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撤资,把我的钱从这个‘泽云’基金会里全部提出来。”早在他决定销毁这具身体时,他就将自己所有的资产全部投进了这个基金会。他希望哪怕自己消失,也能在这个世界留下一点痕迹。可现在,已经没必要了,他只觉得恶心。...
台下一片哗然。
记者们怪异的眼神落在闻劭海身上,犹如落下一座大山,顷刻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紧攥着手,下一秒,恢复如常,只剩眼角一抹微红。
发布会结束后。
闻劭海连半句话都不想和陈妍霏说,直接就往车上走。
坐上车,他打给了助理张崖。
“我要撤资,把我的钱从这个‘泽云’基金会里全部提出来。”
早在他决定销毁这具身体时,他就将自己所有的资产全部投进了这个基金会。
他希望哪怕自己消失,也能在这个世界留下一点痕迹。
可现在,已经没必要了,他只觉得恶心。
闻劭海走得迅速,等陈妍霏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扬长而去了。
陈泽云揪着衣角,怯生生地看向陈妍霏:“闻先生这是生气了吗?”
陈妍霏微皱眉头,语气却无比笃定:“没事的,他不会生气的。”
闻劭海跟在她身后十年,她就从没见过他跟自己生过气。
而另一边,闻劭海的确没生气。
他已经失望很多次了。
他用心煲了4小时的汤,被陈妍霏毫不犹豫地倒掉;
他在陈妍霏家门口等上一天,才知道她从后门离开了;
甚至是他过精心挑选的礼物,被陈妍霏随手送给陈泽云……
走到今天,这不过是另一件小事罢了。
他不生气,最多为自己不值。
闻劭海回到公司,就紧锣密鼓地开始处理剩下的工作。
系统会销毁他的身体,但不知道会以哪种方式。
他只能在此之前,将身后事尽快处理。
直到深夜,闻劭海才从公司回来,而陈妍霏居然还没回家。
他给陈妍霏发去信息:“什么时候回家?”
陈妍霏照例已读不回。
这表示她已经知道,但她觉得没有回的必要,所以就不回。
闻劭海习惯了她的漠视,像往常那样等她。
直到晚上十一点,陈妍霏才回家。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打了声招呼,就要进浴室。
闻劭海下意识攥紧了手,朝她道:“我撤资了。”
陈妍霏脚步一顿,平淡回道:“我知道。”
闻劭海沉默一秒,反问她:“所以呢?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陈妍霏回过头来,脸上平静如常。
“泽云基金会会继续办下去,一个名字而已,我没法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说完,便转身进了浴室。
仿佛就如她说的那样,这事小的不能再小。
‘泽云’基金会少了他,没什么区别。
闻劭海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明明说好要放下,却还要自取其辱的多问一句。
等陈妍霏从浴室出来,闻劭海已经上床睡觉了。
她躺在他身边,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
这个习惯保持了五年,闻劭海曾以为这是陈妍霏爱他的证据。
可如今,他也分不清了,这到底是习惯,还是爱。
第二天一早,闻劭海醒来的那瞬,耳边响起系统的每日播报。
“离自毁还有:5天22小时32分40秒。”
闻劭海看向身旁,早已没人。
他翻身下床,如同往常每个平常的日子,选衣服、吃早餐,上班。
今天他约见了好几家基金会的负责人,敲定了合同后,已到了晚上。
陈妍霏却一直没有回家。
他们之间有过“无论如何,隔天都要一起吃顿饭”的约定。
恋爱五年,她从没爽过约。
闻劭海忍不住打去电话询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陈妍霏却颇为讶异地反问:“你在等我?”
闻劭海想说什么,开口却突然无力。
陈妍霏这才想起这个约定,语气镇定地抱歉道:“我今天还有事没处理完,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闻劭海只说了个‘好’字,就主动挂了电话。
他望着那连半分钟都不到的通话记录许久,终于还是打开了陈泽云的朋友圈。
果不其然,陈泽云刚发的朋友圈里又有陈妍霏的身影。
他们在一起吃烛光晚餐,影影绰绰的烛光下,两人身影重叠在一起。
闻劭海点了个赞,退出了朋友圈。
视线落在眼前早已冷掉的饭菜上。
他深呼吸,自嘲一笑,举起酒杯,对着虚空碰了一下。
“cheers,陈你和我,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只是他的未来,再也不会有陈妍霏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