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六十五岁,医生说是个奇迹!”婆婆王秀莲在餐桌上投下一枚炸弹,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浩宇的病,有救了!”我看着老公周浩宇那张写满“感动”的脸,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上一世,就是这弥天大谎,让我从十七楼一跃而下,尸骨无存。
他拿着我巨额的保险赔偿金,为他母亲养老送终,自己逍遥快活。我死不瞑目,怨气冲天。
谁知再睁眼,我竟然回到了这一切开始的这天。这一次,我看着婆婆隆起的假肚子,笑了。
“妈,真是太好了!为了孩子,也为了浩宇,咱们必须去全城最好的私立医院保胎!
”“这胎,我来保!”01“许愿,我说真的!我怀孕了!
”婆婆王秀莲把一张皱巴巴的B超单拍在桌上,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嘴角却夸张地向下撇着,硬挤出几滴眼泪。“前段时间,浩宇不是老说不得劲吗?
去医院一查,说是……免疫缺陷病!得用脐带血才能治根!”“我这把老骨头,
本想着入土算了,可为了我儿子……老天开眼,让我怀上了!这是浩宇的救命稻草啊!
”她一边说,一边捶着胸口,哭得惊天动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老公周浩宇,
立刻红了眼眶,一把抱住他妈,“妈!您受苦了!您就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一出母慈子孝的大戏,在我面前演得情真意切。我低头,
看着碗里那块婆婆特意为我夹的红烧肉,油腻得让人作呕。上一世,我也是这样,
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和“噩耗”砸得头晕眼花。我心疼六十五岁的婆婆高龄怀孕,
又担心老公的身体,忙前忙后,掏空了积蓄。结果呢?我强烈要求老公复查,
查出他身体好得很。我拿着报告劝婆婆打掉孩子,为了她的身体。她表面答应,
转头就伪造病历,在周浩宇的饭里下药,让他“病症复发”。然后,她指着我的鼻子,
对周浩宇哭诉,说我蛇蝎心肠,为了不让她生下救命的孙子,故意害他。
那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那个在我毕业时说要“欢迎回家”的男人,双眼赤红,
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不听我任何解释。在那个黄昏,他把我逼到十七楼的阳台。“许愿,
你为什么这么恶毒!那是我妈!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风声鹤唳,我只记得他狰狞的脸,
和身体失重后无尽的下坠。后来,我的死被伪装成“意外”,他拿着我婚前买下的高额保险,
过得风生水起。我成了他们母子幸福生活的垫脚石,死得无声无息。滔天的恨意,
让我重回人间。“许愿?你想什么呢?”周浩宇推了推我,语气里带着命令。我抬起头,
压下眼底的血色,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太激动了。”我站起身,
走到婆婆身边,握住她那只布满老人斑的、干瘦的手。“妈,您真是太伟大了!为了浩宇,
您真是……什么都愿意做。”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听起来像是喜极而泣。
王秀莲被我捧得很高兴,拍着我的手背,一脸“你总算懂事了”的欣慰表情。“一家人,
不说两家话。只要浩宇好好的,我这把老骨头算什么。”周浩宇也感动得一塌糊涂,“老婆,
你放心,以后我们一起好好孝顺妈。”“对!必须好好孝顺!”我重重点头,眼神无比真诚,
“妈,您现在可是我们家的重点保护对象!普通医院怎么行?
那里的医生护士一天看那么多病人,哪有精力好好照顾您?”我话锋一转,
语气变得无比坚定。“我有个客户,她老婆生孩子就在‘和睦家’,
听说那是全市最好的私立妇产医院,一对一服务,环境好得跟五星级酒店一样!
咱们必须去那儿!钱不是问题,保住这个孩子,保住浩宇的希望,才是最重要的!
”我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充满了“为了这个家”的赤诚。王秀莲和周浩宇脸上的笑容,
瞬间僵住了。02“和睦家?那……那得多少钱啊?”王秀莲的嘴角抽了抽,眼神有些躲闪。
“听说光是建个档就要好几万,生下来没个二三十万下不来……”周浩宇也跟着咂舌,
面露难色。我心里冷笑。上一世,你们骗走我爸妈留给我的陪嫁房,
榨干我最后一分积蓄的时候,可没嫌钱多。现在,只是让你们去演一场戏,就心疼了?
我故作豪气地一挥手,脸上是“这都不是事儿”的表情。“钱我来想办法!妈,您忘了?
