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心血,抵不过枕边风。我被挚友兼老板苏晴和她的小男友陆辰联手踢出公司。转身那刻,
复仇之火已燃。他们不知道的是,公司的命脉,从来只握在我手中。
1那是个阳光过于明媚的下午,但是发生的事却不美丽。我看着陆辰,
那个半年前还对着我一口一个[薇姐]的年轻人,
此刻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我坐了五年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红木桌面。苏晴就坐在他旁边那个原本属于客人的位置。
她今天穿了一身香奈儿的套装,精致得体,却掩不住眉宇间的一丝疲惫和……闪躲。
[林经理,]陆辰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拿捏的,居高临下的腔调,
[基于公司未来发展战略考量,以及对团队结构进行优化重组的需求,经管理层决议,
您的岗位将被优化。]他顿了顿,似乎在欣赏我脸上的表情,才继续道,
[相关补偿会严格按照劳动法规定执行,人事部稍后会与你对接。][优化]。
多么体面又残忍的词。像是一台精密机器,冷冰冰地剔除一个不再需要的零件。
我的目光越过他,直直看向苏晴。[苏总,这也是你的决定?
]苏晴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她的睫毛快速颤动,视线落在桌上的盆栽,
就是不敢看我。[林薇……这是公司管理层的共同决议。]她的声音干涩,
带着一种虚浮的底气不足,[感谢你这些年对公司的付出,补偿方面,一定会让你满意。
]共同决议?我看着这个五年前,在一个简陋的出租屋里,握着我的手说[林薇,
我们一起闯出一片天]的女人;看着这个我们在第一个项目成功时,抱着又哭又笑,
说[我就知道找你没错]的女人;看着这个在半年前,
还信誓旦旦说[你是晴空科技不可或缺的基石]的女人。心脏像是被浸入了冰海,
寒意顺着血管蔓延到指尖,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我所有的项目资料和客户联系记录,
都已经整理在共享盘里了。]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连自己都感到诧异,
[交接清单我会邮件发给人事。]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没有痛哭流涕的哀求。
我只是站起身,开始收拾我桌上不多的私人物品:一个用了多年的保温杯,一个她送我的,
刻着[战无不胜]的定制书签,几本专业书籍……动作缓慢而有序,
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个寻常下班前的步骤。陆辰似乎对我这般平静有些失望,他轻咳一声,
补充道:[公司邮箱和内部系统权限,会在今天下班前关闭。出于保密原则,
也请你之后不要再联系公司目前的客户。]我手上动作没停,心里却冷笑一声。这个时候,
还不忘提醒我[避嫌]。收拾好东西,抱着纸箱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再次回头看向苏晴。
她终于抬起了头,眼神复杂,有愧疚,有不安,或许还有一丝解脱,但唯独没有挽留。
[苏晴,]我唤了她的名字,省略了所有的职位和敬语,如同我们最初相识那般,
[希望你永远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说完,我拉开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隔绝了身后那间办公室,也隔绝了我五年的青春和信仰。电梯下行时,
那种强装镇定的外壳才一点点剥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红痕。
胸腔里堵着一团棉花,闷得发疼,却又哭不出来。事情的转折,其实早有征兆。大约半年前,
苏晴在一次行业酒会上认识了陆辰。据她说,是个[很有想法,很有冲劲]的海归。起初,
陆辰只是以[顾问]的身份偶尔出现在公司,对谁都是一副彬彬有礼,虚心请教的样子。
他很会说话,总能恰到好处地哄苏晴开心。我看在眼里,虽然觉得这人有些浮,
但想着苏晴单身多年,能有个伴也是好事,并未过多干涉。然而,不知不觉间,
公司氛围开始变了。陆辰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从[顾问]变成了苏晴的[特别助理],
开始名正言顺地参与项目会议。他不再虚心,反而对我那些经过市场验证,
稳健推进的方案指手画脚,斥之为[老旧],[缺乏互联网思维]。而他提出的,
尽是一些听起来天花乱坠,实则经不起推敲,风险极高的[打败性]点子。
更让我心寒的是苏晴的态度。她仿佛被陆辰灌了迷魂汤,对他那些华而不实的构想赞不绝口,
称之为[打破僵局的创新]。公司里一些踏实做事的老员工开始感到不安,
私下向我表达忧虑,可当我试图提醒苏晴时,她却总是摆摆手:[林薇,
我们要给年轻人机会,也要敢于尝试新事物嘛。]冲突的彻底爆发,
发生在上个月的关键项目决策会上。我负责的[恒盛集团]年度合作案进入关键阶段,
我带着团队熬了几个通宵,拿出了三套详实可靠的推进方案。
陆辰却突然拿出一份所谓的[跨界生态引流]方案,主张放弃现有成熟模式,
投入巨额资金去搭建一个虚无缥缈的[用户裂变池]。
我在会议上直接指出了他方案中数据造假,逻辑不通,风险失控等数个致命问题。
会议室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陆辰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一拍桌子,
指着我怒斥:[林薇!你不要仗着自己资格老就目中无人!你这套东西早就过时了!
