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婆婆,傅辰宴的母亲,在他走后提着鸡汤来了。
她一进门,就将保温桶重重地放在桌上。
油腻的味道扑面而来,一股恶心涌上喉头,我死死忍住。
“林殊,你又发什么疯,惹辰宴生气?”
她眼里的责备,埋怨丝毫不加掩饰。
“你知不知道他下个月就是世界巡演,你这时候闹事,是想毁了他吗?”
我看着她,觉得荒谬又可笑。
是我闹事?
“妈,你的儿子,打断了我的手。”
婆婆嗤笑一声,拉过椅子坐下,姿态高傲地审视着我。
“他打你,肯定是你犯了错。”
“早就说过,你这种出身的女人,配不上我们家辰宴。除了做点家务,你还会什么?现在连自己的本分都忘了,去碰辰宴的钢琴?”
“那不是钢琴,那是他的命!你断一只手,总比他被毁了前途强!”
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我闭上眼,不想再跟她争辩。
跟傅家的人讲道理,是孔夫子搬家——净是输。
见我不说话,婆婆以为我服软了,语气缓和了些。
“你也别怪辰宴,他心里苦。”
“月月走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没走出来。”
楚月。
傅辰宴的初恋,他口中唯一配得上那架钢琴的女人,一位陨落的钢琴天才。
“昨天他喝醉了,把你当成了月月,才会失态。”
“你一个做妻子的,多担待点,不委屈。”
我猛地睁开眼,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将她灼穿。
“所以,他发现我不是楚月,就要毁掉我的手?”
婆婆被我的眼神看得一窒,随即恼羞成怒。
“你这是什么态度!翅膀硬了?”
“林殊我告诉你,这傅家的少奶奶,有的是人想做!别不识抬举!”
她说完,摔门而去。
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傅辰宴再也没来过。
只是每天叫人送来新鲜的昂贵水果和补品,堆满了我的床头柜。
像是一种无声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