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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患有家族遗传性眼疾的转学生苏晚晚,在彻底失明前的最后三个月,

遇见了全校最耀眼的少年江辰。她用残余的视力悄悄画下他的轮廓,

而他却误以为她与挚友相恋。当真相在雨中揭开,他狂奔向医院时,她已进入手术室。

三年后,已成为画家的她在国际画展上重逢已是建筑设计师的他,而她的眼睛,

再也看不见他西装革履的模样。第一章:倒数的光明九月的枫林中学,香樟树影婆娑。

苏晚晚站在高二(7)班门口,深吸一口气。这是她转学后的第一周,

也是视力开始急剧下降的第二个月。遗传自母亲的视网膜色素变性,像一个设定好的倒计时,

在她十七岁这年突然加速。“苏晚晚?进来吧。”班主任***朝她招手。

她小心翼翼地走向讲台,余光中,教室里的面孔都模糊成一片色块。医生说过,

她的视野会像被逐渐收窄的镜头,先从周边开始,最后只剩中央一点,

然后连那一点也会熄灭。“我叫苏晚晚,苏州的苏,夜晚的晚。”她轻声说,

目光努力聚焦在教室后方那面模糊的时钟上——还能看清指针,但数字已经有些重影。

掌声响起,稀稀拉拉。***指了指第四排靠窗的空位:“你先坐那里。”走向座位的路上,

她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有人轻吸一口气,她没看清是谁。坐下后,同桌是个扎马尾的女生,

凑过来小声说:“我叫周小雨,刚才你差点摔倒,是江辰伸手想扶你,没来得及。”江辰。

苏晚晚在心里重复这个名字,转头望向斜后方——一个模糊的轮廓,穿着白衬衫,坐姿挺拔。

“他是我们班班长,也是学生会***。”周小雨继续八卦,“成绩好,长得帅,打篮球也好,

完美得不真实对吧?”苏晚晚勉强笑了笑,从书包里掏出特制的大字课本。

上面的字比普通课本大两倍,即便如此,她也要凑得很近才能看清。上课铃响了。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公式,苏晚晚眯起眼睛,那些符号像在水中晃动。

她悄悄从书包侧袋摸出一个小型望远镜——医生建议的助视工具,

能让她暂时看清远处的细节。透过镜片,她第一次看清了江辰。他正在低头记笔记,

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睫毛很长,鼻梁挺直。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他发梢跳跃。

他忽然抬起头,像是察觉到什么,目光朝她的方向看来。苏晚晚慌忙放下望远镜,心脏狂跳。

“那位新同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数学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全班目光聚焦过来。

苏晚晚的脸瞬间烧红,她站起来,手紧紧握着望远镜:“是...是助视器。我视力不好。

”教室里有窃窃私语声。老师愣了一下,语气缓和下来:“哦,这样啊。

那你需要坐到前面来吗?”“不用,谢谢老师,我能看见。”她撒谎道。坐下后,

她再也不敢用望远镜了。但那个侧影已经刻在脑海里,清晰得不像透过模糊视线所见。

下课铃响,同学们涌出教室。苏晚晚慢慢收拾书包,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

走廊里人声嘈杂,她小心地靠着墙走,避免撞到人。“小心!”手臂突然被拉住。

她一个踉跄,稳住身体,抬头看见江辰的脸在近处——比刚才在教室里看到的更清晰,

但也更让她紧张。“谢谢。”她小声说,想抽回手臂,但他没松手。“你视力不好,

为什么不让老师调座位?”江辰问,声音清朗,带着一点关切。“我不想搞特殊。

”苏晚晚低下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江辰沉默了几秒:“我是班长,

有责任帮助同学。这样吧,以后上下楼梯,我走你旁边。”“不用——”“就这么定了。

”他松开手,语气不容拒绝,“现在去食堂吗?我顺路。”苏晚晚想拒绝,

但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江辰笑了,笑声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走吧。

