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阴夜叩》免费阅读!这本书是王支书创作的一本言情,主要讲王支书黑影李桂兰的故事。讲述了:...
第一章车窗外的柏油路逐渐被坑洼的黄土路取代时,我正盯着导航上那个不断跳动的红点。
屏幕里的蓝色路线像条被扯断的线,
最后彻底融进一片没有标注的绿***域里——这里是地图上的“盲区”,
也是我们这次农村旅游的目的地:槐阴村。“早知道这么偏,当初就该听我的,
去海边度假多好。”我妈揉着腰靠在副驾上,语气里满是抱怨。车座颠得人骨头都快散架,
后备厢里的行李箱不时发出碰撞声,像是有东西在里面不安分地动。我爸握着方向盘,
眉头皱成个“川”字,视线紧盯着前方被夜色染黑的路:“你懂什么?
这地方是老同事推荐的,说保留了最原始的农村风貌,还能体验摘山货。再说,
你不是一直想让小宇多接触自然吗?”他们说的“小宇”就是我,一个刚高考完的学生。
这场“农村之旅”名义上是给我放松,其实是爸妈想趁我上大学前,一家人多待几天。
可我看着窗外越来越密的树影,心里总觉得发慌——那些树都是老槐树,枝桠歪歪扭扭,
像无数只干枯的手伸向天空,树皮上的裂纹在月光下看过去,竟像是一张张咧着嘴的脸。
“爸,这地方……真的有人住吗?”我忍不住问。路上连个路灯都没有,
只有车灯劈开一片昏黄的光,照得路边的草叶上的露珠像碎玻璃一样闪着冷光。
偶尔能看到几间破旧的土坯房,窗户里没有一点灯光,
门楣上挂着的旧红布已经褪色成灰粉色,在风里飘得像招魂的幡。“当然有人住,
老周说他表叔就在这儿住,还特意给我们留了房子。”我爸说着,突然踩了刹车。
车停在一间孤零零的土坯房跟前,房子门口挂着两串晒干的玉米,玉米粒发黑,
像是放了好几年。房檐下挂着一盏马灯,玻璃罩子上全是灰尘,里面的灯芯早就灭了。
“就是这儿了。”我爸推开车门,一股冷风吹进来,带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
还有点说不清的腐味。我跟着下车,脚刚踩在地上,就觉得鞋底像是沾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低头一看,却是一片深褐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别愣着了,快把行李搬下来。
”我妈催促着,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尖细。我赶紧拎起自己的背包,
跟着爸妈走进屋里。屋里比外面还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
墙壁上贴着的旧年画已经卷了边,画上面的胖娃娃脸被熏得发黑,眼睛却像是能跟着人转。
我爸找了半天,才在灶台边找到一盏煤油灯,点亮后,昏黄的光把屋里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房子是两开间,里间有一张土炕,外间是灶台和一张破旧的木桌。
我妈看着炕上铺着的发黑的被褥,皱着眉说:“这怎么住啊?一股子味。”“凑合一晚吧,
明天再找表叔问问,能不能换床干净被子。”我爸说着,把行李放在炕边。我坐在炕沿上,
感觉屁股底下凉飕飕的,像是有凉气从炕缝里钻出来。窗外的风更大了,
吹得槐树枝桠敲打着窗户,发出“嗒嗒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外面用指甲刮玻璃。
“这地方也太瘆人了,”我抱着胳膊,忍不住往我妈身边凑了凑,“妈,你听,
外面好像有声音。”“别自己吓自己,就是风吹树的声音。”我妈嘴上这么说,
却也往我爸那边挪了挪。我爸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外面黑漆漆的,
只有月光照在槐树上,树影婆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树底下晃。“没什么,
赶紧收拾收拾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我爸放下窗帘,转身把煤油灯往炕边挪了挪。
我脱了外套,钻进被窝里,被褥又冷又硬,还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怪味,
像是陈腐的木头混合着某种动物的腥气。我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耳边全是风声和树枝敲打窗户的声音,还有一种更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远处哭,
又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
突然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那敲门声很轻,却很有节奏,一下一下,敲在木门上,
像是敲在人的心上。我瞬间清醒了,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门口。屋里的煤油灯还亮着,
昏黄的光把门口的影子照得模糊不清。“谁啊?”我爸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坐起身,
警惕地看向门口。敲门声停了,外面没有任何回应。“是不是听错了?
