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夜里开始惊醒,冷汗涔涔,梦见自己被绑在火刑架上,下面是我熟悉的百姓面孔,眼神恐惧又厌恶,而顾盛川……我不敢梦下去。“盛川,”我终于在一个夜晚颤抖着开口,“我们……我们去更偏远些的地方,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顾盛川沉默地看了我很久,只有油灯噼啪的轻响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如今,这“不老”的异常,是否又会成为新的佐证?
我夜里开始惊醒,冷汗涔涔,梦见自己被绑在火刑架上,下面是我熟悉的百姓面孔,眼神恐惧又厌恶,而顾盛川……我不敢梦下去。
“盛川,”我终于在一个夜晚颤抖着开口,“我们……我们去更偏远些的地方,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
顾盛川沉默地看了我很久,只有油灯噼啪的轻响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他粗糙的手掌一遍遍抚过我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孩童。最终,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用力抱紧我,说:“好。”
一日深夜,在我熟睡后,顾盛川轻轻起身。他走到外间,从锁着的军务文书箱底层,取出几卷残破的古籍。
烛光下,他眉头紧锁,翻阅着那些记载着“地仙”、“尸解”、“长生种”、“不死民”等传说的文字。
他的指尖划过一行字:“其貌不衰,其寿难终,非仙即孽,常伴孤寂。”
顾盛川回想起,一次我为他熬药时不慎烫伤手臂,起了一片骇人的水泡,他心急如焚找来军医。
然而不过两日,那伤处便收口结痂,迅速脱落,新生的皮肤光洁如初,连一点红印都未留下,看得老军医啧啧称奇。
顾盛川沉默地看着,将我衣袖轻轻拉下,掩住了那片异常迅速的愈合痕迹。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内室安睡的妻子,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忧虑,而是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心疼与明悟。
他或许无法完全理解,但他已经触碰到了真相的边缘——他爱上的,可能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是一个被时间诅咒的人。
他动作很快,上表自请镇守更西的关隘,那里苦寒,人烟稀少。
离任时,同僚送行,酒过三巡,有人拍着他肩膀笑叹:“顾将军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娇妻,这等苦寒之地也愿去!”众人哄笑,说着:“夫人貌美,自是恩爱缠绵”。
顾盛川朗声大笑,与他们碰杯,一概应下。
只有我看到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看到他转头看我时,眼底深处那抹无法掩饰的、为我而生的痛楚。
西去的路很长,风沙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