”去食堂的路上,江辰走在她外侧,自然地隔开拥挤的人流。

他告诉她食堂哪个窗口的菜最好吃,哪条路最近,哪个时间人最少。苏晚晚只是点头,

不敢多说话,怕暴露自己连他脸上的细微表情都看不清。午餐时,

江辰和他的朋友们坐在一起——篮球队的,学生会的,都是学校里耀眼的人。

苏晚晚和周小雨坐在不远处的角落,她能听见他们的笑声,青春洋溢,无忧无虑。

“江辰人真的很好。”周小雨扒着饭说,“对谁都彬彬有礼,但总觉得...有点距离感。

听说他家境特别好,父母都是精英。”苏晚晚默默吃饭,余光里那个模糊的白衬衫身影,

像一道光,照亮她逐渐黯淡的世界。下午有美术课,这是苏晚晚最喜欢的课。虽然视力下降,

但对颜色和光影的感觉反而更敏锐了。老师让大家画校园一角,苏晚晚选了靠窗的位置,

画那棵古老的香樟树。调色,勾勒,涂抹。她完全沉浸其中,直到有人站在她身后。

“画得真好。”是江辰的声音。苏晚晚手一抖,一笔绿色涂出了边界。“对不起,吓到你了。

”江辰绕到她身侧,低头看画,“你的用色很特别,有种...朦胧的美感。

”“因为我看到的本来就是朦胧的。”苏晚晚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江辰愣了一下:“你的视力...很严重吗?”“家族遗传病。”她简单地说,不想多解释,

“最终会失明。”空气凝固了几秒。苏晚晚等着听到同情或安慰的话,

但江辰只是说:“那你要多画,把现在看到的都画下来。”她惊讶地抬头,透过模糊的视线,

看见他认真的表情。“我妈妈说,记忆会褪色,但画不会。”江辰继续说,

“你把看到的都画下来,就算以后看不见了,也能通过画想起世界的样子。

”苏晚晚鼻子一酸,慌忙低头:“嗯。”那天放学后,她在画本背面,偷偷画了江辰的侧脸。

线条简单,因为她记不清细节,但那种感觉——阳光,白衬衫,

专注的神情——她尽力捕捉到了。回到家,母亲坐在沙发上等她。苏家的客厅总是很暗,

窗帘半掩,因为强光会加速苏晚晚的视力恶化。“今天怎么样?”母亲问,

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挺好的。”苏晚晚放下书包,摸索着坐到母亲身边,

“新同学都很友好。”母亲握住她的手:“晚晚,医生说了,还有三个月,最多三个月。

你真的不考虑休学吗?在家好好休息,准备手术...”“妈,我想上学。

”苏晚晚轻声但坚定地说,“我想像正常人一样,过完最后能看见的日子。”母亲沉默,

手指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你和你爸一样倔。”父亲在苏晚晚五岁时因病去世,

也是同样的眼疾,在三十岁那年完全失明。苏晚晚遗传了这种病,而且发病更早,恶化更快。

晚饭后,苏晚晚回到房间,打开台灯——特制的柔光灯。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铁盒,

里面是她这些年画的画:七岁时的家,十岁时的公园,

十三岁时的母亲...每一张都是她记忆中的世界,随着视力下降,

画风也从写实变得越来越印象派。她翻到最新的一页,江辰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我要把你看清楚,记下来。”她对着画轻声说,然后又自嘲地笑了,“苏晚晚,

你在想什么?他那么耀眼,你连他的脸都看不清。”但第二天,她还是带了望远镜去学校。

课间,她躲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用望远镜寻找江辰的身影。他在篮球场上跳跃,

白色球衣被风鼓起;他在图书馆窗边看书,侧脸专注;他和朋友们走在林荫道上,笑得灿烂。

她飞快地在速写本上画着,一幅,两幅,三幅...笔触越来越大胆,颜色越来越鲜艳。

她不是在画她看到的,而是在画她感受到的——那种蓬勃的生命力,

那种她即将永远失去的光明世界。周五下午,体育课。苏晚晚因为视力问题免修,

独自在教室画画。画到一半,突然听到脚步声。“果然在这里。”江辰推门进来,

手里抱着篮球,额头上还有汗珠,“周小雨说你在教室,怎么不去看我们打球?

