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弟弟偷了家里的钱去堵伯,输光后为了报复,
将一整包白糖倒进了我们家赖以为生的拖拉机油箱里。我发现后,哭着将整箱柴油抽干,
想把损失降到最低。爷爷回来看到满地狼藉的柴油,一烟杆抽在我头上,骂我败家玩意儿,
说我见不得家里好。爸妈从地里回来,得知拖拉机不能下地干活,
气得将我吊在房梁上用皮带抽打。我的腿被打断,落下终身残疾。
在这个本就厌恶女孩的家里,我成了彻底的累赘。后来,为了给弟弟娶媳妇凑彩礼,
我被他们以十万块的价格卖给了山里一个五十多岁的瘸子。新婚之夜,我被活活打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弟弟将白糖倒进拖拉机油箱的那天。这一次,我只是默默地看着。
爷爷急着开拖拉机去镇上,一脚把我踹开:“滚一边去,别耽误老子发财!
”他满脸得意地发动了拖拉机,骄傲地说:“这机器跟了我一辈子,皮实着呢,别说糖,
就是石头都能给你嚼碎了!”“你这个扫把星!是不是你干的!”弟弟陈浩指着我的鼻子,
恶狠狠地骂道。我冷眼看着他,没说话。心里却在冷笑。是**的?上一世,
我为了这个家掏心掏肺,换来的是什么?是断掉的腿,和被活活打死的结局。这一世,
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看着。看着他,我亲爱的弟弟,是如何一步步将这个家推向深渊。
爷爷回来了。他没看到院子里抽出来的柴油,自然也不会打我。
他急着去镇上显摆他新谈成的生意。“滚一边去,别耽误老子发财!”他一脚把我踹开,
满脸得意地发动了拖拉机。“这机器跟了我一辈子,皮实着呢,别说糖,
就是石头都能给你嚼碎了!”轰隆隆——拖拉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喷出一股黑烟,
耀武扬威地冲出了院子。陈浩在我身边得意地哼了一声,朝我做了个鬼脸。“等着吧,
等爷爷回来,看爸妈怎么收拾你!”我没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拖拉机消失的方向。然后,
我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等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村口传来了巨大的争吵声。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慢慢走了过去。还没到村口,就看到大路上堵了一长串的车。
我们家的那台宝贝拖拉机,正冒着滚滚黑烟,横在路中间。像一具烧焦的钢铁尸体。
爷爷正叉着腰,跟一个开小轿车的男人吵得面红耳赤。“你这破机器,坏了就赶紧拖走啊!
堵着路算怎么回事!”“你他娘的会不会说话!老子的拖拉机怎么会坏!
肯定是你的车撞上来的!”爷爷的声音洪亮,却掩不住一丝心虚。我看到,他藏在身后的手,
在微微发抖。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对着我们家指指点点。“老陈家这拖拉机,
是该报废了。”“就是,刚才那烟冒的,跟要爆炸了似的。”“他刚才还想超我的车,
结果‘砰’的一声就趴窝了,差点害我追尾。”爷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最爱面子,
此刻在全村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比杀了他还难受。他那笔引以为傲的生意,也泡汤了。
我看到,本来跟在他后面的那辆收购山货的卡车,不耐烦地掉了个头,从另一条路开走了。
爷爷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他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冲回家里。“妈的!真是晦气!
”爸妈和陈浩闻声围了上去。“爸,怎么了?生意谈砸了?”“别提了!拖拉机坏在半路了!
”妈妈惊叫一声:“坏了?那可怎么办?明天还要下地呢!
”爸爸也皱紧了眉头:“怎么会突然坏了?”爷爷一**坐在椅子上,狠狠地灌了一口凉茶。
“我怎么知道!开着开着就不动了!肯定是谁,在背后搞鬼,见不得我们家好!”说着,
他充满怀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我平静地与他对视。心里,一片冰冷。看,
又来了。无论发生什么坏事,第一个被怀疑的,永远是我。2“陈暖!是不是你!
