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舒衍垂头，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发涩。“我对季总……再无半点妄念，只求季总高抬贵手，放过我，还有我的父亲。”...
别墅内。
舒衍垂头，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发涩。
“我对季总……再无半点妄念，只求季总高抬贵手，放过我，还有我的父亲。”
一双锃亮的黑色高跟鞋缓缓走近，衣角带着他熟悉的沉沉檀香。
季云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无比：“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舒衍攥紧手心，咬唇道：“过去的三年，季总难道当真一点情分都不留吗？”
“情分？”
季云曦淡漠勾唇道：“你配得上我的情分吗？”
舒衍怔然，膝盖的冷意不断上窜，他冷得直打战，不只是身体冷，心更冷。
在季云曦眼中，他总是配不上的，什么也配不上。
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舒衍骤然惨笑出声：“季总当真??绝情啊。”
冷风又簌簌地刮了起来，落在人身上，如利刃剜心。
眼前的景色仿佛都开始旋转模糊。
他僵硬地抬腿想要离开，却又蓦地栽倒在地，没了意识。
眼前一片黑沉，恍惚间，仿佛听见了谁的声音。
“舒先生精神压力过大，有失声的风险……不能再受刺激了??”
失声？他吗??
视线朦胧中，他似乎看见了季云曦正静静地望着他。
女人眼底明灭不定，情绪怎么也看不分明。
舒衍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意识却又再度陷入黑暗。
再度醒来，已是白昼。
他费力侧过头，便看见季云曦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手中拿着一叠乐谱————那是他视若生命、从未示人的心血之作。
保姆低声汇报着什么。
“先生说，那套高定礼服款式太老气，不喜欢。”
“那就换。”季云曦语气平静，目光却始终在那叠乐谱上。
“他说想要巴黎那家新晋设计师的最新系列。”
季云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让管家去，安排专机。”
保姆有些惊讶：“季总不亲自去吗？”
季云曦翻动乐谱的手一顿，微微侧目，便望进了舒衍惊恐而难以置信的双眸中。
她神情微动，抬手让人退下，房间中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空气仿佛凝固了。__
良久，季云曦淡声道：“你的这些作品，很不错，风格很适合谨言。”
舒衍心头一颤，挣扎着想坐起来：“你怎么会??”
季云曦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打断了他。
“这张专辑，不能是你的。”
仿佛一盆冰水劈头盖脸地泼下，凉透了他的骨头。
舒衍颤着声音：“这是我的心血，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凭你爸的命。”
季云曦淡漠开口，刹时间便将舒衍的所有话都堵在了喉间。
“签了这份版权转让协议，这张专辑以后就属于瑾言。我会给你三千万，同时给你爸安排最好的肿瘤医生。”
她微眯着双眸，声音又低又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你最好，别让瑾言知道它的真正作者是你。”
舒衍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看着季云曦冷漠的神色，只觉心脏仿佛被硬生生撕裂了一道豁口，鲜血淋漓，再难愈合。
他怔怔地走出别墅大门，只觉天地万物都在嘲讽着他的无能。
连自己灵魂的结晶都无法守护，太可笑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快到小区门口时，一阵引擎熄火的轰鸣声传来。
他猛地一回头，只见颜司芮长腿一迈，从最新款跑车上下来，清俊的脸上满是戾气。
“你把自己的心血之作给她了？为了你爸？”
舒衍咬唇，没有回答。
颜司芮怒极反笑，一把将他拽抵在车身上。
“当舔狗不够，还要亲手奉上自己的灵魂，真是有够贱的！”
舒衍愣愣地看着她，突然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悲哀的笑。
下一秒，腥甜上涌，和眼泪一起涌出，砸在颜司芮的手背上。
“我当然知道自己这条命贱。”
颜司芮瞳孔骤缩，拉开车门就要送他去医院。
舒衍摇头，又咳出一口血：“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肯放过我??”
引擎再次轰鸣，颜司芮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
一路风驰电掣，没等医生告知结果，她便沉着脸离开。
两天后，季云曦的特助找上门，带来了转让协议和一箱红色钞票。
“舒先生，别让季总为难。”
舒衍怔然道：“有什么为难的？”
李特助笑道：“凌少爷的复出需要一部轰动的作品，您的这张专辑，正好能让季总一解烦忧。”
舒衍苦笑一声，再无话说。
不是不能有作品，只是不能有…署着他名字的作品。
舒衍一个人去了季云曦指定的律师事务所，手指冰冷。
签下名字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灵魂碎裂的声音。
他正要起身离开，手腕却被人用力一把抓住，那份签好字的协议被瞬间抢走。
撕成碎片像雪花飞舞在他的眼前。
颜司芮双目赤红地看着他：“不许签，你包括你的所有，都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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