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叶也被秋阳染成琥珀色,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刚通关的游戏结局,
指尖还残留着键盘的微凉。作为身高1.85,18岁的我,
被朋友调侃“可惜只会打游戏的帅脸。”的死宅。我的生活半径通常不超过外卖配送范围。
此刻墙上的挂钟指向下午三点,防盗门突然传来一阵轻响,节奏迟缓的想怕惊扰到了什么。
我穿着拖鞋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见了个眼熟的快递盒—巴掌大的硬纸板箱。
用透明胶带缠的歪歪扭扭,边角还沾着几片干枯的梧桐叶。最近没买东西啊,我皱着眉开门。
刚想弯腰去捡,箱子里突然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有小爪子在挠纸板。“喵。
”一声软绵的奶叫从箱子里传出来,尾音带着点湿漉漉的颤音。我愣了愣,
把箱子抱进屋里放在茶几上。拆开胶带时,指尖触碰到箱子内壁的温热。拆开的瞬间,
一团雪白的毛球噗的滚了出来,稳稳落在木纹桌面上。是一只小猫。通体雪白的像揉碎的云,
只有尾巴尖沾着灰。一对冰蓝色的眼睛滑溜溜的,正歪着头看我。它的耳朵尖尖竖着,
顶端还泛着淡淡的粉,爪子搭在桌面边缘,试探性的踩了踩,肉垫粉粉的像樱花花瓣。
“哪来的小家伙?”我伸手想去碰它的头,指尖离它还有半寸时,小猫突然弓起背,
周身唰的绽开银白色的光雾。我下意识眯起眼,在睁开时,猫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裙摆上还沾着几片没抖落的梧桐叶。她长发及腰,
发间竖着两只毛茸茸的白**耳。身后一条蓬松的尾巴正不安的扫过桌面,
扫的那些梧桐叶沙沙作响。少女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皮肤白的像瓷器。
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却又藏着几分好奇,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僵在原地,
大脑像被按下暂停键。显示器还在播放游戏结束的滚动字幕,窗外的风声穿过梧桐叶,
屋里静的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我心想到,这是…什么新型AR眼镜故障?
还是我熬夜太久出现了幻觉?“你好。”少**先开口。声音软的像棉花糖,
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我叫雪音,是…被送到这里来的。”她说话时,
猫耳朵轻轻动了动,尾巴也跟着晃了晃,像是在强调自己的话。我张了张嘴,喉咙干的发紧。
半天才挤出来一句:“送…送错地方了吧?我没订猫…也没订…”“没送错哦。
”雪音从桌子上下来。脚落在地上时轻的像一片羽毛。她走到我面前,仰头看我的时候,
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猫长老说,我要在人类世界待一阵子,你是我的,
嗯…监护人。”她歪着头想词的样子,像极了刚才那只小猫琢磨桌面高度的神态。
我这才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味。是雨后草地混着阳光晒过的的蒲公英的清香,
还带着点淡淡的奶味。和刚才那只小猫蜷缩的纸箱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所以你是…”我艰难的组织语言。“猫妖吗?”雪音用力点了点头,尾巴兴奋的甩了甩,
不小心扫到茶几腿,发出咚的轻响。她慌忙捂住尾巴,耳朵耷拉下来,
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着她这副样子,
我突然觉得荒诞感里掺进了点莫名的柔软。我叹了口气,
转身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先…先喝点东西?”雪音的眼睛瞬间亮了,
像两盏被点亮的冰蓝小灯:“牛奶,我可以喝吗?”她跟着我走到厨房,
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在山里的时候,只有偷喝农家的牛奶才喝的到,
每次都会被追着跑好久。”我把牛奶倒进干净的小碗里,放在桌子上,她立刻蹲在椅子上,
用***着喝。尾巴圈成一个毛茸茸的圈,露出满足的谓叹声。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落在她发间的猫耳上,绒毛被照的根根分明,我突然觉得,