”爸爸一声怒吼,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说!你是不是往拖拉机里倒什么东西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扭曲的脸,淡淡地说:“我没有。”“你还敢狡辩!”妈妈也冲了过来,
指着我的鼻子尖叫:“下午就你一个人在院子里!不是你是谁!
”我转向一旁幸灾乐祸的陈浩。“我看见弟弟在拖拉机旁边鬼鬼祟祟,
还拎着一个白色的袋子。”陈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立刻跳了起来,
指着我大哭:“你胡说!我没有!爸!妈!姐姐她冤枉我!”他一边哭,一边往妈妈怀里钻。
妈妈立刻心疼地搂住他,对着我怒目而视:“陈暖!你还要不要脸!自己干了坏事,
还想赖到弟弟头上!”“他才多大!他懂什么!你这个当姐姐的,心怎么这么毒!
”爸爸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从墙角抄起一根木棍。“我今天非打死你这个白眼狼不可!
”木棍带着风声朝我砸来。上一世,我就是这样被打断了腿。这一世,我不会再傻傻地站着。
我猛地往旁边一闪,躲开了木棍。爸爸一击落空,更加愤怒。“你还敢躲!
”他再次举起木棍。我没有跑,而是转身冲进了厨房。再出来时,
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我将菜刀横在胸前,冰冷的刀锋对着他们。
“谁敢再动我一下试试。”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爸爸举着木棍,
愣住了。妈妈抱着陈浩,也惊呆了。爷爷更是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我一样。在他们眼里,
我一直都是那个任打任骂,从不敢反抗的受气包。他们从没见过我这个样子。
我看着他们震惊的脸,心中一片快意。“怎么?不敢了?”我握着菜刀,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你们不是想打死我吗?来啊!”“正好,我也活腻了!”“不过在我死之前,
我会先告诉全村人,你们是怎么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把我往死里逼的!
”“我还要告诉他们,你们是怎么打断我的腿,又是怎么把我卖给山里老瘸子的!
”我说的是上一世的事。但在他们听来,这更像是一种鱼死网破的威胁。
爸爸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爷爷更是气得嘴唇发抖。我们家最重脸面,
最怕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让我把这些事嚷嚷出去,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你……你这个疯子!”妈妈尖声骂道。我冷笑一声:“对,我就是疯子。
”“是被你们逼疯的!”“不想我发疯,就都给我老实点!”我举着菜刀,
指着那根木棍:“把它,给我放下。”爸爸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手里的木棍举了半天,
最终还是不甘地扔在了地上。家里的气氛,第一次因为我的反抗而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拖拉机的问题不解决,他们迟早还会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我必须想好下一步。3第二天,爸爸请来了镇上最好的修理师傅。师傅围着拖拉机转了几圈,
拆开油箱盖闻了闻,又伸手进去掏了一把。
他把沾满晶体和粘稠液体的油腻手指伸到我爸面前。“陈哥,你这拖拉机不是坏了,
是被人整了。”“油箱里,被人倒了至少一整包白糖。”爸爸的脸瞬间黑如锅底。“白糖?
”“对,白糖受热融化,会变成跟麦芽糖一样黏糊糊的东西,把你的发动机、油路、活塞,
全都糊死了。”师傅摇了摇头,下了结论:“这发动机,算是彻底报废了,没救了。
”“想修?行啊,换个新发动机,加上清理费、人工费,没个万把块钱下不来。
”“我劝你啊,还不如直接买台新的。”一万块!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们家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不到五千。
爸爸颤抖着声音问:“真……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没有。”师傅斩钉截铁,
“谁干的啊?这心也太黑了,这是断你们家活路啊。”送走师父后,家里死一般的寂静。
爷爷瘫在椅子上,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爸爸蹲在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眼睛红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作孽啊,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啊……”只有陈浩,
躲在房间里,连大气都不敢出。我知道,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事八成就是陈浩干的。
但他们谁也不愿意承认。承认了,就等于承认他们一直捧在手心的宝贝儿子,
是个会毁掉全家生计的祸害。于是,他们再次将矛头,对准了我。“都怪你!
