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新书《嘉晴》上线啦,它是网文大神苏明薇的又一力作。讲述了苏明薇萧景珩林嘉青之间的故事,构思大胆,脑洞清奇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
我与苏明薇母女三十载,最终双双濒死。她倒在泥地里,
泪混着血水滚落:“嘉嘉……娘不怨你了。”我懒得理她,学着她从前的话,
轻声回道:“傻逼。”忽得想起十岁那年的雪夜,记忆已模糊,只剩她立在院中命我下跪。
“说吧,错在何处了?”那样的话,十多年里,我听了无数遍。而今,
她的手极轻、极缓地抚上我的头。一世渴求,终落成这似有若无的一触。1泰初四年的冬天,
孙家因结党营私,被抄家了。我懒得管,也管不了。我那蠢钝的弟弟孙钰,
是孙家主母苏明薇心尖上的命根子,这祸事也是当初她求我去向萧景珩讨要的。
官兵的喧嚣从长街那头隐约传来,我坐在窗下的阴影里,一动不动。我要死在萧府了。
苏明薇竟从那片混乱中逃了出来,她总有她的办法。她冲进院子,鬓发散乱,
开口便是怨恨:“嘉晴!孙家完了,你就这么看着?”她的质问戛然而止。昏暗的光线下,
她看清了我脸上毫无生气的沉静,视线最终落在我裙摆下那片不自然的褶皱与干涸的血迹上。
这双断腿,是我试图出逃被萧景珩发现的代价。萧景珩就在这时踱步进来,
语气带着惯有的讥讽:“孙主母真是爱子心切,竟找到这里。是指望你这女儿去求情吗?
”苏明薇猛地转头瞪他,声音颤抖:“你把她怎么了?!”“怎么了?”萧景珩冷笑一声,
目光如刀刮过我,“不过是让她明白,顶着别人的名分嫁进来,就得守我的规矩。不安分,
就要付出代价。”苏明薇整个人僵在原地,她瞪着萧景珩,又缓缓扭头看向我。
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浑身难以抑制地抖了起来。电光火石间,
这个饥荒年月里曾做过浣衣妇、牵车妇,力气奇大的女人,抽出衣袖里的短刃,
猛地扎进了萧景珩的脖颈。温热的血溅出,她转身背起我就往外冲。“娘带你走!
”我们未及院门,终是寡不敌众,被身后的刀锋重重砍倒在泥地。侍卫们慌忙去救萧景珩。
苏明薇倒在几步之外,气息微弱:“嘉嘉……娘不怨你了。”我没有回应。
她的手在冰冷的地上艰难挪动,最终,用尽气力抚上我的额发。
“对不起……”我望着灰蒙蒙的天,一片雪花落在睫毛上,很轻。我早就不在意了。爱与恨,
都太奢侈了。2再睁开眼,阳光透过窗棂,暖洋洋地洒在身上。窗外,金城的春日,
天色大好。我一阵恍惚。指尖下意识地蜷缩,然后,我清晰地感觉到脚趾在鞋袜里动了一下。
有知觉!我的腿还在。苏明薇坐在一旁,正握着我的手絮絮叨叨。舒心在门外廊下守着,
并未近前。我的指尖触到她掌心与指节处粗粝的硬茧——那是早年劳累留下的印记,
至今尚未完全消褪。“到了京城,首要的是收心,琴棋书画须得精进。那些杂书,
一概不准再看了。”“凡事多听你表姐苏婉月的教导。萧家景珩那孩子,你该多亲近走动。
”“清和诗会务必参加,随身带着那枚玉佩,按娘教你的法子打扮得漂亮些。
”她感受到我的沉默,语气陡然严厉起来。“记住娘的话,过刚易折。
你这倔性子若不知服软,将来必定吃大亏!”她此刻殷切又焦灼的模样,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永徽七年春天。这一年,我十六岁,尚未嫁入萧府,正是岁聿云暮的好光景,即将启程入京,
往表姐丈谢府而去。阳光有些刺眼,我竟缓缓地,流下泪来。上一世此时,
我们正为此激烈争吵。我梗着脖子顶嘴,抗拒她安排的一切。她便红着眼眶,
一遍遍细数养大我的艰辛。“娘嫁得不好,吃够了苦头,不想你再走我的老路!
