那个锦盒,站在原地,
脸色变幻不定。他看了看他的老师,又看了看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最终,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拉住我的手腕,转身就走。他的手掌很烫,力气也很大,
捏得我手腕生疼。我被他拖着,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雅间,走出了听雨轩。
直到坐进他那辆黑色的宾利里,我才终于回过神来。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
和他手里那个价值连城的锦盒,心里一片茫然。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