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我差点被他这倒打一耙的**气笑，“林沣，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从小到大，这个家里有什么东西不是紧着你先来？爸妈的积蓄，给你买房、买车、娶媳妇，现在每个月还倒贴你们一家三口生活费。我呢？我上大学是靠的助学***，工作后没拿过家里一分钱，反而每个月还要交两千块钱‘伙食费’！到底是谁在占谁便宜？”
这话一出，我妈像是被踩了尾巴，跳得更高：“你跟你哥能比吗？你哥是长子！他给我们林家生了孙子！你为我们家做什么贡献了？让你交两千块钱怎么了？养你这么大不要钱啊？白眼狼！”
又是这一套。
长子，孙子。
就像两座大山，死死压在我身上二十多年。
“贡献？”我盯着她，“是不是只有像林沣这样，搞个AI老婆，然后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对结发妻子拳打脚踢，才算贡献？”
“你闭嘴！不许你这么说你哥！”我妈气得浑身发抖，冲上来就想打我。
我一把抓住她挥过来的手腕，用力不大，但足以让她动弹不得。她惊愕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敢反抗。
“怎么？说不过就要动手？”我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你们最好想清楚，等会儿医生来了，看到你们这样阻挠病人治疗，会不会把你们也当成需要强制入院的对象。”
我爸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林绅，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松开我妈，整理了一下被她扯皱的衣袖，“我只是尽一个公民的义务，举报一个可能危害社会安全的精神病人。同时，也是尽一个弟弟的本分，送我哥去他该去的地方治病。”
“我不是精神病！”林沣尖叫，“妈！爸！你们快把他赶出去！我不想看见他！”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叮咚——叮咚——
清脆的门**，此刻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来了。
我走过去，无视身后那几道恨不得把我剥皮抽筋的目光，径直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还有一名社区工作人员模样的女性，表情严肃。
“你好，我们是市精神卫生中心的，接到电话，说这里有人需要帮助。”为首的医生开口道。
还没等我说话，我妈就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过来，张开双臂挡在门口，哭天抢地：“没有！没有精神病！我儿子好得很！是我那个不孝的小儿子***！他诬陷他亲哥啊！医生你们快走吧！”
她这一套撒泼打滚，对付家里人或许有用，但在专业的医生面前，只会显得更加可疑。
医生皱了皱眉，看向我：“是你打电话的吗？”
“是我。”我平静地点点头，侧身让开，“病人是我哥林沣，他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有严重的被害妄想和暴力行为记录。我这里有他之前家暴我嫂子的报警记录，以及他刚才企图攻击我的录音。”
我晃了晃手机。刚才推开林沣的时候，我就按下了录音键。他那些污言秽语，一句没漏。
林沣和我爸妈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们大概没想到，我这次会准备得如此充分。
“你……你录音？！”林沣指着我，手指都在颤抖。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淡淡地说，“尤其是对你这种有暴力前科的人。”
医生和社区工作人员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更相信我的说辞。
“家属请配合我们的工作。”社区工作人员上前，试图安抚我妈，“我们只是带林沣先生回去做一个初步评估，如果没问题，很快就会送他回来。”
“评估什么评估！我不去！”林沣惊恐地往后退，躲到我爸身后，“爸！救我！他们会电我！他们会把我关起来的！”
我爸脸色铁青，看着医生，又看看我，嘴唇哆嗦着，最终，他做出了和上一世一样的选择——牺牲我，保全他。
但他这次，选错了对象。
他深吸一口气，对医生说：“医生，误会，都是误会。是我小儿子不懂事，乱打电话。我大儿子没事，就是小两口闹别扭，心情不好。”
“闹别扭心情不好，会跟亲弟弟动刀动枪？”我立刻反驳，指着客厅茶几下面，林沣之前藏在那里的一把水果刀，“医生，你们可以检查一下，那里是不是有把刀。我哥刚才情绪激动的时候，差点就去拿它了。”
医生闻言，神色立刻凝重起来，示意同事注意戒备。
林沣百口莫辩，他刚才确实没想拿刀，但他有前科，而且情绪激动是事实。
“不是……我没有……”他慌乱地辩解。
但此刻，他的任何辩解在专业人士眼里都是苍白的。
“林沣先生，请你冷静，配合我们回中心做个检查。”医生的语气强硬了起来，和另一名医生一起上前，准备控制住林沣。
“滚开！别碰我！”林沣彻底慌了，挥舞着手臂挣扎。
他这一挣扎，更是坐实了“具有攻击性”的判断。
两名训练有素的医生立刻出手，熟练地将他制住。
“放开我儿子！你们这些天杀的！放开他！”我妈哭喊着扑上去撕打医生。
社区工作人员赶紧拦住她：“阿姨！请你冷静！妨碍公务是违法的！”
我爸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发抖，看着大儿子被制服，看着老婆撒泼，又看看冷漠站在一旁的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愤怒，有怨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或许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顺的小儿子，会突然变得如此陌生、如此狠绝。
他永远不会明白，死过一次的人，从地狱爬回来，早就没有了软肋，只剩下复仇的铠甲。
林沣被强行带走了，哭嚎声和咒骂声在楼道里久久回荡。
我妈瘫坐在地上，捶胸顿足，指着我骂：“林绅！你个杀千刀的！你把你哥送进那种地方！你不得好死！我们林家没有你这种儿子！”
我爸终于把目光转向我，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林绅，你今天做的，太绝了。”
我妈恶狠狠地瞪着我：“都是你！要不是你，这个家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