”我表面强撑着不服,心里却酸涩难言。她总说我性子倔,是头教不会的牛。
正因我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才承了她这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执拗。也正因她是生我养我的娘,
才总能精准拿住我的七寸,叫我不得不服。可这一次,我学会了。我抬起眼,牵动唇角,
温顺地轻声应道:“女儿的任性让娘亲操心了,今后定当谨记教诲。”她看见我脸上的泪痕,
只当我终于懂了事。神色缓和下来,眼底泛起一丝真切的心疼,轻轻拍我的手背。
“娘都是为了你的前程。这世道对女子苛刻,娘总得为你谋个最稳妥的依靠。”随即,
她眼中涌起一种近乎狂热的光亮,声音压得更低:“嘉晴,你信娘,萧景珩与旁人不同。
娘……知晓一些天命,他那样的,放在话本里便是‘深情男二’,最是可靠。你若错许他人,
只怕结局凄惨。”她时常说些“男二”之类令我费解的话。“唯有他,”她斩钉截铁,
目光灼灼,“才是你的良配,能许你一门人人艳羡的好亲事。”3我人生第一次杀人,
是将舒心推进了谢府后院的枯井。那时我们抵达京城不过几日,刚在表姐丈府上安顿下来。
动手时,我先用厚布捂死了她。饥荒年月里我也做过不少力气活,
对付一个平日偷懒、力气绵软的丫鬟,绰绰有余。那布帛闷住的呜咽声,
让我想起前世被囚时,夜风吹过院内枯草的嘶响。她没挣扎多久,便软了下去。
她是苏明薇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睛,从不在意我真正想要什么。上辈子我嫁入萧府后,
她偶然得知玉佩并非我所有,便转头将我出卖,爬上了萧景珩的床,当上通房,
变本加厉地帮着折辱我。她曾截下我写给苏明薇求救的信,也曾在我试图逃跑时,高声喊人。
处理完舒心,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颈间。那里挂着一枚成色普通的玉佩,是祖父所赠,
自我出生便戴着。而此刻手中这枚温润光洁的,是苏明薇临行前塞给我的“护身符”。
她说这玉佩能保平安,即便饥荒年月也未曾丢失变卖。前世我曾无比珍视这份心意,
将它贴身戴了许多年。后来才知,这原是林家小姐林嘉青的遗失之物。
正是因为这枚玉佩的阴差阳错,萧景珩才将我错认成他念念不忘的救命恩人,
最终我得以嫁入萧府。当真相大白,他发现心头的白月光原是林嘉青时,
我的一切苦难便真正开始了。玉佩不过一种样式而已,竟被当作认人的唯一凭证。
用苏明薇的话来说,会信这种事的萧景珩,就是个傻逼。我不喜欢傻逼,我从来就不喜欢他。
我捏着这枚玉佩,想起舒心方才还在催促:“小姐,快戴上吧,奴婢不好交代。
”我将玉佩狠狠掼向井壁,看着它碎裂开来,与舒心的尸身,一同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4到了京城谢府安顿下约莫七八日,表姐苏婉月便唤我去她院里坐坐。她与我娘年纪相仿,
是我二舅舅的女儿,论起来需叫我娘一声姑姑。苏家曾是人丁兴旺的大家族,
我娘苏明薇作为唯一的女儿,上面有五个哥哥,曾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娇女。
苏婉月与我娘一起长大,幼时是极亲密的玩伴。不过那终究是几十年前,
苏家境遇尚好时的情份了。后来苏家逐渐落寞,舅舅们皆已战死沙场。苏婉月嫁得极好。