或许接受这个设定也没那么难。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的生活彻底被打乱了。
雪音对人类世界的一切都很好奇,会把遥控器当成磨牙的工具,抱着它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会对着全自动洗衣机发呆半小时,等衣服甩干时下的蹦到冰箱顶上。甚至会趁我睡觉时,
偷偷用尾巴勾走我放在床头的眼镜,藏进沙发垫缝隙里。“雪音,我的眼镜呢。
”某天我顶着鸡窝头到处乱摸时,她正蜷缩在书架顶层,抱着我的眼镜片当镜子照。
看见我抬头,慌忙把眼镜往身后藏,耳朵却诚实的耷拉下来。
“对不起嘛…”她从书架上跳下来,变成少女的样子,把眼镜递还给我,
尾巴焉焉的拖在地上,“你的眼镜凉凉的,像山里的冰湖。”我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触摸到猫耳时,她舒服的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那瞬间我突然发现,
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屋里有这么个毛茸茸的存在。我们开始一起在这个城市玩。
第一次带她出门时,她紧张的攥着我的衣角,猫耳紧紧贴在头上,尾巴缠在我的手腕上。
路过便利店时,她被货架上五颜六色的果冻吸引,眼睛瞪的溜圆:“这个亮晶晶的是什么,
可以吃吗?”我买了一排不同口味的果冻,她坐在公园长椅上,小心翼翼的撕开包装。
用勺子挖着吃,吃到芒果味时,尾巴高兴的在身后扫来扫去,带起一阵风。
有小孩路过指着她的耳朵喊:“姐姐有猫耳朵。”她慌忙用头发盖住,
却被我按住手:“不用遮,很好看。”她愣住了,冰蓝色的眼睛里泛起细碎的光,
像落了星星。那天下午,我们坐在长椅上看了很久的云。
她告诉我山里的云会变成兔和狐狸的样子,我说人类世界的云有时候像游戏里的BOSS。
她听的一脸认真,尾巴随着我的描述轻轻摆动。同居的第一个月,
家里多了许多属于雪音的痕迹。沙发角落堆着她喜欢的毛线球,
衣柜里挂着我给她买的白色卫衣,因为她常说连衣裙跑起来不太方便。
冰箱里常年备着牛奶和草莓味的酸奶,那是她发现的新欢。某天深夜我赶设计稿,
屏幕蓝光映得屋里一片冷寂。雪音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光着脚走到我身后,
轻轻把下巴搁在我肩上。她的头发带着刚睡醒的暖意,尾巴绕过椅背,圈住我的胳膊。
“还没好吗?”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像浸了温水的棉花。“我给你热了牛奶。
”桌上的玻璃杯里冒着热气,奶皮微微颤动。我停下敲击键盘的手,
转头看见她的猫耳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白。眼睛半睁半闭,显然困的厉害。“快了,
你先去睡。”“不要。”她固执的摇摇头。伸手碰了碰我的黑眼圈,指尖微凉:“你不睡,
我也不睡。”那天我提前收了工,和她一起窝在沙发上盖着同一条毯子。她很快就睡着了,
呼吸轻的像羽毛,尾巴无意识的搭在我腿上。我看着窗外的月光爬上她的发梢,突然觉得,
原来有人等你睡觉,是这么温暖的事。雪音学东西很快,没多久就会用手机刷短视频。
会跟着教程学做简单的蛋炒饭,虽然第一次把盐当成糖还放了半罐。
甚至会在我打游戏时坐在我的旁边当军师,指着屏幕喊:“左边,左边有怪物。
”但她偶尔还是会露出猫的习性。下雨的夜晚会格外黏人,非要挤在我床上睡,
尾巴紧紧缠着我的腰。看到窗外飞过的麻雀,会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趴着窗户喵一声。
吃到好吃的鱼干时,会开心的用脸颊蹭我的手背,把鱼干的香味蹭的我满手都是。
有一次我发烧感冒,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雪音急的团团转,把家里的退烧药,温水,
湿毛巾都摆在了床头柜,然后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床边,用尾巴轻轻扫我的手背,
像是在给我顺毛。“难受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红红的。“我以前在山里生病了,
长老会用薄荷草给我敷额头,这里没有…”“没事。”我伸手摸摸她的头,“睡一觉就好了。
”她却突然凑过来,冰凉的鼻尖碰了碰我的额头,像小猫在试探体温。
然后她小心翼翼的把脸颊贴在我的额头上,轻声说:“这样会不会好点?