我可是理财规划师,手里正好有个项目快到期了,能回笼一大笔钱。再说了,
跟浩宇的命比起来,钱算什么?”我深情款款地看着周浩宇,“老公,你放心,
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保住你,保住我们的孩子。”“是……是我们的弟弟或妹妹。
”周浩宇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小声纠正。“都一样!都是我们周家的希望!”我一脸激动,
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我这番“深明大义”的表态,把他们俩后面的话全都堵死了。
他们要是再反对,就是不把周浩宇的命当回事。王秀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最后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还是……还是我们家许愿想得周到。那就……去吧。
”“太好了!”我立刻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就开始搜索,“我这就预约!约最早的一班,
明天上午就去!这种事,宜早不宜迟!”看着我雷厉风行的样子,王秀莲的眼皮直跳。
周浩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被我“一切为了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搞定!
我转身上了楼,关上房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我从抽屉最深处,
翻出了一个很久没用过的手机。开机,找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又带点慵懒的男声。“陈默,是我,许愿。
”电话那头的陈默明显愣了一下,“许愿?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说吧,又被你那个‘好老公’和‘好婆婆’欺负了?”陈默是我的大学同学,
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是圈内有名的离婚律师。他一直不看好我和周浩宇的婚姻,
觉得周浩宇是个没断奶的妈宝男。以前我总觉得他说话太刻薄,现在看来,
他才是那个看得最清楚的人。“你猜对了。”**在墙上,声音很轻,
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冷静,“我需要你的帮助。不是咨询,是准备打官司。
”陈默那边的背景音瞬间安静了,他的语气也严肃起来:“出什么事了?
”“一个……能让他们把牢底坐穿的大事。”我看着窗外,十七楼下的车水马龙,
渺小如蝼蚁。“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最专业的**,还有,帮**拟一份离婚协议,
净身出户的那种。”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许愿,你确定吗?”“我无比确定。
”我一字一顿,“陈默,这一次,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03第二天一早,
我特意请了假,精神抖擞地开着车,载着一脸菜色的王秀莲和坐立不安的周浩宇,
直奔“和睦家”。一进门,奢华堪比五星酒店的大堂,和风细雨般温柔的护士,
就让王秀莲更加局促了。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那块洗得发白的旧手帕都快被她揉烂了。
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我太熟悉了。“妈,别紧张,就当是来体检。”我挽着她的胳膊,
笑得像朵***。挂号、建档,我刷卡刷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周浩宇看着那串数字,
心疼得直抽气,却只能在我“为了你”的眼神攻击下,强颜欢笑。终于,
轮到王秀莲进B超室了。我扶着她躺在检查床上,温柔地替她盖好毯子。“医生,
您可得仔细点儿,我婆婆年纪大了,怀上不容易。”我对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说。
女医生见惯了这种场面,专业地点点头:“放心吧,家属在外面等。
”我和周浩宇被请到了外面。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周浩宇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嘴里念念有词:“怎么这么久……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在墙上,冷眼看着他。
上一世,我也是这样焦急地等待,心里充满了对新生命的期盼和对丈夫的担忧。而他呢?
恐怕心里盘算的,是怎么用这个“子虚乌有”的孩子,套取我更多的钱吧。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B超室的门开了。女医生走了出来,表情有些古怪,她摘下口罩,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浩宇。“哪位是王秀莲的家属?”“我们都是!
”周浩宇一个箭步冲上去,“医生,我妈怎么样?孩子……孩子还好吗?”女医生皱着眉,
举起手里的报告单,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和严肃。“我们用最先进的设备,反复检查了三遍。
”她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这位女士的子宫内,没有任何孕囊的迹象。也就是说,
她根本没有怀孕。”“什么?”周浩宇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不可能!”他大叫起来,
“我妈亲口说的!还有B超单!是不是你们医院的机器坏了?”医生见多了胡搅蛮缠的家属,
脸色一沉:“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我们医院的设备是全市顶尖的。至于你说的B超单,
我们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那张单子是伪造的。上面的图像,
根本不是一个六十多岁女性的子宫状态。”她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周浩宇的头上。
这时,王秀莲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惨白如纸。她看到我们,脚一软,
“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抱着周浩宇的腿,开始嚎啕大哭。“儿子!我的儿啊!