”我妈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里满是疑惑。我爸没说话,拿起炕边的手电筒,下了炕,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他顿了顿,又问了一句:“外面是谁?有什么事吗?”还是没有回应。
我爸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门闩。就在他准备开门的时候,我突然喊了一声:“爸,别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像是开门之后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进来。我爸被我喊得停住了手,
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我……我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对劲。”我咽了口唾沫,
声音有点发颤。窗外的风还在吹,树枝敲打窗户的声音还在响,可刚才那敲门声却消失了,
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我妈也有点害怕了,拉着我爸的胳膊说:“要不别开了,
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啊?说不定是村里的野猫野狗什么的。”我爸皱了皱眉,
拿着手电筒照了照门缝,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想了想,说:“应该没事,
可能是村里的人,知道我们来了,过来看看。”说着,他又握住了门闩。
就在他要把门拉开的一瞬间,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很细,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水……给我点水……”那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像是冰碴子一样刮在人的耳朵上。我爸的手顿住了,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我妈更是吓得尖叫起来,躲到了我爸身后。“你是谁?”我爸的声音有点发颤,“这么晚了,
你要水干什么?”门外的女人没有回答,
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水……我渴……给我点水……”我紧紧地抓着被子,
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女人的声音太奇怪了,不像是正常人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像是从坟里爬出来的一样。而且,这房子周围除了那几间破旧的土坯房,
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家,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女人来敲门要水?“我们没有水,你走吧!
”我爸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更多的却是害怕。
门外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传来了敲门声,这次的敲门声比刚才更重,更急,
“咚、咚、咚”,像是有人在用拳头砸门。同时,
女人的声音也变得凄厉起来:“水……为什么不给我水……我好渴……”我妈吓得哭了起来,
抱着我爸的胳膊说:“老陈,怎么办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爸也慌了,
他后退了一步,紧紧地握着拳头,盯着门口。那敲门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
木门被敲得“吱呀”作响,像是随时都会被敲破一样。那女人的哭声也越来越大,
越来越凄厉,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人的耳朵。“别敲了!”我爸对着门外大喊一声,
“再敲我就报警了!”他这话一说出口,门外的敲门声突然停了,女人的哭声也消失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我爸拿着手电筒,
手还在微微发抖,他盯着门口,不敢有丝毫放松。过了好一会儿,
我妈才小声说:“她……她走了吗?”我爸没有说话,他慢慢地走到门口,侧着耳朵听了听,
外面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风声还在吹。他犹豫了一下,又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外面还是黑漆漆的,只有月光照在槐树上,树影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树底下藏着。
“应该……走了吧。”我爸的声音有点不确定,他放下窗帘,转身对我们说,“别害怕,
可能是村里的疯子,或者是喝多了的人。我们把门关好,别理她就行了。
”我和我妈都点了点头,可心里的恐惧却一点也没减少。我爸把炕边的木桌搬了过去,
抵在门后,又找了根粗木棍,顶在桌腿上。做完这些,他才松了口气,回到炕上。
我妈还在哭,我爸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我则紧紧地靠在我妈身边,眼睛盯着门口,不敢闭上。
刚才那女人的声音和敲门声,像是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我总觉得,她没有走,