夫君谢守义官运顺遂,从梁州节度判官一路升迁,至京城任户部郎中已有数年。
如今她是谢府主母,气度沉静。我须称她一声“谢夫人”。她待我不亲近也不疏远,
礼数周全,自有威严。我进去时,她正端坐主位。见我行礼,略略颔首。“坐吧。
”她语气平和,“住得可还习惯?”“一切都好,谢夫人挂心。”我在下首坐了,姿态恭谨。
她嗯了一声,目光已转向别处。“京中不比金城,缺什么,吩咐下人便是。
”她更偏爱林嘉青。那是她一位早逝手帕交的独女,因自家膝下皆是儿子,
便将温婉可人的林嘉青带在身边,当作半个女儿来疼惜。林嘉青果然在。她安静坐在一旁,
见我进来,便柔柔一笑。她是林家不甚起眼的庶女,母亲早逝,
在子女众多的林府过得如履薄冰。因幼时养在河阳外祖家,与我们算有旧识。她眉眼温和,
低眉顺目间,自带一股易引人怜惜的柔弱。“嘉晴妹妹来了。”她声音轻柔。“嘉青姐姐。
”我回以微笑。她寻了些闺阁趣事来说,语气亲昵:“我们名字里都有个‘嘉’字,
就像亲姐妹似的。”我自然接话:“是啊,能在京中重逢,真是缘分。”我们轻声细语,
气氛融洽。我与嘉青脾性相投,本就是不错的朋友。谢夫人适时提起清和诗会,
让我们一同试试时下妆容,好好打扮。这清和诗会,表面是文人雅集,
实则便是京中高门暗自相看儿女的场合。林嘉青今年十八,尚未定亲,谢夫人为此很是上心。
我欣然应允,拿出苏明薇教的“独一份”法子。她的法子确实与众不同,单是腮红一途,
便不似寻常人家只在颧骨扫上一片。她教我需细看脸型:圆脸需斜向上轻扫,
拉长轮廓;长脸则要横打,在眼下营造饱满之气。我细心为嘉青描画,指尖沾了温润的香粉,
仔细晕染。妆毕,我拉着嘉青的手,称赞道:“姐姐这般模样,诗会上定能惊艳众人。
”林嘉青端详着镜中,眉眼弯弯:“妹妹的手真巧,这般妆点,连我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她放下镜子,转向我,柔声道:“妹妹初来京城,想必还未好好逛过。若是不嫌弃,
等我得闲,带你去各处走走可好?”我自然点头:“好,听姐姐的。”回到住处,
桌上搁着一封刚到的信,是苏明薇的笔迹。展开信纸:“嘉嘉,京城怎么样?吃得惯吗?
钱够不够花?别省着,喜欢什么就买。早春天气反复,要记得添衣,
身体最要紧……”她说话总是这般独特,直白得与周遭格格不入,却又透着真切的焦急。
上一世,因离家前的激烈争吵,她足有一个月不曾亲笔写信,
只通过舒心传些冷硬的只言片语。我独在异乡,夜深时想起她在金城独自操持酒楼,
应对各色人等,还要管教那个蠢钝顽劣、终日惹是生非的弟弟孙钰,心中酸涩难言。
终究是我先低了头,写信认错,承诺诗会定会依计而行。信纸后半段,
墨迹陡然加重:“清和诗会,你要上心些。多跟你婉月表姐套近乎,她如今这么风光,
就是嫁得好!女人这辈子,全靠这个,嘉晴你别再犯倔哈。”我看着那封信。忽得想起,
九岁之前,我叫孙晴,小名嘉嘉。不知从哪天起,她开始连名带姓地叫我。孙嘉晴。
5清和诗会那日,我称病未去。窗外隐约传来车马喧嚣,我坐在屋内,
拆开了祖父从云州捎来的信。苏明薇一向不喜我与祖父来往。她恨他,
总将半生艰辛归咎于他。上一世我忙于周旋诗会,这信连拆都未曾拆开。直到他死后一年,
我才知他竟将全部家产都留给了我。苏明薇说,钱她先替我保管,投在酒楼里经营,
算是我往后的一份保障。信纸薄脆,里面是几张银票。字迹粗重,话语也直接:“嘉嘉,
京城好否?听说去寻亲事。今年回来不?”他原是云州镇守使,一员武将,后因伤病卸了任,
独自留在那边陲小城。八岁之前,我一直跟着他在云州生活。自我们搬到金城,