我看你就是怕我的方案成功,显得你无能!]我震惊于他的失态,更期待苏晴能主持公道。
然而,她看了看暴怒的陆辰,又看了看我,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走到陆辰身边,
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阿辰,别动气,有话好好说。]然后,
她转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林经理,陆助理也是出于对公司发展的考虑,
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你要学会配合,而不是一味地否定。][出发点是好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陷入爱情盲目中的女人,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我守护的是公司的实际利益和江山社稷,而她在意的,却是小男友的情绪和面子。
那场会议不欢而散。自那以后,我在公司的处境愈发艰难。陆辰明显开始排挤我,
苏晴则选择了默许和纵容。直到今天,这把名为[优化]的刀,终于落了下来。
回到租住的公寓,天色已暗。我把纸箱扔在角落,没有开灯,直接瘫坐在沙发上。黑暗中,
五年的点点滴滴像默片一样在脑海中循环播放。我想起公司初创时,
我们挤在不到五十平的商住两用房里,为了省钱,冬天不舍得开暖气,
夏天靠着一个破风扇硬扛。我陪着她去见客户,被灌酒灌到胃抽筋,
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暗地,她红着眼睛给我递水,说:[林薇,委屈你了,等公司做大了,
我绝不让你再受这种气。]我想起为了赶一个国家级项目的标书,
我们带着团队连续熬了三天三夜,最后所有人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只有我和她还在核对最后的数据。天蒙蒙亮时,我们相视一笑,眼里全是血丝,却闪着光。
我想起公司拿到第一笔千万级融资时,我们在办公室里开了香槟,她抱着我,又哭又笑,
说:[林薇,没有你,我撑不到今天!我们是永远的最佳搭档!]永远?多么讽刺的一个词。
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不是委屈,而是为那段被彻底背叛和玷污的情谊,
举行的一场迟来的葬礼。2被裁后的头几天,我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手机关机,
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极致的疲惫,仿佛过去五年透支的所有精力,
都在这一刻报复性地反噬回来。我生了一场病,来得迅猛而剧烈。高烧不退,
浑身骨头像是被拆散重组般酸痛。意识在清醒和迷糊间徘徊,
脑海里反复上演着被裁那天的场景,陆辰得意的脸,苏晴躲闪的眼,
还有那句冰冷的[优化]。或许,这不仅是身体的疾病,更是心死的征兆。
独自躺在冰冷的出租屋里,窗外是城市的车水马龙,屋内却死寂一片。饿了就点外卖,
送到门口,连开门说声[谢谢]的力气都没有。有时候,我会盯着天花板,
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想,又仿佛想了很多。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我太过强势,不够圆滑?
是不是我真的像陆辰说的那样,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但这种自我怀疑很快就被更强烈的愤怒和不甘取代。我错在哪里?错在太把公司当家?
错在太把苏晴当姐妹?错在太兢兢业业,忘了给自己留后路?病稍好一些,
我强迫自己打开手机,处理一些必要的信息。微信里塞满了各种询问和安慰,有客户的,
有同事的,也有行业里相熟的朋友。我粗略地回复了一些,对于离职原因,
只含糊地说是[个人发展原因]。很快,前公司关系不错的同事小张偷偷给我发来了消息。
[薇姐,你走了以后,公司简直乌烟瘴气!]字里行间都透着愤懑,[陆辰那个家伙,
在你走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搬进了你的办公室,
还把你的东西全都清到了一个纸箱里扔在杂物间!][他在全体员工大会上,
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旧的时代已经过去’,要把‘某些人固化的思维’彻底清除出去。
还说……还说公司过去几年的成绩,主要是靠苏总领导有方和平台优势,某些人只是运气好,
站在了风口上。]我看着屏幕,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抢位置,抹杀功劳,
这套路还真是毫不意外。[还有更气人的呢,]小张继续爆料,
[他把你之前定的几个稳妥项目全都叫停了,非要强推他那个什么‘生态引流’方案。
结果呢?第一个试点客户就炸了!人家那边负责人直接打电话到苏总那里投诉,
说我们方案不专业,执行混乱,完全不是以前的水准!][苏总怎么处理的?]我问道。
[还能怎么处理?和稀泥呗!苏总跟客户赔了半天不是,回头在内部会议上,
居然说是因为下面的人执行不到位,理解有偏差,才导致陆经理的好方案没能落地!简直了!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苏晴不仅默许了陆辰对我个人的抹杀,
现在连公司的基本盘和客户关系都不顾了。我们当初是如何一点点建立起客户信任的?
是靠实打实的技术,是靠熬夜赶出来的完美方案,是靠一次次的真诚沟通!现在,
这一切正在被那个男人肆无忌惮地挥霍和破坏。我点开苏晴的朋友圈。
最新动态是九宫格照片,她和陆辰在某个高端餐厅用餐,两人举杯对视,笑容甜蜜。
配文是:[感恩遇见,最好的时光在路上。
#新起点#心方向]下面还有几条公司官方账号的转发,
宣传着公司的[战略升级]和[团队年轻化]。[新起点]?[心方向]?
我看着照片里苏晴洋溢着幸福的脸,只觉得无比刺眼。在我离开的废墟上,
他们正在欢快地载歌载舞,庆祝着[新时代]的来临。我那五年的付出和存在,被彻底地,
干净地抹去了,连一丝痕迹都不配留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寒,裹挟着尖锐的疼痛,
席卷而来。这比被裁那天更让我难受。原来,背叛之后,还有遗忘和践踏。接下来的日子,
我像一具游魂,却又强迫自己动起来。我去图书馆,
借阅了大量的行业报告和最新期刊;我重新梳理自己的人脉网络,联系那些真正尊重专业,
而非只看重职位的老朋友;我甚至报了一个短期的金融课程,填补自己知识体系的空白。
我需要在废墟上,重建一个更强大的自己。而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