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就是个蠢货！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儿媳尖利的声音像锥子一样扎进我的心脏。

我看着她怀里因为发烧而满脸通红的孙子，再看看旁边一脸不耐烦的儿子，浑身冰冷。

为了这个家，我累死累活一辈子，掏空所有积蓄给他们买了房，带大了孙子，

最后却只换来一句“蠢货”。再睁眼，我回到了十年前，儿媳第一次挺着肚子上门，

逼着我和老头子拿钱给他们买婚房的那一天。1“妈，我和倩倩打算结婚了。”饭桌上，

我儿子林浩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

然后一脸理所当然地对我宣布。“哦，结婚是好事啊。”我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青菜，

心里毫无波澜。上一世，就是在这个饭桌上，同样的情景，

当时的我激动得差点把碗都打翻了。我唯一的儿子要成家立业了，我高兴啊！

我当场就拍着胸脯保证，婚房我们老两口包了！为了兑现这个承诺，

我跟老伴掏空了所有的积蓄，又找亲戚朋友借了一圈，才凑够了首付。背着沉重的房贷，

我天不亮就起床去早市批发蔬菜，晚上摆夜市卖小吃，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儿媳周倩倩怀孕后，更是辞掉了工作，心安理得地在家养胎，一切开销都指望我们。我以为，

只要我付出得够多，就能换来一个和睦的大家庭。可我错了。周倩倩从没把我当成婆婆，

只把我当成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予取予求的提款机。她嫌我做的饭菜油腻，

嫌我买的衣服土气，嫌我说话大声，嫌我身上有油烟味。孙子出生后，更是变本加厉。

孩子哭了，是我的错，是我没带好。孩子病了，是我的错，是我不讲卫生。那天，

孙子只是有点低烧，她就抱着孩子对我破口大骂，说我是个“蠢货”，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我那个一向孝顺的儿子，就站在旁边，冷眼旁观，没有一句辩解。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重活一世，我累了，也倦了。这个任劳任怨的老妈子，谁爱当谁当去，反正我不干了。“妈，

你怎么光说好事，没什么表示啊？”周倩倩见我半天没反应，娇滴滴地开口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她摸了摸自己刚刚显怀的肚子，

意有所指地说：“我这肚子可等不了人，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吧？

”我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家不是有房子吗？怎么会没地方住？

”周倩倩的脸色瞬间僵住了。她家确实有房，还是个三室一厅的大房子。但那是她爸妈的，

她想的是让我们给她买一套属于她和林浩自己的新房。“妈，你说什么呢？

”林浩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些不悦，“倩倩家是倩倩家的，我们结婚，

当然得有我们自己的婚房啊！难道要我们去住出租屋吗？”“住出租屋怎么了？”我反问，

“我跟你爸当年结婚，就是住在单位分的十几平米的筒子楼里，不也把日子过下来了？

”“那年代能跟现在比吗？”林浩的声音拔高了八度，“现在谁结婚不是男方买房？

倩倩肯嫁给我，是我的福气，我不能委屈了她！”“哦，那你自己有钱买房吗？

”我平静地看着他。林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一个月工资五千块，自己花都不够，哪里有钱买房？“我们……我们可以***啊！

”他梗着脖子说道。“***？首付谁出？月供谁还？”我一连串的问题把他问得哑口无言。

周倩倩见状，眼圈一红，委屈地拉了拉林浩的胳膊：“阿浩，

你看阿姨……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倩倩，你别多想，我妈不是那个意思。

”林浩连忙安抚她，然后转过头，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对我说：“妈，你就帮帮我们吧！

倩倩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亲孙子啊！”上一世，他也是用这句话来说服我的。“亲孙子？

”我冷笑一声，放下筷子，目光直直地射向周倩倩平坦的小腹，“你确定吗？”一句话，

让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林浩和周倩倩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2“妈，你胡说什么！

”林浩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满脸的愤怒和不可置信，

“你怎么能这么说倩倩！她肚子里怀的不是我的孩子，难道还是别人的？”周倩倩更是夸张，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捂着胸口，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阿姨，

你怎么可以这样凭空污蔑我的清白？我……我为了阿浩，未婚先孕，已经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伤我的心？”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如果我还是上一世那个愚蠢的陈兰，此刻恐怕早就心疼得不行，又是道歉又是安慰，

然后乖乖把银行卡奉上了。可惜，我不是了。我冷眼看着他们俩在我面前演戏，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们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我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要是孩子真是我们林家的种，我自然会认。但要不是……”我拖长了尾音，

眼神意有所指地在周倩倩的肚子上扫了扫。周倩倩的哭声一顿，脸色又白了几分。

林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拉起还在抽泣的周倩倩，“倩倩，我们走！这个家没法待了！”周倩倩却赖着不走，

