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二伯阿娘清砚的叫做《我在古代的悲催生活日记》,这本的作者是二伯阿倾心创作的一本豪门总裁类,内容主要讲述:...
雍和27年春3月10日阴
阿爹还在里屋炕上躺着,没醒。呼吸像破风箱,呼啦呼啦的,听着就难受。阿娘眼睛肿得像桃子,一直在边上用湿布巾给他擦额头,换药(王婆子捣的烂糊糊草药,味儿冲死了)。奶唉声叹气,在灶房摔摔打打,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银子流水似的花”“差事丢了喝西北风”。爷背着手在堂屋转圈,烟袋锅就没离手,脸比昨天还黑,像要下雨前的天。
门又响了! 这次不是撞,是敲。笃笃笃。
我吓得一哆嗦,以为又是抬门板的来了。奶去开门,门外站了好多人!乌泱泱的,堵在门口。
打头的是里正叔公。他是族里管事的,辈分高,头发胡子都白了,穿得也比村里人齐整些。他后头跟着好些人,有挎篮子的婶子,有提着布袋的叔伯,还有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娃娃。空气里那股子血腥味和草药味,一下子被各种味道挤开了——有炒豆子的焦香,有鸡蛋的腥气,还有…嗯…不知道谁身上带来的新鲜泥土味。
里正叔公一进来,脸上就堆起那种…嗯…像庙里菩萨的笑,但又没那么真心。他对着爷拱拱手:“老哥,听说清砚贤侄遭了难,族里都挂念着,来看看。”
爷赶紧把烟袋锅别腰上,也拱拱手,脸上挤出一点硬邦邦的笑:“劳烦叔公和各位乡亲挂心了,屋里坐。” 声音干巴巴的。
堂屋一下子挤满了人。奶忙着找凳子(根本不够坐),阿娘从里屋出来,眼睛红红地给大家行礼。我缩在角落里,尽量不引人注意,偷偷看。
张婶(隔壁的):挎着个小篮子,里面躺着三个圆溜溜的鸡蛋!她小心翼翼拿出来,塞给阿娘:“三郎家的,给清砚补补身子!” 阿娘连声道谢,声音哑哑的。我知道张婶家也不宽裕,这几个蛋,她家娃娃都舍不得吃呢。
李二伯(村西头的): 提溜着个小布袋,解开,是半袋子黄澄澄的小米。“老三家,熬点粥,养人。” 他话不多,放下就走。
王大娘(嗓门最大的):拎着一把蔫了吧唧的青菜,嗓门洪亮:“哎哟喂!清砚这孩子就是心善!那赵家的小王八羔子,迟早遭报应!这点菜,自家种的,别嫌弃!” 她眼睛使劲往里屋瞟,恨不得钻进去看看。
还有几个面生的叔伯: 有的放下一小包红糖,有的放下几个铜板,有的就空着手来,说几句“好好养着”“族里不会不管”的场面话。二伯娘也混在里面,提溜着…咦?那不是她早上刚从鸡窝里摸出来的两个蛋吗?她居然也拿出来了?
东西堆在堂屋的小桌子上,看着挺热闹。鸡蛋、小米、一点菜、一小包糖、几个铜板…奶一边收,一边嘴里念叨着“谢谢乡亲们”,但眉头还是皱着的。我知道她在算:这点东西,够请几次郎中?够买几副好药?够吃到秋收吗?阿爹的工钱没了啊!
人稍微安静点,理政叔公清了清嗓子,端起奶倒的粗茶(没茶叶,就是白水),抿了一口,开始说话了。那调调,像镇上说书先生,但听着让人心里发沉。
“老哥啊,”他对着爷,语重心长,“清砚这事儿…唉!年轻人,路见不平,是侠义心肠,好!是我们宋家的好儿郎!” 他先捧了一句。爷脸上那点硬挤出来的笑没了,绷得紧紧的。
“可是啊…” 里正叔公话锋一转,像钝刀子割肉,“这赵家…不是寻常人家啊!那赵老太爷,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户,田连阡陌,镇上铺子都有好几间。他那宝贝疙瘩独苗儿子…唉,就是个混世魔王!连县太爷都得给他家三分薄面!” 他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你懂的”的沉重。
“咱们宋家庄,祖上虽然风光过,可如今…终究是平头百姓,靠天吃饭,靠地刨食。胳膊,它拧不过大腿啊!” 他重重叹了口气,像在替我们发愁。
“这事儿,清砚是吃了大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们都心疼!可老哥你想过没有?真要硬碰硬,去告?去闹?” 他摇摇头,一脸“后果不堪设想”的表情,“那赵家有钱有势,衙门里上下打点,白的也能说成黑的!到时候,清砚这顿打,怕是白挨了不说,还得倒贴进去多少银子打点?弄不好,再给安个‘寻衅滋事’的罪名…唉!咱们整个宋家庄,怕也要被记恨上啊!以后交租子、过路、买卖…哪样不得看人家脸色?难啊!”
堂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阿娘压抑的抽泣声。那些送东西的叔伯婶婶们,有的低头,有的叹气,有的点头,没人说话。二伯娘小声嘀咕:“就是就是,里正叔公说得在理…” 被二伯扯了一下袖子。
里正叔公看爷脸色铁青,烟袋锅捏得咯咯响,赶紧又换上那副“为你好”的面孔:“老哥,我知道你心里憋屈!咽不下这口气!可咱们得为长远计,为清砚养伤计,为这一大家子生计计啊!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先把清砚的伤养好,才是正经!至于那赵家…人在做,天在看!自有报应!咱们…唉,小门小户,平安是福啊!”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把所有的“道理”和“无奈”都叹了出来。然后端起粗茶碗,又抿了一口,等着爷的反应。
爷一直没说话。他坐在那里,背挺得笔直,像一截被雷劈过却没倒下的老树桩。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牙关紧咬。我能看到他太阳穴那里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死死盯着里正叔公,那眼神…又冷又沉,像结了冰的深潭。他没看桌上那些乡亲们送的东西,也没看哭泣的阿娘和里屋的方向。他就那么盯着里正叔公,空气像是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过了好久好久(我感觉像一年),爷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又低又哑,像砂纸磨过木头:
“里正…劳您费心了。清砚…需要静养。”
没答应,也没反对。但那股子沉甸甸的、压着滔天怒火的憋屈,连我这个三岁壳子里的老灵魂都感觉到了。奶在旁边,捂着脸又开始呜呜咽咽地哭,这次哭得更绝望了。
里正叔公像是得了准信,松了口气,又说了几句“好好养伤”“族里会照应”的场面话,就带着人呼啦啦走了。留下满屋子沉闷的空气,桌上那点可怜的慰问品,还有挥之不去的…无力感。
我看着那些人走光,看着桌上那几个鸡蛋。看着爷像石雕一样坐着不动,看着阿娘红肿着眼又回里屋守着阿爹…
废物系统!我自己也是个废物,都穿越了怎么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又在心里骂。这时候要是能变出银子多好!能变出神药多好!能变出个律师…哦不,状师也好啊!
面板还在,光标闪啊闪。
我气得用意识在上面狠狠“戳
爷不说话,脸黑得像锅底冒烟。我懂,他憋着火,像要炸开的炉子。
忍?退?福?
屁!
是怂!是怕!是没有公道!是阿爹白挨打!
活着…好累。
这古代的日子,真他娘的……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