她还在外面,在黑暗里盯着我们。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实在是太困了,眼皮开始打架。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吱呀”一声轻响。我一下子惊醒了,
猛地看向门口。那扇木门,竟然慢慢地开了一条缝!我爸和我妈也醒了,他们看着门口,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爸刚想起身,就看到一道黑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那黑影很高,很瘦,
像是一根枯树干,在煤油灯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清脸。
“你……你是谁?”我爸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伸手去摸炕边的木棍,可手却抖得抓不住。
那黑影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朝我们走过来。她的脚步很轻,没有一点声音,
像是飘过来的一样。随着她的走近,一股刺鼻的腐味也越来越浓,
像是烂掉的木头混合着死人的味道。我妈吓得尖叫起来,死死地抱着我。我也吓得浑身发抖,
牙齿不停地打颤。我看着那黑影,突然发现她的衣服很奇怪,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旧式棉袄,
颜色发黑,上面还有不少破洞,露出里面的棉絮,也是黑褐色的。
“水……”那黑影走到炕边,突然开口了,还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又轻又细,
带着一股寒意,“我要水……”我爸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抓起炕边的木棍,
朝着那黑影砸过去:“滚!你给我滚!”可那木棍却像是砸在了空气上,直接穿了过去,
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那黑影一点事也没有,还是慢慢地朝我们靠近。
我爸傻眼了,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那黑影,脸上写满了恐惧。那黑影伸出手,
朝着我妈的方向抓过来。我看到她的手,那根本就不是人的手!手指又细又长,皮肤发黑,
像是枯树皮,指甲又尖又长,泛着青黑色的光。“妈!”我大喊一声,想把我妈拉开,
可已经来不及了。那黑影的手已经碰到了我妈的胳膊,我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然后身体一软,倒在了炕上,昏了过去。“老婆!”我爸大喊着,想去扶我妈,
可那黑影又转向了他。我爸吓得连连后退,退到了墙角,再也退不动了。
“水……”那黑影盯着我爸,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你不给我水……我就带你走……”我看着那黑影,突然注意到她的脸。在煤油灯的光线下,
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腐烂的脸!皮肤已经发黑,脱落了一大半,
露出里面的骨头,眼睛是两个黑洞,没有眼球,鼻子也只剩下两个黑洞,嘴巴张着,
露出里面发黑的牙齿。“啊!”我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那根本就不是人!那是鬼!
那黑影听到我的尖叫,慢慢地转向了我。她的黑洞洞的眼睛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件猎物。
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可炕太高,我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膝盖磕得生疼。
“水……你给我水……”那黑影飘到我身边,伸出她那只枯槁的手,朝我的脸抓过来。
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刺鼻的腐味,能看到她指甲上的青黑色,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寒意,
像是一块冰贴在我的皮肤上。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我的脸的时候,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响亮的狗叫。那狗叫很凶,像是在对着什么东西狂吠。
那黑影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她猛地转过身,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像是很害怕那狗叫。
紧接着,外面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粗,带着一股威严:“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祟!
”那黑影听到这个声音,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一样,
转身飘向门口,一下子就从门缝里钻了出去,消失在了黑暗中。门“吱呀”一声,
又慢慢地关上了。屋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煤油灯的光在晃动,还有我和我爸的呼吸声。
我趴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手脚还在不停地发抖。我爸也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我爸才缓过劲来,他爬过去,抱起我妈,
大声喊着:“老婆!老婆!你醒醒!”我妈慢慢地睁开眼睛,眼神还有点迷茫,
她看了看我爸,又看了看我,声音微弱地说:“我……我刚才怎么了?那个东西……走了吗?
