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那天，我给大宝小宝穿上了我亲手缝制的缩小版亲王礼服。

红色的锦缎，金线绣着四爪龙纹，衬得他们像两个可爱的福娃娃。

我自己则选了一身素白的长裙，未施粉黛，只在发间簪了一支最简单的银簪。

我们母子三人，一个像去赴宴，两个像去奔丧。

踏入交泰殿的那一刻，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们身上。

有嫉妒，有鄙夷，有探究，有幸灾乐祸。

我一概无视，目不斜视地领着孩子，走到属于我的角落坐下。

一个才人，本是没有资格坐得如此靠前的。

但我的位置，是萧衍亲口安排的。

就在他龙椅之下，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这个位置，看得清所有人，也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我。

像一个被摆在展台上的祭品。

皇后端坐于萧衍身侧，看向我的眼神，淬了毒一般。

“林才人真是好福气，一举得男，还是两位皇子，如今更是得了陛下青眼，真是羡煞旁人。”

她的话阴阳怪气，周围的妃嫔们立刻附和起来，笑声尖锐刺耳。

“可不是嘛，咱们这些姐妹，都快忘了陛下的样子了。”

“谁知道林才人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呢？”

我垂着眼，不言不语，只是将两个孩子往怀里又揽了揽。

大宝在我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小小的声音响起。

【母妃，那个穿得像花蝴蝶一样的姨姨，袖子里藏了刀。】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穿着艳丽舞裙的妃子，正袅袅婷婷地走向殿中央。

是丽妃，皇后的人。

她盈盈一拜：“陛下，臣妾愿为陛下献舞一曲，以贺大捷。”

萧衍淡淡颔首：“准。”

丝竹声起，丽妃水袖翻飞，身段妖娆，舞姿确实动人。

所有人都看得如痴如醉。

只有我，手心全是冷汗，死死盯着她那翻飞的水袖。

小宝又开口了。

【笨蛋哥哥，父皇早就知道了。】

【你看他龙袍里面，穿了金丝软甲，那把小破刀根本刺不进去。】

我猛地抬头，看向御座上的萧衍。

他正端着酒杯，姿态闲适地看着丽妃跳舞，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可我却注意到，他端酒杯的姿势有些不同寻常。

他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龙椅扶手上，但那扶手上的龙头，正对着丽妃的方向。

那是一个机关。

我曾在古籍上看过，是皇家用来防身的最后一道屏障。

我的脑子彻底乱了。

他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