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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宋寒川和江时月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
江时月不知从哪掏出一盒车厘子,作势要喂给宋寒川。
而宋寒川不仅就着江时月的手吃了,还在等红灯时亲了江时月一口。
陆泞南安静地坐在车后座,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心脏却疼得发紧。
五年前,她和宋寒川也是京北大学里人人艳羡的一对情侣。
他最爱她的时候,为了给足她安全感,四年里,非必要不会和除她以外的女生说话。
而她,会在每年冬天来临之时,亲手织一套过冬的护具给他,就算十指被针扎得伤痕累累也从未想过放弃。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大学毕业后就会结婚。
她也是这么以为的。
可她忽略了,豪门阶级,是她和宋寒川之间一道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分开后的这五年,她独自抚养着和宋寒川的孩子,而他,继承家业、结婚生子,各种近况频频出现在社交媒体上,她心里清楚,宋寒川早就放下她了。
可真正亲眼目睹他对另一个女人这么宠爱,她还是难以接受。
陆泞南拼命咬住下嘴唇,才不让眼泪掉下来。
车子缓缓停在别墅门口。
陆泞南缓缓打开车门,骨癌发作时的痛苦让她连走路都有些站不稳。
可这一幕落在宋寒川眼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怎么?陆泞南,你该不会是看到我这么有钱,腿软得走不动道,后悔了吧?”
他话音刚落,江时月紧跟着笑了起来。
可陆泞南没空听他们的讽刺了。
她死死盯着别墅门前的狗窝,浑身不敢置信地发抖。
她曾经一针一线给宋寒川织的帽子、围巾,竟然就这么被他随意地丢在狗窝里,成了宠物的玩具!
那是她的真心,宋寒川凭什么这么糟践!
陆泞南的手死死攥着帆布包的袋子,正想着离开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稚嫩的嗓音。
“爸爸妈妈,你们回来了!之贝好想你们!”
陆泞南循声望去,只见宋寒川的女儿穿着一身公主裙,从别墅里跑了出来,扑进了宋寒川的怀里。
昨天在医院里相遇时,陆泞南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小姑娘。
此刻再看,这个叫宋之贝的小姑娘,眉眼和宋寒川有七八分像。
之贝......
她猛地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夜,宋寒川搂着她坐在草坪上看月亮,对她说过的话。
“泞南,我们以后的孩子就叫之贝吧,是我宋寒川的宝贝。”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拧了拧宋寒川的腰,朝他撒娇:“那我是你的什么?”
“你是我的心上人。”
......
只是如今,心上人成了他最恨的人。
看着面前幸福的一家三口,陆泞南喉间涌起一阵血腥味,她紧闭着唇,才将那股恶心感咽了回去。
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全身,连医生都叫她最后的这段时间要保持心情愉悦。
方才这一下,陆泞南只觉得骨头深处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她手忙脚乱地从帆布包里翻找着止痛药,却不小心将自己的钱包带了出来。
钱包掉在地上敞开,正好露出了她和瑞安的照片。
她慌乱地蹲下身想要捡起,宋寒川却先她一步。
在看清照片后,宋寒川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陆泞南,和你拍照的这个小女孩,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