”“我...”苏晚晚慌忙合上画本,“我不太适应太强的光线。”江辰走到她桌前,

看到了摊开的画具:“又在画画?能看看吗?”“不行!”苏晚晚把画本抱在怀里,

“画得不好。”“好吧。”江辰没坚持,靠在窗边,“其实我是来问,你需要补习吗?

***说你这周数学课好像有点跟不上。”苏晚晚脸红了。确实,

黑板上的公式她越来越看不清,笔记也记得乱七八糟。“我...”“放学后,图书馆,

我帮你补。”江辰直接说,“别拒绝,班长职责。”说完他就走了,

留下苏晚晚一个人心跳加速。那天开始,每天放学后,

江辰都会在图书馆帮苏晚晚补习一小时。他讲题很有耐心,会把步骤写得很大,语速放慢。

有时候苏晚晚看不清,他会凑近一点,手指指着纸上的数字。他的手指修长干净,

指甲修剪整齐。苏晚晚常常走神,不是看题,而是看他的手。“听懂了吗?”江辰问。“啊?

哦,懂了。”她慌忙点头。江辰轻笑:“你刚才根本没在听。苏晚晚,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她低下头,耳根发热。补习结束,天色已暗。江辰送苏晚晚到公交站,

这成了新的习惯。“你真的不用每天送我。”苏晚晚说。“顺路。”江辰总是这么说。

但苏晚晚知道,他家住相反方向的高级住宅区,根本不顺路。等车时,

江辰忽然问:“你的眼睛...真的没办法治好吗?”苏晚晚摇头:“目前没有治愈方法,

只能延缓。我下个月要做手术,植入一种电子视网膜,但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如果失败...”她没说下去。如果失败,她会直接完全失明,连最后一点光感都会失去。

公交车来了。苏晚晚上车前,江辰突然说:“不管结果如何,你画的世界,我会帮你记住。

”车门关闭,车子启动。苏晚晚透过车窗,看着那个站在路灯下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最后变成一个光点。她的眼泪终于掉下来。那天晚上,

她在日记本上写:“距离可能失明还有85天。今天江辰说,他会帮我记住世界。他不知道,

我的世界里,最想记住的是他。”第二天,苏晚晚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画一幅完整的江辰肖像,趁还能看清的时候。

她开始更仔细地观察他——不是用望远镜偷偷看,而是在补习时,在走廊偶遇时,

在课堂上他发言时。她记下他笑时眼角细微的纹路,思考时微蹙的眉头,打球时跃起的弧度。

画了三天,肖像完成。画中的江辰站在香樟树下,白衬衫,笑容干净,

眼睛里有着她想象中星辰般的光芒。她盯着画看了很久,然后小心地把它卷起来,

用丝带系好,藏在画具盒最底层。这是她的秘密,她不敢示人的心意。十月初,

学校举办秋季运动会。江辰报了百米和跳高,苏晚晚因为视力问题不能参赛,

被安排在校医室帮忙。百米决赛那天,全校学生都挤在跑道旁。苏晚晚站在人群外围,

踮起脚尖也看不清。她听见发令枪响,听见震耳欲聋的加油声,

听见周小雨激动地喊:“江辰领先!江辰要赢了!”她急切地想看到,

哪怕是模糊的影子也好。她挤出人群,爬上旁边的***台台阶——一个危险的举动,

因为台阶很高,而她平衡感已经开始变差。爬到第***时,

她看到了——跑道上那个飞驰的白色身影,像一道闪电,第一个冲过终点线。欢呼声炸开。

苏晚晚也跟着笑了,但脚下突然一滑——“小心!”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腰,

把她从台阶边缘拉回来。是江辰,刚跑完百米,还在喘气,额头的汗水滴在她手背上。

“你爬这么高干什么?多危险!”他的语气带着罕见的严厉。

“我想看你比赛...”苏晚晚小声说。江辰愣住,手还环在她腰上。

周围的欢呼声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苏晚晚这才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

慌忙后退,结果又差点摔倒。江辰再次拉住她:“别动了。我送你下去。

”他扶着她走下台阶,手始终稳稳地托着她的胳膊。苏晚晚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能闻到他身上汗水和阳光混合的气息。“恭喜你拿了第一。”她说。“谢谢。