”妈妈突然指着我,歇斯底里地吼道,“如果你昨天发现了,早点告诉我们,
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简直要被她的逻辑气笑了。“我说了,你们信吗?
”“你……”妈妈被我噎得说不出话。爸爸狠狠地把烟头摔在地上。“行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站起身,在院子里烦躁地踱步。“当务之急,是赶紧弄到钱!
要么修拖拉机,要么买新的!地里的活儿可等不了人!”钱。钱。钱。这个字眼,
像一把锤子,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突然,***眼睛一亮,她和我爸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心里一沉。我知道,他们又想起了上一世的那条“来钱路”。果然,
晚上我就听见他们在房间里小声商量。“……山里那个李瘸子,不是一直想娶媳M吗?
我听说他愿意出十万彩礼。”“十万?真的假的?”“千真万确!他家就他一个,
家里那几座矿山,以后都是他的!就是人长得丑,年纪大,还瘸了条腿,所以一直没娶上。
”“十万……要是真有十万,我们就能买台最好的拖拉机了!还能给小浩存着娶媳妇!
”“就是……陈暖那死丫头,现在跟个刺猬一样,她能同意?”“由不得她!拿了钱,
嘴一堵,麻袋一套,直接送上山!等她反应过来,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我贴在门外,
听着里面令人作呕的对话,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但这一次,我没有害怕。我的嘴角,
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想卖我?好啊。就怕你们,卖不起。4“十万?太少了!
”我一脚踹开房门,把正在密谋的爸妈吓了一大跳。他们惊恐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鬼。
我径直走到他们面前,拉开椅子坐下,脸上带着他们从未见过的笑容。
“想把我卖给那个李瘸子,可以。”“但不是十万。”我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万。
”“一分都不能少。”爸妈彻底懵了,他们看着我,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陈暖……你,你都知道了?”妈妈结结巴巴地问。“不然呢?”我冷笑,
“你们说话的声音,恨不得全村都听见。”爸爸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恼羞成怒地拍着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是你爸妈!”“爸妈?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有要把自己女儿卖给瘸子换拖拉机的爸妈吗?”“你!
”“别你你我我的了。”我打断他,“就一句话,二十万,你们干不干?”“要是嫌贵,
也行。我现在就去村里广播站,把你们干的这点好事全都嚷嚷出去。
”“顺便再跟大伙儿分析分析,这拖拉机里的糖,到底是谁放的。”我一边说,
一边瞥了一眼门外。弟弟陈浩正扒着门缝,紧张地往里看,小脸煞白。
爸妈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们沉默了。我知道,我的威胁起作用了。
他们怕了。许久,爸爸才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二十万就二十万!
”“但钱到手,你必须乖乖跟人走!”“当然。”我笑得更开心了,“不过,
我还有两个条件。”“你还想怎么样!”妈妈尖叫起来。我竖起第一根手指:“第一,
这二十万彩礼,必须全部给我。这是我的卖身钱,你们一分都不能动。”“你做梦!
”爸爸怒吼。“第二,”我没有理他,继续说,“我们必须签一份断绝关系的文书,
白纸黑字,再找村长做个见证。从此以后,我陈暖与你们陈家,婚丧嫁娶,再无瓜葛。
”“你们没有我这个女儿,我也没你们这群亲人。”“我活着,不用你们管。我死了,
也用不着你们收尸。”我说完,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爸妈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或许在他们看来,我真的疯了。一个被家里卖掉的女儿,不想着哭闹反抗,
反而主动为自己加码,甚至要求断绝关系。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他们不知道,
上一世的我,已经为这个家流干了所有的眼泪,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一世的我,
心里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清醒的算计。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答应我的条件,你们能拿到钱解决眼前的困境,我也能拿到钱远走高飞,我们两不相欠。
”“如果不答应……”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指着村口的方向。“那个李瘸子,
听说脾气不太好。如果他知道,你们想卖给他的新娘子,其实是被全家逼迫的,
心里还恨着你们,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万一我嫁过去之后,天天在他耳边吹枕边风,
说我弟弟弄坏了拖拉机,我爸妈为了钱把我卖了……你猜,他会帮谁?