”“走了,走了,没事了。”我爸抱着我妈,声音里满是后怕。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这次的敲门声很正常,很有力。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里面有人吗?我是村里的村支书,刚才听到这边有动静,
过来看看。”我爸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爬起来,走到门口,把抵在门后的桌子和木棍挪开,
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外套,
手里拿着一盏手电筒,身后还跟着一条大黑狗,那狗正对着屋里狂吠,
眼睛盯着刚才那黑影消失的方向。“你好,我是村支书,姓王。”那男人走进来,
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炕上昏过去的我妈,皱着眉问,“刚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听到有女人的哭声,还有尖叫声。”我爸咽了口唾沫,
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支书。王支书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手里的手电筒光不停地晃动,照在屋里的墙壁上,像是在寻找什么。“你们说的那个女人,
是不是穿着一件旧棉袄,脸是烂的?”王支书问。我爸和我都点了点头,心里很惊讶,
他怎么知道?王支书叹了口气,说:“唉,看来是她又出来了。你们住的这房子,
以前是她的家。”“她是谁?”我忍不住问。“她叫李桂兰,是村里的一个女人,
二十年前就死了。”王支书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悲伤,“二十年前,这里发生了一场大旱,
村里的水井都干了,村民们都要去几里外的河里挑水。李桂兰的丈夫在外地打工,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那天她去河里挑水,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村口的枯井里,
等村民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渴死了,脸被井壁上的石头刮得稀烂。”我和我爸都惊呆了,
原来刚才那个黑影,竟然是二十年前渴死的女人!“她死后,就经常有人在晚上看到她,
听到她要水喝。刚开始的时候,还有村民给她送水,可后来,凡是给她送水的人,
家里都会出事,要么是家人生病,要么是家里的东西被损坏。村民们都怕了,
就再也不敢理她了。”王支书继续说,“这房子后来就没人敢住了,一直空着。
你们怎么会住在这里?”“是我一个老同事推荐的,说他表叔在这里住,
还特意给我们留了房子。”我爸说,语气里满是疑惑,“难道他表叔不知道这件事?
”王支书皱了皱眉,说:“村里没有姓周的表叔啊,你是不是记错了?”我爸愣住了,
他拿出手机,想给老同事打电话,可手机却没有信号。他又翻出老同事给的地址,
递给王支书:“你看,就是这个地址,槐阴村东头第三间房。”王支书接过地址,看了看,
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这……这就是李桂兰家的房子啊!你们老同事是不是故意的?
”我爸的脸色也变了,他想起老同事当时推荐这个地方的时候,眼神有点奇怪,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现在看来,老同事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
第二章我爸攥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老周是他共事十年的同事,平时处得像兄弟,
怎么会故意把他们往鬼屋里送?王支书看他这模样,叹了口气,把地址递回来,
又指了指门外那棵歪脖子老槐树:“那树下就是当年的枯井,后来村里人怕出事,
用土填上了,可每年到她死的那天,树底下还会渗出水来,黏糊糊的,像……像血。
”我妈刚缓过来的脸色又白了,死死抓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
大黑狗还在门口低吠,耳朵贴在背上,尾巴夹得紧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槐树方向,
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像是那东西还没走远。“王支书,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我们不敢在这儿住了。”我爸的声音带着颤,
刚才那黑影穿过木棍的场景还在他脑子里转,现在想起来,后背的冷汗还没干。
王支书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沉吟了一会儿:“今晚肯定不能在这儿待了,
我家还有两间空房,你们先去我家住。等天亮了,
我再帮你们查查那个老周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他被骗了,
也可能……是有人故意借他的口把你们引过来。”“引我们过来?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这槐阴村我们从来没来过,跟谁都没仇,怎么会有人特意害我们?王支书的眼神暗了暗,
没直接回答,只是催促我们:“别多问了,赶紧收拾东西,趁现在天还没亮透,赶紧走。
李桂兰刚才被我的狗叫声惊走了,可她记仇,说不定一会儿还会回来。”这话一出,
没人敢再耽搁。我爸赶紧把散落在炕上的行李塞进包里,我扶着还在发抖的我妈,
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挪。走到门口时,我忍不住瞥了一眼墙角——刚才那黑影站过的地方,
地上竟留着几滩湿漉漉的印子,凑近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像是从地下渗出来的。
王支书走在最前面,手里的手电筒在前面照出一道光柱,大黑狗跟在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