”江辰的声音很轻,“但你下次别这样了,想看比赛,我帮你找位置。”“好。”那天之后,

学校里开始流传关于他们的闲话。苏晚晚走在走廊上,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和窃窃私语。

“她就是那个快要瞎的转学生?”“江辰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听说她每天缠着江辰补习...”苏晚晚装作没听见,但心里像被针扎。

她开始故意避开江辰,补习找借口不去,放学提前走。周四下午,她在教室收拾书包,

江辰堵在门口。“为什么躲我?”他直接问。“我没有...”“你有。”江辰走进来,

关上门,“苏晚晚,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直接告诉我。如果不是,就别躲着我。

”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夕阳西斜,给一切都镀上金色。苏晚晚抬起头,

第一次勇敢地直视他——虽然在她眼中,他的脸依然模糊。“别人在说闲话。”她实话实说,

“对你不好。”江辰皱眉:“就因为这个?”“你是学生会***,是大家眼中的完美榜样。

和我这样的人走太近...”“你这样的人?”江辰打断她,“你是什么样的人?坚强,

有才华,即使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也努力生活的人。苏晚晚,你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说?

”苏晚晚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赶紧低下头。“听着,”江辰的声音软下来,

“我帮你,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因为班长的责任。我帮你,是因为我想帮你。明白吗?

”苏晚晚点头,眼泪掉下来,在桌面上溅开小小的水花。江辰叹了口气,

递过来一张纸巾:“别哭了。周末有空吗?带你去个地方。”“什么地方?”“秘密。

”江辰难得地露出调皮的笑容,“周六上午九点,校门口见。记得带上画具。

”苏晚晚还想问,但上课铃响了。江辰挥挥手,离开了教室。她坐在那里,握着那张纸巾,

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带着疼痛和希望。周六上午,苏晚晚准时到校门口。

江辰已经在了,骑着自行车,车筐里装着野餐篮。“上车。”他拍拍后座。“去哪里?

”“说了是秘密。”苏晚晚犹豫了一下,侧坐在后座上。自行车穿过熟悉的街道,驶向郊外。

风拂过脸颊,带着秋天的凉意。她不敢抱江辰的腰,只能紧紧抓住车座边缘。“抓紧了,

这段路颠。”江辰说。话音刚落,车轮压过一块石头,苏晚晚惊呼一声,

本能地抱住江辰的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放松下来。“这样就对了。

”他的声音随风飘来。苏晚晚的脸贴在他背上,能听见他的心跳。这是他们最亲密的接触,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秋日早晨。半小时后,他们来到城郊的一片湿地公园。

这里有大片的芦苇荡,秋季正是芦花盛开的时节,白茫茫一片,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好美...”苏晚晚喃喃道。在她逐渐狭窄的视野里,这片白色是如此的明亮、纯净。

“我知道你会喜欢。”江辰停好车,从篮子里拿出野餐垫铺在草地上,“我小时候常来这里,

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芦苇荡,就感觉好多了。”苏晚晚支起画架,开始调色。

江辰坐在她旁边,安静地看她画画。时间静静流淌,只有画笔摩擦画布的声音,

和远处偶尔的鸟鸣。苏晚晚完全沉浸在创作中,画这片即将从她世界里消失的风景。

“你的眼睛...”江辰忽然开口,“什么时候做手术?”“下个月底。

”苏晚晚的手顿了顿,“如果成功了,能保留现有视力五年左右。

如果失败...”“会成功的。”江辰斩钉截铁地说。

苏晚晚苦笑:“医生说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那就做那百分之三十。”江辰看着她,

“苏晚晚,你要相信奇迹。”她转头看他,逆光中他的轮廓镶着金边,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江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江辰沉默了很久,

久到苏晚晚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因为我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他终于说,声音很轻,

“明明面对这么大的困难,却还在努力地生活,努力地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你让我觉得,

