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担忧看向自家姑娘,咬了咬唇,低声道:“奴婢在院外候着。”
院中霎时安静下来,渐浓的暮色中,浮动玉兰暗香。
谢祈晏看着她,目光深沉难辨:“自明日起,每日戌时初,你来我书房协助处理公务,半个时辰即可。”
姜舒禾一怔,蹙眉道:“大公子何出此言?你我之间种种既已了结,便该各自相安。舒禾愚钝,实在不知有何公务需我协助。”
谢祈晏抛出一个理由:“近日核查一桩案卷,涉及江南几位官员与当地药材商的往来账目,其中几笔银钱流向不明,疑与私售禁药,牟取暴利有关。”
“账目中提到些特殊药材名目与炮制之法,需略通医理之人协助甄别,看看是否有违禁或异常之处。此事牵扯不小,需绝对隐秘,外头的人,我信不过。”
姜舒禾心下一沉。
这是信得过她?
信她做什么?
她强自镇定:“大公子谬赞,舒禾所学不过皮毛,闲暇翻看杂书,实在登不上台面,大公子还是另请高明为宜。”
早知如此,在崖下便不该心软采药救他,如今反成了甩不脱的麻烦。
谢祈晏看着她,语气略显无奈:“正因涉及官员阴私,才需要格外谨慎。府中唯有你略通此道,若觉得书房不便,每日随我去明镜司衙署,在值房内协助也可。”
他将她所有退路都堵死,不给她机会:“今日你既需歇息,便好好静养。明日戌时,听松苑书房等你。”
说完,转身离去。
揽月连忙回来,问:“姑娘,怎么了?”
姜舒禾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他让我明晚戌时去听松苑,协助处理公务。”
揽月愕然:“公务?什么公务需姑娘协助?”
“奴婢原先还觉得大公子面冷心热,府中姑娘有的份例,咱们院子里也从没短过,可姑娘才与二公子退了亲,怎好再与大公子走那么近?”
“打水来吧,我洗漱歇息。”姜舒禾转身回屋。
去?怎么可能真去?
她才不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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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姜舒禾给老夫人请过安后,便一直待在汀兰苑中,只盼着这段风声鹤唳的日子尽快过去,一切重归平静才好。
揽月在一旁伺候,心里憋了许多从外面听来的闲话,尤其是关于赵含瑶那边闹腾的动静,几次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怕更惹得在家姑娘伤心。
谁知,刚按下这个念头,院外便传来小丫鬟的通报声:“姑娘,赵姑娘来了。”
揽月一听,眉头蹙起,心里替自家姑娘憋屈,但终究还是依着规矩,将赵含瑶请了进来。
赵含瑶今日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裙,走进屋内,不安地绞着帕子:“昨日之事,不管怎么说,都要多谢妹妹……”
兰心昨日买通了长寿苑的一个小丫鬟,将长寿苑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