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里，我打手势，小队分散潜入。

通讯器突然发出刺耳电流声。

“操，又失灵了！”耳麦里传来队友的咒骂。

我敲了敲设备，老旧型号，说坏就坏。

脚步声在楼上响起，很多脚步声。

“暴露了，撤！”我大喊。

已经晚了，子弹打在生锈的铁皮上，火花四溅。

我们被堵在二楼车间。

“请求支援！”我对着备用频道喊。

沙沙声，然后是周宣礼的声音，带着惊慌：“昭元哥？你们那边…”

“我们需要支援！对方至少十五人！”

“可是…”他声音发抖，“姚队正在部署主犯抓捕行动，她说这是更重要的事…”

我的心沉下去。

“让她听电话！”

“她、她在忙…”周宣礼快哭了。

“对不起昭元哥，我不能打扰她…”

通讯断了，我摘下耳麦，扔在地上。

“你们带证据先走。”我对队友说，“我来断后。”

“昭元哥！”

“这是命令！”

他们咬咬牙，抓起装硬盘的包，从后窗翻出。

我转身，举枪。

子弹在耳边呼啸。

左腹突然一凉，然后是炸开的剧痛。

我低头，血正在迅速染黑衣服。

我记不清开了多少枪，只知道每扣一次扳机，腹部的伤口就撕裂一分。

最后一个敌人倒下时，我也跪在了地上。

血从指缝往外涌，视线开始模糊。

远处好像有警笛声，有人朝我跑来。

脚步声很急，很熟悉。

我努力睁大眼睛。

姚知雪跑到我面前，蹲下，手伸向我。

我想抓住那只手，却抓了个空，眼前彻底黑了。

醒来时，天还没亮。

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上盖了件别人的外套。

远处有闪光灯，我挣扎着坐起来。

工厂门口，姚知雪和周宣礼站在一起，记者围着他们，话筒往前递。

“姚队，这次行动成功的关键是什么？”

“是周密的部署，和全体队员的配合。”姚知雪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平稳有力。

周宣礼站在她身侧，微微靠着她。

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头发梳得很整齐。

有记者问他：“白医生，听说您的情报分析起了决定性作用？”

周宣礼羞涩地笑：“是姚队指挥得好。”

闪光灯不停地闪，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满身的血污。

医护兵跑过来：“昭元哥，你醒了！担架！”

“不用。”我推开她，自己站起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腹部的绷带已经渗血。

路过姚知雪时，她看了我一眼。

眼神很淡，像看陌生人。

然后继续对记者说：“我们会继续追查蝰蛇余党…”

我走回指挥车。

小周把行动报告初稿递给我。

“昭元哥，你看…”

我接过来。

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我的名字只出现两次。

而姚知雪和周宣礼的名字，贯穿始终。

“他们说，主要功劳是姚队的策略和白医生的情报…”

“知道了。”我强忍心口的刺痛把报告还给她。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呛人。

医生拿着CT片，眉头紧皱。

“子弹擦过脊柱神经。”她指着片子上的阴影。

“虽然取出来了，但可能会留下永久性损伤。”

“什么意思？”我问。

“以后不能再进行高强度野外任务了。”

医生看着我：“剧烈运动、长时间潜伏、负重…都不行。”

我盯着那片阴影。

“能恢复吗？”

“概率很小，你能活着，已经是奇迹。”

是啊，能从那种地方活着回来，确实是奇迹。

可惜这个奇迹，没人珍惜。

走出医院时，天亮了。

阳光刺眼，我眯起眼睛，看见街对面的大屏幕，正在重播凌晨的采访。

姚知雪和周宣礼并肩而立的画面，高清，放大。

字幕写着：“英雄搭档，再破大案。”

小说《失温回响》 第2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