我平时烦恼的那些事,都太微不足道了。”他捡起一根芦花,

在手里转动:“而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很平静。不用装成别人期待的样子,

可以做真实的自己。”苏晚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下头,继续画画,

怕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光。那天他们在湿地公园待了一整天。

苏晚晚画了两幅画:一幅是芦苇荡,一幅是江辰坐在芦苇丛中的侧影。后者她没给他看,

偷偷收了起来。日落时分,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

芦苇荡也镀上一层暖金。“今天谢谢你。”苏晚晚说,“这是我这几个月来,最开心的一天。

”江辰推着自行车,走在她身边:“以后还可以来。在你...在你手术之前,

我每个周末都带你来写生。”“真的吗?”“真的。”江辰认真地看着她,“所以你要加油,

一定要手术成功。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更多地方,画更多的风景。”苏晚晚用力点头,

眼泪又掉下来。这一次,是希望的眼泪。回程的路上,她抱着江辰的腰,脸贴在他背上,

在心里默默祈祷:请让手术成功,请让我再多看他几年,请让这个梦做得久一点。

但她不知道,命运早已写好剧本,而最虐心的部分,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雨夜的误会从湿地公园回来后的周一,苏晚晚明显感觉到视力又恶化了。

黑板上的字已经连成一片模糊的色块,课本上的字需要脸几乎贴上去才能勉强辨认。

她不得不向老师申请调换到第一排,那个她曾经拒绝的位置。江辰注意到她的变化,

补习时把字写得更大,讲得更慢。“如果太累就别画了。”看她揉眼睛,他会这样说。

“不行。”苏晚晚总是摇头,“时间不多了,我要多画一点。”她开始疯狂地画画,课间画,

午休画,回家后也在画。画校园的每个角落,画母亲做饭的背影,画窗外的天空,

画记忆里父亲的模糊面容...当然,画得最多的还是江辰。她有一本专门的速写本,

里面全是江辰:江辰打篮球,江辰看书,江辰讲题时微蹙的眉,

江辰笑时眼角的细纹...每一张都不完美,因为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但每一张都倾注了她全部的情感。十月中旬,学校举办艺术节。

美术老师选出苏晚晚的芦苇荡作品参展,挂在展厅最显眼的位置。“晚晚,你这幅画太美了!

”周小雨拉着她去看,“好多人都问是谁画的。”苏晚晚站在自己的画前,

看着那片朦胧的白色。在她眼中,画已经有些模糊,但她记得每一笔的色彩和情感。

“画得真好。”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转身,看见江辰站在那里,

身边还跟着一个高挑漂亮的女生——林薇,学生会文艺部长,学校里公认的才女,

也是很多男生暗恋的对象。“江辰说带我来欣赏我们班同学的大作。”林薇微笑着说,

但眼神在苏晚晚身上打量,“原来是你啊,苏晚晚。听说你视力不好,还能画出这样的作品,

真不容易。”话里有话的“不容易”,让苏晚晚感到不适。她勉强笑了笑:“谢谢。

”江辰似乎没察觉到两个女生之间微妙的气氛,指着画说:“这个地方,

我们当时就坐在这里,记得吗?”“你们?”林薇挑眉。“江辰带我去写生的。

”苏晚晚解释。林薇的眼神变了变,但很快恢复笑容:“原来如此。江辰真是热心,

对同学都这么照顾。”艺术节那周,苏晚晚明显感觉到江辰在躲她。不再有单独的补习,

不再一起吃饭,连走廊上遇到也只是点头匆匆走过。她问周小雨,

周小雨犹豫地说:“我听人说...林薇喜欢江辰很久了,他们两家是世交,

大人们好像也有意撮合。最近林薇经常找江辰,可能...”苏晚晚明白了。她早该想到的,

江辰那样耀眼的人,怎么会属于她这样的女孩。那些温柔,那些关心,

不过是同情和责任罢了。周五,苏晚晚在图书馆查资料,视力太差,找书时撞到了书架。

几本书掉下来,她蹲下去捡,手却被纸张划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江辰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不知何时出现的,蹲下身帮她捡书,看到她手上的伤口,

眉头皱起:“流血了,去医务室。”“不用,小伤...”“走。”江辰不由分说拉起她。

医务室里,校医给苏晚晚消毒包扎。江辰站在旁边,沉默地看着。“你这周为什么躲我?

