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毫不犹豫地点头,下巴在他掌心一点一点的:“好……”
“有多好?跟你的傅学长比呢?”
季夏脑子晕晕的,转不过来,觉得这个问题好难,她皱着小脸 “…都好…”
江砚钦耐心告罄,语气带上不容置疑的诱导和压迫:“乖,必须选一个。谁更好?”
他虽然语气温柔,但季夏就是被他语气里的危险吓到,醉酒的本能让她选择顺从和自我保护,她小声: “…江叔叔好。”
江砚钦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一股巨大的、近乎狂喜的满足感瞬间席卷了他,声音都哑了几分:“那……喜欢江叔叔吗?”
季夏用力点头:“喜欢。”
男人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追问:“有多喜欢?”
季夏努力思考,然后给出了一个她认为最高级别的比喻:“比……比小舅舅还喜欢!”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江砚钦刚刚燃起的喜悦。小舅舅?还是长辈!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气压骤降。
季夏即使醉得厉害,也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突如其来的不悦和冰冷,吓得缩了缩脖子,求生欲让她赶紧改口。
“像……像爸爸一样喜欢!” 说完觉得好像还不够,又傻乎乎地补充:“不……比爸爸还喜欢!”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江砚钦的心上。爸爸、小舅舅……无论怎么比,他都牢牢被钉死在“长辈”的耻辱柱上。
季夏说完这句,似乎耗尽了她最后一点精力,酒精彻底上头,脑袋一歪,枕着他的手掌彻底睡了过去,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徒留江砚钦一个人,僵在原地。
他看着掌心那张酣睡的、毫无心机的脸,再看看自己刚才小心翼翼捧着她、现在却无比可笑的手。
一股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挫败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猛地向后靠进椅背,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黑暗中,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心底那声压抑到极致的、充满自嘲和暴戾的低骂:
“江砚钦,你他妈居然就这点出息了。”
“只敢趁她喝醉,用这种下作手段,骗一句‘比爸爸还喜欢’?”
他这辈子算计人心、玩弄权势,从未失手,从未畏惧。可就在刚才,他发现自己竟然害怕了。
害怕捅破那层窗户纸后,连现在这可怜的“叔叔”的身份和亲近都会失去。害怕看到她清醒时,可能会出现的惊讶、抗拒、甚至……厌恶的眼神。
这种“害怕”,对他这种习惯了绝对掌控的人来说,陌生又致命。
他盖着眼睛的手无力地垂下,目光落在季夏恬静的睡颜上,指尖最终只是极轻地、近乎贪婪地拂过她的发丝,随即又猛地收回了手。
车子平稳地驶入地下车库。
江砚钦先下车,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他俯身,将里面睡得昏天暗地的小醉猫再次打横抱出。
季夏被挪动弄得不舒服,哼唧了一声,下意识地在他怀里寻找让自己舒服的东西,直到额头贴上他衬衫微凉的纽扣,才又安静下来。
电梯匀速上行,密闭的空间里只有细微的机械运行声和他沉稳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