她今天来的目的还没达到呢。她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看着我，

一副受尽了天大委屈的模样：“阿姨，我知道您可能对我有误会。但孩子是无辜的，

您不能因为不喜欢我，就否认他的存在啊！如果您不信，等孩子生下来，

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哟，还挺有底气。上一世，她也是这么说的。

我当时还觉得是自己思想龌龊，错怪了她，心里愧疚得不行，之后对她更是百依百顺。

可后来我才知道，她早就买通了做鉴定的医生，那份所谓的亲子鉴定报告，根本就是假的！

真正的孙子，早就被她偷偷打掉了。现在这个，是她前男友的种！

她之所以这么笃定地要嫁给林浩，不过是看中了我家的拆迁款。没错，我们家这片老破小，

马上就要拆迁了。上一世，我把拆迁款连同自己的所有积蓄，全都给了他们买房，

自己跟老伴却只能租住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最后，我累死在给他们当牛做马的路上，

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而他们，拿着我的钱，住着我的房，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恐怕早就把我这个“蠢货”老妈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一世，我怎么可能还让他们如愿？

“做亲子鉴定？”我嗤笑一声，“可以啊。不过，不是等孩子生下来再做，而是现在就做。

”“现在？”周倩倩愣住了，“现在孩子还在肚子里，怎么做？”“现在医学这么发达，

做个羊水穿刺，取点羊水样本，就能做亲子鉴定了。”我好心地提醒她。“不行！

”几乎是我话音刚落，周倩倩就尖叫着拒绝了。她的反应之大，连旁边的林浩都愣住了。

“为什么不行？”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羊水穿刺……羊水穿刺有风险的！

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周倩倩的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我对视。“哦？是怕伤到孩子，

还是怕别的？”我步步紧逼。“我……我当然是怕伤到孩子！”她嘴硬道，“阿姨，

我知道您着急抱孙子，但也不能拿孩子的安全开玩笑啊！”她又开始抹眼泪，试图博取同情。

可惜，林浩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维护她。他皱着眉头，狐疑地看着周倩倩，

显然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我那个傻儿子，虽然蠢了点，但还没蠢到家。

周倩倩的反应太激烈了，激烈到不正常。如果孩子真的是他的，做个亲子鉴定又何妨？

羊水穿刺虽然有风险，但概率极低，只要去正规的大医院，基本不会出问题。她这么抗拒，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心虚。3“倩倩，要不……我们就去做一个吧？”林浩犹豫地开口，

“妈说的对，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应该没事的。这样也能让你妈放心，省得她天天胡思乱想。

”他这话看似是在劝周倩倩，实际上已经是在怀疑她了。周倩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没想到林浩会临阵倒戈。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起来楚楚可怜：“阿浩，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啊！

你怎么能……”“我不是不相信你，”林浩打断她，眼神有些闪躲，

“我只是……只是想让我妈安心。”“安心？我看她是诚心不想让我们好过！

”周倩倩终于撕下了伪装，尖声叫道，“不就是不想给我们买房吗？直说就好了，

何必找这种下三滥的借口来污蔑我！”她猛地站起身，

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从一开始就没瞧上我！嫌弃我家是农村的，

配不上你们城里人！我告诉你，今天这个婚我还就结定了！房子你们不买，我自己买！

我倒要看看，等孩子生下来，你们林家认不认！”说完，她抓起包，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倩倩！倩倩！”林浩急了，连忙追了出去。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了。

一直沉默着抽烟的老伴林建国，这时才掐灭了烟头，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了解他，他不是在责怪我，

只是单纯地觉得今天的我，跟平时不太一样。平时那个逆来顺受，

儿子说一我不敢说二的老婆，今天竟然敢跟儿子和未来儿媳妇正面硬刚，

这让他感到非常意外。“我没怎么，我只是想通了。”我平静地收拾着碗筷，

“儿子是我们生的，但我们没有义务养他一辈子。他已经成年了，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可是……倩倩肚子里毕竟有我们的孙子……”林建国还是有些不忍。

“是不是我们的孙子，还不一定呢。”我冷哼一声。“你真的觉得那孩子……不是浩子的？

”林建国一脸震惊。“***不离十。”我把碗筷放进水槽，打开水龙头，

“你没看她刚才那反应？一听要做羊水穿刺，脸都吓白了。要是心里没鬼，她怕什么？

”林建国沉默了。他虽然老实，但并不傻。周倩倩刚才的反应，确实太过激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浩子追出去了，万一被那姑娘几句好话一哄，