”苏晚晚终于忍不住问。江辰愣了一下:“我没有。”“你有。”苏晚晚抬起头,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回避,“因为林薇吗?如果是因为她,我可以理解。

我不会打扰你们...”“苏晚晚!”江辰打断她,声音里有罕见的怒气,

“我和林薇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苏晚晚也激动起来,“江辰,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因为责任对我好。如果你觉得我很麻烦,直接说,

我会离你远远的!”校医尴尬地咳嗽一声:“那个...包扎好了,

你们...”江辰深吸一口气:“我们出去说。”他拉着苏晚晚来到图书馆后面的小花园。

秋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我没有同情你。”江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也没有因为责任对你好。苏晚晚,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苏晚晚的眼泪掉下来:“因为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你这样的人,

对我这样的人这么好。”江辰沉默了。良久,他伸出手,似乎想擦她的眼泪,

但在半空中停住了。“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吹散。

苏晚晚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江辰的手握成拳,又松开:“我喜欢你,

苏晚晚。从第一次看到你躲在教室画画开始,

从看到你明明看不清却还努力生活开始...我喜欢你。”世界安静了。

苏晚晚的心脏疯狂跳动,血液冲上脸颊,但下一秒,理智回笼。“你可怜我。”她后退一步,

“江辰,不要因为可怜我而说这种话。我很快就要失明了,

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你不是负担!”江辰抓住她的肩膀,“苏晚晚,看着我。

我不是可怜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在你还能看见的时候,

让你看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我想在你手术后,无论结果如何,都陪在你身边。

”他的眼神那么认真,那么真挚,苏晚晚几乎要相信了。但内心深处,

那个自卑的声音在呐喊:你不配,你连他的脸都看不清,你凭什么?

“让我想想...”她挣脱他的手,“给我一点时间,江辰。”那天晚上,苏晚晚失眠了。

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模糊的万家灯火,心里乱成一团。江辰喜欢她?这怎么可能?

但又多么诱人,像是绝望中伸出的一只手,让她忍不住想要抓住。母亲推门进来,

端着一杯热牛奶:“还没睡?”“妈,如果...如果有一个人说喜欢我,

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该怎么办?”苏晚晚轻声问。母亲在她身边坐下,

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晚晚,爱情里没有配不配得上,只有愿不愿意。但你要想清楚,

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因为感激他对你的好?”苏晚晚沉默了。她分不清。

江辰是她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但她爱的是那道光,还是江辰这个人?接下来的周末,

江辰没有联系她。苏晚晚也没有主动找他。他们在学校里刻意回避对方,

但每次不经意的对视,都让苏晚晚心跳加速。周一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苏晚晚没带伞,

站在教学楼门口等雨小。视力不好,她不敢冒雨走。“晚晚!”周小雨跑过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江辰在篮球馆训练,好像受伤了!”苏晚晚的心一紧:“严重吗?

”“不知道,听说是扭到脚了。林薇已经送他去医务室了。”听到林薇的名字,

苏晚晚心里一阵刺痛。但她还是问:“医务室在哪栋楼?”“西边的红砖楼,但雨这么大,

你...”苏晚晚已经冲进雨里。雨点打在身上,很疼,视线更加模糊。

她凭着记忆朝西边跑去,几次差点摔倒。终于跑到红砖楼,她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

狼狈不堪。推开医务室的门,她看到了让她心碎的一幕——江辰坐在床边,林薇蹲在他面前,

正在给他包扎脚踝。两人挨得很近,林薇抬头对江辰说着什么,江辰笑了,

那种笑容苏晚晚从未见过,温柔得刺眼。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像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

苏晚晚站在门口,雨水顺着裤脚滴在地上。江辰抬起头,看到她,笑容僵住了。“晚晚?

你怎么...”“我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苏晚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看来你已经有人照顾了,那我先走了。”她转身要走,江辰想站起来,

但脚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苏晚晚,等等!”她没停,冲进雨里,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

她跑得很快,因为看不清路,在拐角处撞到了一个人。“对不起...”她抬头,

模糊中看到是篮球队的赵明,江辰的好友。“苏晚晚?你怎么淋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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