我便很少回去看他了。记忆中,他年年都会这样问,而我总有理由推脱。唯一回去那次,
是因偶尔想起幼时他照看我的那点情分。他张罗了一桌饭菜,
努力找些话头:“云州今年收成不错”、“街上新开了家铁铺”。我也试着应答,
却终究话不多。没有祖孙情深的戏码,一顿饭吃得有些尴尬的安静。临走时,
他往我手里塞了些银票。“在外花费大,别省着,没了就向你娘要。”他待我,说不上多好,
也绝不算坏。尽着本分将我养大,不曾短我吃穿,也少有亲近。我们之间,总隔着一层什么,
互不了解,却又各自牵念。他赚了银钱,既要打酒买肉图个痛快,也要仔细存着给自己养老。
记得幼时,有次吃饭,见我碗里有一个鸡蛋,他碗里却卧着两个。我耍性子要去夹,
被他用筷子敲了手背。“你个女娃儿,又不干活,吃一个尽够了。
”我看着信纸上那寥寥数字,将银票捏在指间,纸张的触感竟有一丝熟悉。铺开信纸,
我蘸墨回信。笔尖顿了顿,试着让话语软和一些。“祖父:京里还好,就是春天风大,
您腿上的旧伤记得保暖。孙女一切皆好,只是……”……“……今年回来看您。
”写完最后一句,我将信纸晾干,折好。这般卖乖,于我于他,都显得生涩。但这一次,
我想试试看。6未去诗会,京城却依旧有我的传闻。源头是“金城第一才女”这个名头。
苏明薇在这方面的苛求见了效,琴棋书画我被迫练得精熟。这名声随着商旅传入京城,
在清和诗会这个当口,反倒引起了些许波澜。林嘉青诗会后名声大噪,与六皇子情投意合,
婚事渐有眉目。她心情极好,拉我出来挑选首饰,定要谢我当日为她妆点之功。正挑着首饰,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嗓音:“掌柜的,前日订的松烟墨可到了?”声音有些耳熟。我并未在意,
直到那声音转向我们这边:“嘉青姑娘?真巧。”我抬头,是萧景珩。
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直裰,更衬得人清俊儒雅。他的目光先落在林嘉青身上,
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欣赏。待嘉青柔声引见我,他方转向我,眼底掠过一丝真实的讶异,
随即拱手道:“原来是孙小姐。失敬。日前偶得一篇从金城传来的《云关风沙录》,
词意苍茫阔大,听闻出自小姐手笔?实在令人佩服,想不到闺阁之中,亦有此等胸襟。
”他开口不论衣饰,直指诗文,且点评切中要害,言辞恳切,倒显得格调不俗。我垂眼,
语气疏淡:“萧公子过誉,信笔涂鸦而已。”这诗确是我被迫所作,糅杂了些边关风沙气,
没想到竟传到了他耳中。胃里隐隐泛起恶心,一股熟悉的寒意沿着脊背爬升。前世,
他便是顶着这样一副欣赏才情的君子面孔,将我拖入深渊。前世诗会初遇,
他便被这“才女”名号所迷,加之玉佩误认,便笃定我是天赐良缘。可一旦娶回府中,
他发现我内里的倔强冷硬,并非他期盼中全然依附的温婉解语花时,
那点欣赏便迅速蜕为憎厌。他憎我“才女”之名下有副不肯折腰的傲骨,
怨我待他只有有求时的暂低眉,全无林嘉青那般天然柔顺。他爱的是才女的光环,
却受不了才女自有风骨。待六皇子事败,林嘉青香消玉殒,
他更将一切愤懑归咎于我这“赝品”占了位置,阻了他另一条可能的路。
那些日复一日的折辱,便都带着一股遭了“欺骗”的扭曲恨意。恨我让他求而不得,
又弃之不甘。他仍在说着“才情需得知音共赏”的废话,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拂过我的眉眼。