”我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了他们的心脏。他们最怕的,
就是惹上李瘸子那种山里的狠人。爸爸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颓然地坐回椅子上。他看着我,
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的妥协。“好。”“我答应你。”那一刻,
我清楚地知道,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陈暖了。我醒了。从那场长达一生的噩梦里,
彻底醒了。5爸妈的行动力出奇地快。第二天,那个满脸堆笑的王媒婆就再次登门了。
这一次,谈判进行得异常顺利。爸妈咬死了二十万的价格,
还拿出了我“非李瘸子不嫁”的姿态当***。李家那边大概是真的急,
也或许是二十万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居然一口答应了。婚期,就定在三天后。这三天,
我们家表现出一种诡异的和谐。爸妈不再对我横眉竖眼,
甚至妈妈还假惺惺地给我做了碗荷包蛋。陈浩躲着我,不敢与我对视。
爷爷则终日坐在院子里,对着那堆废铁唉声叹气。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眼看着他们演戏。
我知道,他们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无非是想先稳住我,等拿到钱,一切就由不得我了。
我配合着他们的演出,做出一副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样子。
我还亲手起草了那份断绝关系的文书,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爸爸拿着那份文书,
手都在抖,最后还是在村长的见证下,按下了红手印。他按下去的那一刻,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血缘的枷锁,从这一刻起,被我亲手斩断。三天后,
李瘸子家来人了。没有吹吹打打,只来了一辆半旧的面包车和几个面相不善的壮汉。
李瘸子本人没来。为首的那个刀疤脸,拎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直接扔在了桌子上。
“钱在这里,人呢?”爸爸***手,满脸谄媚地打开了箱子。一沓沓崭新的红色***,
整整齐齐地码在里面,晃得人眼晕。全家人的眼睛都直了。
***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点点吧。”刀疤脸不耐烦地说。
“不用不用,信得过,信得过。”爸爸嘴上说着,手却飞快地数了起来。我走了出来,
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红棉袄,这是我唯一一件像样的衣服。
我平静地对爸爸说:“按照约定,这钱是我的。”爸爸数钱的动作一顿,脸色变得很难看。
刀疤脸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爸爸显然不敢在这种人面前发作,
只能咬着牙,不情不愿地把箱子推到我面前。“给你!”我没有立刻去接,
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沓一沓地把钱拿出来,仔仔细细地点了一遍。二十沓,一分不少。
我爸妈和爷爷的眼神,像饿狼一样,死死地粘在那堆钱上。我把钱重新装好,拎起箱子。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刀疤脸点了点头,示意我上车。我拎着箱子,转身往外走。
就在我迈出大门的那一刻,我的脚下“不小心”一崴。“哎呀!”我惊呼一声,
整个人摔倒在地。手里的箱子也脱手而出,啪嗒一声摔在地上,锁扣应声弹开。红色的***,
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洒满了一地。所有人都愣住了。但下一秒,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因为,在那一片耀眼的红色中,赫然夹杂着一沓沓惨白发青的纸钱!
那些印着“天地银行”的冥币,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妈的!你们敢耍我们!
”刀疤脸第一个反应过来,一声怒吼,脸上的刀疤都在***。他身后的几个壮汉,
瞬间围了上来,面色不善地盯着我爸妈。我爸妈也傻了。“不!不是我们!
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爸爸惊慌失措地摆着手。“钱是她点的!是这个死丫头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