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千金,在村里养了十六年的鸡。回府后,我用尽手段,抢了假千金的婚事。
全家人都骂我土包子攀高枝。洞房花烛夜,待我熟睡,长公主潜入房中,
与顾衍之在我身旁苟合。「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顾衍之不吱声,
只一味埋头苦干。一番交战结束。公主蛊惑道:「等过两日,再将那假千金接进府如何?」
1「姐姐既然回来了,这徐府千金的位置理应还给姐姐,诗瑶毕竟只是个外人,
诗瑶还是走吧……」假千金手帕掩面,泪珠扑簌簌往下落。「好啊,俺这牛车就送给妹子了,
坐起来稳当得很,路上不怕颠簸。」我跳下牛车,利落地掏出一只芦花鸡塞进她怀中,
冲她笑得憨厚。「别空手走啊,俺家大妞下蛋最勤快,叫它跟你做个伴。」徐诗瑶傻眼了,
她浑身僵硬,眼看着大妞在她怀里扑腾。忽然大妞在她精致的裙衫上——拉了坨大的。瞬间,
徐诗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声音之大,响彻徐府。下人们纷纷低垂着头,
肩膀止不住地微微耸动。「胡闹!粗俗!成何体统!」徐御史气得胡子直抖。
徐夫人战战兢兢上前,捏着鼻子帮徐诗瑶把鸡赶走。「傻孩子,这是说的什么话。」
她搂着惊吓过度的徐诗瑶安抚,「徐府永远是你的家,你就是我的女儿,谁也别想替代你。」
说罢她嗔怪地扫一眼我「你叫吕小花是吧?这名字太过俗气,以后就叫徐晚晚吧!」
2徐夫人将我的院子安排得离他们老远,倒是合了我的心意。
我将大妞安顿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用捡来的树枝围了个简易的篱笆。小丫鬟春桃捏着鼻子,
一脸嫌弃。「小姐,这……这养在院里,怕是不太合规矩吧?多味儿啊!」我没理会,
自顾自地将剩饭添进食槽里。大妞第一回见白米,吃得相当欢快。「规矩?」
我摸了摸大妞的脑袋,「在吕家村,鸡能下蛋,蛋能换钱,钱能换粮,能缴税,
这就是最大的规矩。」春桃撇撇嘴,不敢再多言。隔日,大妞下蛋了。「娘,」
我将那枚红壳蛋放在她面前的梨花木小几上,「这是大妞刚下的蛋,俺特意拿来孝敬您。」
徐夫人看着那枚与桌上精致瓷器格格不入的鸡蛋,嘴角抽搐了一下。「呵呵,晚晚有心了。」
随即示意嬷嬷赶紧拿走。我***粗糙的手指,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娘,俺听说……」
徐夫人打断我的话:「你得唤我母亲,还有别一天到晚的俺啊俺的。」「俺……我知道了。」
我继续迫不及待地说:「听说小时候俺爹给俺定了一门娃娃亲,是那永昌侯府的世子。
俺还听说他可是贵族,有钱得很,俺想看看他人长得咋样。」说罢,
我一脸期待地望着徐夫人。徐夫人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压下不耐烦。「什么娃娃亲?
你听谁胡诌的?」她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拨弄浮叶。「永昌侯府门第清贵,
岂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攀附的?莫要再说这些没影的话,平白惹人笑话。」我缩着脖子,
声音低了下去:「可……可村里的王婶子说,俺还在您肚子里的时候,
咱们两家就换了婚书……」「住口!」徐夫人猛地将茶盏顿在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那些乡野村妇的闲话也能当真?」我被这动静吓得直缩脖子,她见我这样,
终于是深吸一口气,将语气放缓。「晚晚,你既回了徐家,就要守徐家的规矩。
女子当贞静贤淑,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这些日子你便在院里好好学规矩,
莫要再想着攀高枝。」她挥挥手,示意我退下,仿佛多看一眼都嫌碍事。我低着头,
诺诺应是,转身退出正房。走在抄手游廊中,我脸上的怯懦渐渐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没走多久,就见徐诗瑶立在廊下,显然已等候多时。
她唇角噙着一抹讥诮的笑,缓步上前:「就凭你?」「啥?」我摸了摸脑袋,
不懂她要闹哪样。她目光轻蔑地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一个在鸡粪堆里长大的村姑,
竟敢妄图攀上永昌侯府的高枝。」她故意抬手,理了理鬓边那支价值不菲的珍珠步摇。
「你知道京城里的贵女们都是怎么评价世子的吗?他风光霁月,才华惊世。你这样的人,
怕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那咋了?」我走上前理直气壮反驳:「俺会养鸡。」「呵,
粗俗。」她退后几步,像是闻到了什么馊味,用手帕掩住口鼻。看她不信,我决定证明实力,
便十足认真且自豪地展开讲解。「妹子你可能不了解情况哈,
俺***当初往家里买来两只鸡仔,俺精心给照顾着,两年就养到六十只呢,
而且每只母鸡每天都会下蛋!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听了都称赞俺有本事!