孩子……孩子没了!”“是我不好,是我没保住他!都怪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
我没敢说……呜呜呜……我们的希望……没了啊!”这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
周浩宇瞬间被他妈的眼泪冲昏了头脑,也忘了医生刚才的话,蹲下去扶着她,
跟着哭了起来:“妈!不怪你!不怪你!”我冷冷地看着这出闹剧,走到医生面前,
非常有礼貌地鞠了一躬。“医生,谢谢您。但我婆婆这个情况,我们还是很不放心。
她一直坚信自己怀孕了,现在又说流产了……会不会是心理上有什么问题?比如,
‘幻想症’或者‘妄想症’之类的?”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医生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你说的这种情况,临床上叫做‘假性怀孕’,确实有可能。
建议你们带她去精神科或者心理科看看。”“精神科?”周浩宇猛地抬起头,
恶狠狠地瞪着我,“许愿,你什么意思?你咒我妈有精神病?”我迎上他的目光,
一脸的无辜和委屈。“老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妈的身体啊!你想想,
她一会说怀孕,一会说流产,情绪这么不稳定,万一真有什么病,我们做子女的,
不能耽误了啊!”我叹了口气,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他身上,充满了关切。
“而且……现在‘救命’的孩子没了,你的病怎么办?我们不能再等了!趁着今天在医院,
你赶紧也去做个全面检查吧!必须查清楚,你的‘免疫缺陷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我们好想别的办法!”我的逻辑无懈可击,充满了为**的“贤良淑德”。
周浩宇被我堵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04周浩宇最终还是被我“押”着去做了一次全面体检。理由很简单,
也无从辩驳:“既然救命的脐带血没了,我们总得知道你的病到底有多严重,好对症下药,
不是吗?”在我的“强烈坚持”和王秀莲“心疼儿子”的眼神夹击下,
周浩宇几乎是被推着进了各个检查科室。等待结果的那几天,家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王秀莲大概是演戏演累了,整天躺在房间里哼哼唧唧,说自己“小产”伤了身子,需要静养。
周浩宇则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怼和怀疑。他大概想不明白,
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我,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势,这么“不近人情”。我懒得理他们。
每天下班回家,我就钻进书房,和陈默的团队保持着密切联系。陈默给我找的**老李,
是个退伍军人,办事效率极高。
他不仅查到了那张伪造B超单的来源——一个藏在城中村里的无证小诊所,还顺藤摸瓜,
挖出了更惊人的东西。“许**,你婆婆王秀莲,最近和一个叫‘李三’的男人联系频繁。
”老李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沉。“这个李三,以前因为非法行医被吊销了执照,
现在专门在黑市倒腾一些……不干净的药。”我的心猛地一沉。“什么药?
”“一些能损伤神经系统和免疫系统的处方药。普通人吃了,
短期内就会出现乏力、头晕、低烧、皮疹之类的症状,看起来,
很像你丈夫得的那个‘免疫缺陷病’。”果然。和我猜的一模一样。上一世,
我劝婆婆打掉孩子后,周浩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病重”的。原来,那根本不是伪造的病历,
而是王秀莲亲手给我丈夫下的毒!虎毒尚不食子,她为了陷害我,
竟然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此毒手!挂了电话,我坐在书房里,全身冰冷。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鬼。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王秀莲,周浩宇。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家人”啊。几天后,
周浩宇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我特意选在晚饭时间,当着王秀莲的面,把报告拍在了餐桌上。
“老公,报告出来了。”周浩宇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敢伸手去拿。
王秀莲也从房间里挪了出来,扶着门框,紧张地看着我。我拿起报告,
一页一页地翻给他们看,嘴里念着。“血常规,正常。”“肝功能,正常。”“肾功能,
正常。”“免疫系统**检查……所有指标,全部正常!
”我把最后那张盖着鲜红印章的总结报告,重重地按在周浩宇面前。“周浩宇先生,恭喜你,
你的身体,健康得能打死一头牛。别说什么免疫缺陷病了,你连个感冒的迹象都没有!
”周浩宇的脸,“刷”地一下全白了。他难以置信地拿起报告,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王秀莲也傻眼了,她冲过来,抢过报告,
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结论”那一栏。“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医院搞错了!
我儿子明明……”“明明什么?”我冷冷地打断她,“妈,医院可是我们一起去的,
报告是我亲手拿的,全程都有监控。您是想说,‘和睦家’这种顶级私立医院,
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王秀莲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我转向周浩宇,叹了口气,
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充满了“善解人意”的温柔。“老公,你看,这肯定是场误会。
之前的医生肯定是误诊了。你根本就没病,这下我们都放心了。”我顿了顿,话锋一转,
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幸好啊,幸好妈那个孩子……没保住。不然,
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病,让妈这么大年纪去冒险生孩子,万一出点什么事,
我们得愧疚一辈子啊!”“老公,你说对不对?”我微笑着,直视着周浩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