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寒闯进来时,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骤然定住。喉结微滚间,他好似看到了那年桃花树下,他初见我时的模样。...
而她费尽心机想让我一辈子困在这深宫里受苦的心愿,终究是不能成了。
我恍若未闻的回到凤仪宫。
却依旧没能压住喉间的腥甜。
一口血直直喷在朱红廊柱上时,浑身的骨头缝都在疼。
可宫女只冷漠的擦去血,便转身离开。
我苦涩一笑,也没在意。
只回寝殿用颤抖的指尖去摸妆台上的伤药。
可瓷瓶却“哐当”落在了地上。
而不等我弯腰去捡,手腕便被人攥住了。
顾千寒不知何时立在眼前,手里捏着那枚滚落的药瓶。
“漫漫方才不小心被我伤到了。”
“女子私处娇贵,你这瓶加了千年雪莲的药膏便给她罢。”
说着,他转身唤来太医,捧着另一盒药膏替我擦药。
此刻看着我嘴角的血痕,他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疼惜。
“微微,别再招惹漫漫了。”
“她心眼小,你让着她些。”
“而且,你已经天下女子所羡慕的皇后了,别不知足,嗯?”
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我忽然笑出了声。
“羡慕?羡慕你日日宿在别宫的漠视,还是羡慕虞漫漫变着法的折辱?”
他被我问得一愣,神色瞬间阴沉下来。
丢下一句不知所谓,便转身离开。
脸上的药膏渐渐凝固,可那冰冷的寒意却像是顺着毛孔钻进心底。
把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期望冻成了冰碴。
接下来的两日。
凤仪宫的门被落了锁。
送来的饭食黑乎乎一团,混着馊味。
放在街边,乞丐都未必肯看一眼。
守宫的太监隔着门缝喊话:“太后娘娘说这几日是受孕的好日子,陛下不会来了,你好自为之。”
而如虞漫漫所言,他的确没来。
我也枯坐在殿中,一餐未动。
反正都要死了,吃不吃,都无所谓了。
而在毒发的前一个时辰,我强撑起身,换上一件月白襦裙。
对着铜镜描眉点腮。
哪怕要去死,也得体面些。
可那不等我躺在榻上,殿门就被人踹开了。
顾千寒闯进来时,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骤然定住。
喉结微滚间,他好似看到了那年桃花树下,他初见我时的模样。
但怔忡不过一瞬,男人便猛地拽起我的手腕往外走。
“朝臣们不满朕为你虚设六宫,非要你受天罚。”
他脚步匆匆,语气却带着笃定。
“撑过三日不进米水还活着,他们就再不敢提纳妃的事。”
“这几日的饭食里,朕都让人加了保命的药,微微你一定能熬过去。”
我被他拽得踉跄,胃里的绞痛混着毒性的灼痛翻江倒海。
却忍不住讽刺。
“让你虚设六宫、宠到骨子里的,不是虞漫漫吗?”
“你是要我替她去死?”
闻言,男人猛地停步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