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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辞晏从兵团下乡以来,就一直以公正廉明的形象深入人心。

温有慈的父母被人诬陷克扣公粮,她据理力争,却无人相信,直到霍辞晏出现,秉持公道,还她清白。

温有慈对他一见钟情,霍辞晏却从来不肯给她一分好颜色。

她费尽心思讨好他战友,才知道他有个西洋病,叫恐女症。

可温有慈不信邪,跟在他身后跑了整整三年。

他训练时,她上山打猎送去营养均衡的一日三餐,被他转脸分给队友。

他生病时,她冒雨进镇买药,日夜守候直到他痊愈,却被教训应守男女大防。

直到山洪暴发,她与他一起抢险,并肩作战,甚至在她被洪水冲走时,主动握住了她的手,救了她一命。

她始终记得那天她的心跳声,重得像擂鼓,那次后,他终于不排斥她的靠近,日常见面也会主动问候。

她以为机会来了,她终于改变了他。

温有慈学着城里***胆示爱,可霍辞晏看着手捧野花的她,只是拧紧了眉,送了她一句话。

“闻过而终礼,知耻近乎勇。”

温有慈听不懂,一旁的人却笑了,“温姑娘,你该学着何为分寸,霍爷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温有慈才知道,他不仅仅是军队里的小领导,而是个团长。

事情传开,所有人都嘲笑她癞***想吃天鹅肉。

她还来不及伤心,就听说霍辞晏救了一个隔壁村的女知青。

有恐女症,从不允许女人近身的他,背着她在山路上走了一夜。

为了她,霍辞晏第一次破例,私自带人围了闹事的庄户,只为警告他们不准为难她。

她受了伤,他又不顾自己被罚禁闭,骑驴也要连夜进城给她买特效药。

甚至违反规定,把医生强行带到了乡下。

如此明显的爱重,都说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真的动了心,再也不是那个对任何女人都不假辞色的霍辞晏。

“女人香绕指柔,别说什么恐女症了,就是绝症也早就好了,温家丫头啊,你就别惦记着这个不属于你的男人啦!”

温有慈懒懒垂下眼睫,她都知道,甚至很多次她都在场亲眼所见。

霍辞晏为了不惊动任何人赶去城里,第一次上门找她,借走家里那头老驴。

那样高傲的人卑微恳求,她无法拒绝。

驴已经累死在了路上,霍辞晏补偿给了她一千块。

不仅如此,他还特地派人把她之前送的所有礼物归还,食物药材也都折现。

来人言辞客气,却也说得明白,“温姑娘,霍爷希望您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眼前,给他的生活造成困扰。”

温有慈看着手里那一沓厚厚的钱,从没想过竟然因为一场追求发了一笔横财。

换做旁人早就眉开眼笑,温有慈却哭了,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她从没想过,原来冷面无情的霍辞晏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

不会冷漠无情,不会避如蛇蝎,更不会说什么《礼记·中庸》来规训心上人的行为!

他会对她笑,会亲手为她吃药,会心疼她吊水手肿,背着她爬坡避脏水坑,满心满眼都只有她一个人。

此时,所谓的恐女,根本不值一提。

温有慈不知道他是真的痊愈了,还是为了心上人忍耐。

她只知道自己就像他脚底避之不及的烂泥一样,永远不会沾染一分一毫。

温有慈终于认清了现实,失魂落魄地缩在家里一天一夜。

村里的姑娘嫁人早,温父温母由着女儿闹了这么久,都清楚霍辞晏根本不属于这里,更不会爱上农家女。

现在霍辞晏已经心有所属,他们虽卑微,却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女儿放任自流。

温有慈看着为难的老两口,心如明镜,“别愁了,不就是嫁人吗,我愿意。”

三年都没下定决心的事,说出口却如此简单。

她自嘲一笑,是不是该感谢霍辞晏,让她终于能放下了。

好女不愁嫁,温有慈这样告诉自己,重振旗鼓,开始赶落下的农活儿。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在众多青年才俊里盲选了一个素未谋面的远乡干部。

媒人将他夸得天花乱坠,温有慈也知道这是她能接触到最好的人。

只是曾经遇到太惊艳的人,温有慈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总忍不住想起霍辞晏。

她嫁去远乡,他即将归队,本就是她强求无果,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然而这天聘礼才到,霍辞晏竟抱着一个姑娘走进他们家。

“温家家境算是杏花村前几名,你的调研可以从他们入手。”

温有慈心一慌,躲进里屋,又忍不住在缝隙里偷偷看他们,像是阴暗的角落里触不到光的草根。

霍辞晏在她面前不再是令人肃然起敬的霍爷,而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男人。

他极为温柔放下怀里的姑娘,对温父温母郑重道:“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方芷妍,她来工作,请尽量配合。”

方芷妍微微一笑,四下打量着温家的砖瓦房,“温家条件的确不错,符合我的调研要求。对了......听说还有个在大队工作的女儿很能干,我想见见她。”

温母连连摆手,“她出门子去了,忙。”

方芷妍纠结道:“我的时间很宝贵,只是见一面都不行吗?”

霍辞晏不悦地蹙眉,“今日公休,她忙什么?”

他的目光下意识在院子里逡巡,找寻温有慈的踪迹,却意外发现几大抬礼箱。

“自然是忙自己的婚事......”

霍辞晏没听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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