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住如刀绞般的心痛,不敢与祁语诗对视,仿若一只受伤的鸵鸟,将头深深埋进沙砾:“既然这样,就当我没提过。”
“我等下还要做检查,你…… 先回去忙吧。”
这看似平静的话语,实则是他拼尽全力,所能做到的最大伪装。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脆弱,不想让她察觉到自己已然支离破碎的心。
祁语诗仿若并未察觉他内心的波涛汹涌,神色自然地点了点头:“要是哪里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柯烨梁嘴角牵强地扯出一抹微笑,那笑容仿若冬日里即将凋零的残花,脆弱而凄美:“你又不是脑科医生,告诉你有什么用?行了,快走吧,我没事儿。”
祁语诗不再多留,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
病房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刻,柯烨梁的眼眶瞬间红了,仿若决堤的洪水,汹涌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但他却死死掐住手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若这般便能凭借肉体的疼痛,抑制住内心如潮水般的悲伤,不肯让眼泪轻易掉落。
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这些年的朝夕相处,他又何尝不明白,祁语诗从未真正喜欢过自己。
如今,她有了喜欢的人,也好。至少,等自己死后,还有人能陪在她身边,护她周全,给予她温暖。
况且,幸好祁语诗不喜欢他,不然,待自己离世,她还要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那该是何等残忍之事?
柯烨梁越想越崩溃,仿若一只受伤的困兽,将整张脸都深深埋进枕头里,试图用那柔软的布料,掩盖住自己的呜咽……
等情绪稍稍缓和,他才起身,拖着仿若灌了铅的双腿,出门去做检查。
待所有检查结束,外面的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下来,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世界笼罩。
柯烨梁身着病号服,脚步虚浮地往回走,迎面走来几个同样身着白大褂的医生。
他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眼中满是羡慕,仿若一个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孩子,望着那遥不可及的光。
可与此同时,心底深处,却也涌起一股深深的遗憾。
从业医生五年,为了能多陪在祁语诗身边,他一次次放弃做主刀的绝佳机会,心甘情愿地做她的一助。
那时的他,总天真地以为,来日方长,主刀的梦想,总有一天会实现。却不想,命运如此弄人,自己竟会患上这要命的脑瘤,如今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震颤,再也无法握住那把象征着希望与责任的手术刀!
柯烨梁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
一推开门,却望见祁语诗正静静地站在屋内,他不免惊讶,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一丝曙光,可随即,又难忍心中的喜悦:“你怎么来了?科室不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