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一动，面上一片苍白。

「你昨天也在餐厅……你听到了多少，如果你只是介意我们去旅游的话，我可以……」

「不止，我什么都听到了，也看到了。」

我平静地打断了他

「包括你跟女儿说起离婚的事，以及，许茉妍在你唇上落下的那个吻。」

「现在你能明白你手中这份离婚协议书的由来了吗。」

我平静的样子和沈庭舟慌乱的样子形成了对比。

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慌的，早就存了离婚心思的不是他吗。

沈庭舟的脸色渐渐白了，手中薄薄的几张纸被他捏得皱巴巴。

我不知道他此时心中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

「你抽个时间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我还要赶飞机，先走了。」

「晚笙，先别走……」

沈庭舟下意识往我这里走了两步，只是他忘记刚才他把杯子摔碎了。

尖锐的碎玻璃扎破薄薄的拖鞋底，深深扎进他的脚心。

星星点点的鲜血落在地板上。

但他只低头看了一眼，就忍痛又踩着满地的碎玻璃走了两步拉住我的手腕，语气难得带了几分急切。

「晚笙，朵朵还没醒，我认为我们需要再谈谈！」

「所有的离婚细节都在协议书里面写的很清楚了，你放心，朵朵的抚养权我也不会跟你争。」

我掰开他的手，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爸爸，地上怎么有血！你受伤了！妈妈呢」

屋子里传来女儿惊恐害怕的声音。

「朵朵，你妈妈她，走了……」

他俩的对话声渐渐远离，我毫不犹豫上了车，吩咐司机开车。

后视镜中，这栋我住过八年的别墅离我越来越远，变成一个小点，直至消失。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我在意大利机场落地。

司机接过我的行李箱，我坐进车里，正准备抽空处理一下工作时，女儿的视频电话就打来了。

女儿噘着嘴，一脸不高兴：「妈妈，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呀」

要是往常，我早就温声细语地道歉哄着她了。

但现在的我只是平静道：「妈妈刚才在坐飞机，不能接电话，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叫你爸爸帮你解决。」

女儿委屈道：「就是爸爸的事情啊，爸爸的脚受伤了，妈妈你快回来照顾爸爸吧，虽然小茉老师在照顾爸爸，但是……」

听到这里，我淡淡打断了女儿的话。

「好了，你把电话给你爸爸，我跟他说几句话。」

女儿委屈地哼了一声：「妈妈对爸爸真狠心！」

我一愣，随即自嘲一笑。

我要是真的狠心，就不会这么体面的跟沈庭舟提离婚。

八年前我们结婚的时候就对彼此发誓过，如果任意一方背叛婚姻爱上了别人，一定要坦白告知对方，体面分开。

可是沈庭舟却带着女儿一起瞒我骗我。

两个我最爱的人一起背叛我，到底谁更狠心！

沈庭舟接过电话，说：「晚笙，其实我的脚没什么大事，不过离婚的事，我希望我们可以再重新谈谈。」

一想到许茉妍现在还在他的身边，也许正在听着我们讲电话我就觉得恶心。

我直接冷漠道：「离婚协议书你签了吗，签了就发一份给我的律师，后面的手续律师会去办。」

电话里顿时一片静默，只有沈庭舟的呼吸声。

良久，沈庭舟才说话，语气倒像是故意赌气。

「没签！等我们旅游回来再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