我妈妈以前就是这么做的。”她的体温带着微凉的暖意,发间的清香混着薄荷草的味道。
我开始减少打游戏的时间。会陪她去公园喂流浪猫,她总能和那些猫咪用喵呜交流。
会在周末带她去图书馆,她喜欢趴在靠窗的位置看绘本,阳光照的她的猫耳像撒了金粉,
甚至开始学做她喜欢的糖醋鱼。雪音也越来越像个人类。只是偶尔会在开心时忘了收起尾巴,
会在看到毛线团时眼睛发亮,会在我晚归时坐在门口等我,听到钥匙声就快速跑过来,
尾巴摇的像是小旗子。某个秋末的傍晚,我们坐在阳台上看夕阳。梧桐叶落了满地,
像铺了一层金毯。雪音突然指着天边的晚霞说:“长老说,等我学会了人类的感情,
就可以回去了。”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要回去吗?”“嗯。
”她的尾巴焉了下来。“但我不想走。”她转头看我,冰蓝色的眼睛里映着晚霞的光。
认真的说:“和你在一起,比在山里开心。这里有牛奶,有果冻,
有你…”我的喉咙突然哽住,说不出话。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这个突然闯进我生活的猫耳少女,已经成了***子里不可或缺的存在。我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她的尾巴立刻圈住我的腰,毛茸茸的,带着让人安心的重量。“那就不回去了。
”我轻声说:“这里就是你的家。”她在我怀里蹭了蹭,像只满足的小猫,
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晚霞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她的猫耳在暮色里轻轻颤动,
尾巴扫过我的手背,带着微痒的暖意。后来的日子,
我们依然会因为她偷偷把鱼干藏进衣柜而不开心,会为了看哪部电影争夺遥控器,
会在下雨天挤在沙发上盖同一条毯子。我的生活依旧算不上热闹,
但每个角落都充满了雪音的气息—沙发上的毛线球,冰箱里的草莓酸奶,
阳台花盆里疯长的薄荷草,还有每天清尘,趴在床头用尾巴扫我脸颊的毛茸茸的小家伙。
某个清晨,我被阳光晒醒,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心里一慌,刚要起身,
就看见雪音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白色的围裙系在腰间,尾巴翘的高高的。“醒了?
”她把煎蛋和牛奶放在桌上,猫耳朵因为得意微微抖动。“我学会煎蛋了,你看,没有糊哦。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发间的猫耳闪着柔和的光,尾巴在身后开心地晃着。我看着她,
突然觉得,所谓的家,大概就是这样。有清晨的阳光,有温热的牛奶,有个会为你煎蛋,
会用尾巴蹭你,会陪你把日子过成糖的人。而我的死宅生活,因为这抹突然闯入的雪白,
终于照进了长久的光。窗外的梧桐枝桠上积着薄雪,我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雾团。
雪音趴在有着暖气供应的地毯上,怀里抱着暖水袋。尾巴一圈圈绕着自己,像团蓬松的白球。
她的猫耳朵时不时抖一下,似乎在听窗外落雪的声音。“林辰,你看。”她突然抬起头。
冰蓝色的眼睛亮闪闪的,“雪花在跳舞。”我走过去蹲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细碎的雪粒打着旋飘落,落在光秃秃的枝桠上,积成薄薄一层白。
这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二个冬天,距离那个梧桐叶纷飞的秋日刚好一年。这一年里,
雪音已经能熟练的使用微波炉加热牛奶,会在我晚归时提前把浴室的热水烧好,
甚至学会了用手机APP给我点外卖—当然,每次都会偷偷加一份小鱼干。
她的人类生活技能突飞猛进,唯独猫的习性半点没改:看见滚动的瓶盖会追着跑,
听到开罐头的声音会瞬间出现在厨房门口,以及,冬天格外贪暖。“要不要出去堆雪人?
”我戳了戳她的尾巴尖,毛茸茸的,带着暖气的温度。雪音立刻从地毯上弹起来,
猫耳竖得笔直:“可以吗?会冷吗?”她一边问,一边已经跑去衣柜翻厚外套,
白色的羽绒服被她穿得像只圆滚滚的小企鹅,尾巴在衣服底下不安分地晃着。
小区的草坪上积了薄薄一层雪,踩上去咯吱作响。雪音第一次见到这么厚的雪,
兴奋地在雪地里打了个滚,起来时头发上沾着雪花,像落了层碎钻。她伸手接住飘落的雪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