又回来找我们要钱怎么办？”他担忧地问道。“他敢！”我关掉水龙头，擦了擦手，

眼神冰冷，“他要是敢再为了那个女人回来跟我闹，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房子，

我们自己留着养老。拆迁款，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至于那个女人肚子里的野种，

谁的爹谁养，我们林家不当这个冤大头！”上一世的悲剧，我绝不会让它重演。我的钱，

我的房子，我要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谁也别想再从我这里占到一分一毫的便宜！果然，

没过多久，林浩就一个人回来了。他耷拉着脑袋，一脸的垂头丧气。“妈，

我跟倩倩……分手了。”他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故作惊讶：“怎么回事？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她承认了。”林浩抬起头，眼睛通红，充满了血丝，

“孩子……孩子不是我的。”4虽然早就知道了答案，但亲耳从他嘴里听到，

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快意。“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故作好奇地追问。

林浩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痛苦地说道：“是她前男友的。他们一直藕断丝连，

前段时间那男的回来找她，他们就……”接下来的话，他没说，但我也能猜到。

无非就是旧情复燃，干柴烈火。“那她为什么还要找你结婚？”我继续问道，

我要让我的傻儿子彻底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她说……她说她前男友是个穷光蛋，

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林浩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周倩倩，

还是在嘲讽他自己，“她打听到我们家马上要拆迁了，所以就想找我当接盘侠。

”“这个**！”一直没说话的林建国气得把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茶水和碎片溅了一地，“她把我们家当什么了？把我们浩子当什么了？冤大头吗？”“爸，

您别生气。”林浩苦笑一声，“是我自己傻，识人不清，才会被她骗得团团转。”他抬起头，

看着我，眼神复杂：“妈，对不起，之前是我错怪你了。要不是你今天点醒我，

我可能……可能真的就当了那个便宜爹了。”“知道错了就好。”我淡淡地说道，

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去安慰他。有些跟头，必须自己摔了，才会疼，才会长记性。上一世，

我就是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什么事都替他扛着，才让他养成了这种懦弱无能，

凡事都指望父母的性格。这一世，我不会再管他了。路是他自己的，该怎么走，

让他自己去选择。“那你们现在是彻底断了？”我问。“断了。”林浩点点头，

“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们之间，完了。”“那就好。”我拿起扫帚，

开始清理地上的碎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找对象，把眼睛擦亮点，

别什么垃圾都往家里捡。”我的话说的很难听，林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周倩倩这件事，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打击，

但也让他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至少，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跟在女人**后面，

凡事都听女人话的妈宝男了。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几天后，

周倩倩竟然又找上门来了。而且，这次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她的父母。“亲家母啊，

你可得为我们倩倩做主啊！”一进门，周倩倩的妈就一**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她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控诉着我儿子的“罪行”。“你家林浩，把我女儿的肚子搞大了，

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不是耍流氓吗？我们倩倩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周倩倩的爸则板着一张脸，站在旁边，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周倩倩本人，

则躲在她妈身后，低着头，不停地抹眼泪，那副柔弱无助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我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只觉得好笑。“耍流氓？

”我抱臂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他们，“大妈，你搞清楚，是你女儿自己送上门来的，

可不是我儿子强迫她的。”“再说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你们心里没数吗？

还想赖到我儿子头上？真当我们林家是收破烂的？”我的话像一把尖刀，

瞬间撕破了他们伪装的面具。周倩倩她妈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爸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你……你***什么！”周倩倩她妈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我女儿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怀别人的孩子！就是你儿子的！你们别想赖账！

”5“是不是我儿子的，去做个鉴定不就知道了？”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重复了我那天对周倩倩说过的话，“现在就去，做个羊水穿刺，结果出来，一切都清楚了。

”“我不去！”周倩倩尖叫着从她妈身后冲了出来，情绪激动，“我说了羊水穿刺有风险！

你们就是想害死我的孩子！”“我看你是做贼心虚吧？”我毫不客气地戳穿她。“你！

”周倩倩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力反驳。她爸妈见状，也知道再纠缠下去也占不到便宜，

只好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好！亲家母，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我们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周倩倩她爸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我承认，

倩倩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是林浩的。”他这话一出，连我都愣了一下。

我以为他们还会再狡辩几句，没想到这么快就承认了。看来，

他们是打定主意要讹上我们家了。“不过，这件事，你儿子也有责任！”他话锋一转，

理直气壮地说道，“要不是他跟我女儿谈恋爱，我女儿怎么会……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

”我简直要被他的神逻辑气笑了。“照你这么说，是不是全世界的男人都不能谈恋爱了？

不然女方出轨了，还得男方负责？”“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倩倩她爸被我噎得脸通红，

“我的意思是，我女儿毕竟是因为跟你儿子在一起，才……才……”“才什么？”我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