呵。什么***诗文共鸣,什么襟怀气度。不过是他为了自己的肤浅欲望,
寻了张勉强入眼的遮羞布罢了。他后来即便知晓玉佩是场误会,却仍不肯放手,
无非是贪恋这张皮相带来的极致诱惑,又征服不了皮相之下桀骜的灵魂。
他就是一个痴迷我的脸的傻逼。7我生母苏明薇,出身平州苏氏,那是当地数一数二的望族。
她年轻时是艳光逼人的明珠,眉眼秾丽,顾盼间自带一股不受拘束的鲜活气度。
我生父孙世安,亦是风仪出众的才俊,时任平州通判,因我祖父那时是平州参将,
家世也算相衬。他们留给我最鲜明的印记,是一张糅合了二人优点的、秾丽夺目的脸。
可惜好景不长,父亲很快卷入贪墨案被处决,家产抄没,祖父受牵连革职,发配云州。
苏家为求自保,唯恐受到牵连,将尚在襁褓中的我视作累赘,匆匆交给祖父带去那苦寒边地。
我与苏明薇的缘分,从一开始便被斩断。苏明薇不久被苏家安排改嫁凉云的富商沈家。
彼时她尚在芳华,新夫君厚道,生活优渥,她每年总会千方百计抽空来云州看我几日。
那是我童年里最期盼的亮色。她会紧紧搂着我,身上有好闻的香气,
带我在尘土飞扬的集市疯跑,给我做新奇的炸鸡腿。她会采来野花,
拆了旧衣裳上最鲜艳的布条,认真地为我编漂亮的辫子。那时的她,
笑声能惊起草丛里的云雀,看我的眼神真切而滚烫,仿佛我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珍宝。
苏明薇总说:“嘉嘉,娘以后定会带你过最好的日子。”景和三十一年秋,边地战乱骤起。
所幸祖父早有预感,于当年夏天便将我送至凉云沈家避难。谁曾想,仅隔数月,
凉云亦陷于民变火海,沈家满门罹难,唯我与苏明薇侥幸存活。次年秋,饥荒肆虐,
天地不仁。我们像两株浮萍,流亡千里,挣扎求生。她做过浣衣妇,那双一向细腻柔润的手,
在冰冷的河水里泡得红肿溃烂;她甚至为人牵过车,纤弱的肩膀勒出深痕,
换回半个硬得像石头的馍,自己舍不得吃,捣碎了混着野菜粥喂给我。
我们走过尸骸遍野的荒野,她总把我紧紧护在怀里,捂住我的眼睛。而她的双手,
却因刨挖草根泥土而指甲翻裂,满是血污。历经整整一年的颠沛流离,
我们终于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到了平州故里。苏明薇满心以为能重归家族怀抱,
得到片刻喘息与慰藉。等待她的却是苏家早已败落、亲人凋零的惨淡光景。
连最疼她的外祖母,也已在战乱饥荒中郁郁而终,她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
她捏着那封报丧的短信,站在荒芜的故宅前,一动不动。风很大,
吹得她散乱的发丝扑在苍白的脸上。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心口那块最暖的地方,
忽地被彻底挖空了,只剩下穿堂而过的冷风,呼呼地响。就在我们走投无路之际,
苏明薇遇到了孙世安。原来当年他并未死,只是重伤失了记忆,流落他乡。机缘巧合下,
他被金城孙家寻回,认作流落在外的儿子,此后便留在金城从商。那次他偶然回到平州,
见到了几乎认不出的苏明薇,尘封的记忆竟骤然苏醒。他设法为祖父斡旋,
因祖父旧部军功牵连,最终得以恢复部分清誉,在云州任了镇守使。他承诺照顾我们母女,
将我和苏明薇接出平州那片伤心地。可马车并未驶向期待中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