又不是只有世子爷会被人夸,俺也一样!俺有什么配不上他的?!」不知怎地,
徐诗瑶突然噗嗤笑了,她背过身,浑身剧烈抖动。片刻后又转过身,用力清了清嗓子,
换上那副嫌恶的神情。「我的傻姐姐,实话跟你说吧,永昌侯府确实和我们徐府有娃娃亲,
只不过婚书上的名字——是我徐诗瑶和顾衍之。我自幼被父亲母亲悉心教导长大,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艺更是京都闻名。而你,粗鄙,无知,难登大雅之堂,
就只会养你的下蛋母鸡。」她斜睨着我冷笑道:「你是徐府的真千金又如何?山鸡,
永远都是山鸡。」她扔下这句话,高高扬起头颅,猛地扭过身子,
用极其夸张的走姿消失在走廊尽头。回到我那偏僻的小院,
看见大妞正带着两只母鸡在树下刨食。我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大妞温暖的羽毛。
「这根高枝,我攀定了。」我低声对埋头啄米的芦花鸡说。3春桃捏着鼻子站在院门口,
愁眉苦脸地抱怨。「大小姐,您把小厨房里的剩饭全堆在咱们院子里,这一日两日的还成,
您可是堆了足足十日啊!」我打开一口饭缸闻了闻,馊味熏得我赶紧别开脸。
「大户人家也太浪费了,」我心疼地看着这些馊饭,「咱们院子里每日吃剩的饭菜,
都够俺们村三户人家一天口粮了。」春桃苦着脸道:「我的好小姐,再这么堆下去,
别说夫人那边对您有意见,就是老鼠都要在咱们院里做窝了!」我盯着那几口缸,
忽然灵机一动。「春桃,你说——咱们把这些剩饭,每日分给城西那些穷苦人家怎么样?」
春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小姐这个主意好!我表叔家就住在城西,
我知道那里的乞丐和流民最多!」春桃接下这差事,一连忙活十几日。这天傍晚,
春桃兴冲冲地跑回来。「小姐您猜怎么着?今天有个乞丐非要给我磕头,说这半个月来,
多亏了咱们的剩饭,他才没饿死。」她从袖子里摸出个粗糙的小布包递给我。「您看,
里面装着凌霄花,这是那乞丐非要我带给您的,说是感谢小姐救了他的命。」
我接过那几朵发蔫的花,能闻到它散发的淡淡香气:「俺们村管这叫攀树花,专门攀高枝。」
春桃安慰地看了我一眼:「这花好养活,在哪里都长得极好,奴婢想那乞丐许是想告诉小姐,
不论在何种境遇下,您都会过得极好。」我冲她笑了笑,打发她帮我喂院子里的鸡。
这些日子,我借着给城西送剩饭的机会,将徐府对婚约的态度传了出去。
***和义兄们便想着法子,在京中替我造势。这攀树花是义兄的回信,事情看来办妥了。
不出几日,永昌侯府定会上门改亲。4茶楼酒肆里上演了一出「侯门背信弃义」的故事。
都说与永昌侯府当年定下娃娃亲的那位徐家千金,不是才艺双绝的徐诗瑶,
而是个乡下养大的村姑。世人皆知,永昌侯府妄图偷梁换柱,置诚信于不顾。
那些说书人将故事编得活灵活现,引得无数人唏嘘唾骂。流言甚至传入了宫中。
我朝正处建立初期,皇帝刚登位便着手施行新政,
新政遭受以长公主为首的世家贵族们的阻拦。为了使底下的官员和百姓落实条令,
他老人家最为看重诚信。这不,压力就给到了永昌侯府。老侯爷来徐府重拟婚书,
发了好大一通火。「徐大人,你们寻回真千金的事,老夫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如今此事触怒龙颜,你们看如何办吧!」徐御史和徐夫人连连道歉,几番下来,
徐御史便知晓应当由自己背了这口锅。「明日下官就去奏明圣上,道明事情原委。」
徐御史抹了把额头冷汗,胳膊肘用力碰了碰徐夫人。「都怪这无知妇人!」徐夫人反应过来,
膝盖一软,跪地求饶:「全是臣妇的错!实在是晚晚这孩子太过粗鄙不堪,
恐她遭世子爷嫌弃,沦为被侯府休弃的笑柄,这才想着瞒过此事,将错就错……」
老侯爷脸色稍缓,将徐夫人扶起,捏着胡须轻笑道:「徐夫人多虑了,待衍之将晚晚娶回府,
仔细调教着就是,老夫就不信了,她一个小姑娘还能有多粗鄙?」「爹!娘!」我嗓门洪亮,
操着吕家村口音闯入。「大妞今儿下了个双黄蛋!俺想着贵客来了,赶紧拿来添个菜!」
我端着一盘沾着些许草屑的鸡蛋,对着徐御史和徐夫人憨笑。厅内瞬间陷入死亡般的寂静。
老侯爷看着我头发上的几片鸡毛,嘴角***了几下。他强撑着挽尊:「这孩子,
其实看着也还行,虽然模样不怎么样,但是,但是她看起来很健硕啊,又黑又壮的,呵呵。」
老侯爷干笑着,徐御史却脸色铁青,徐夫人更是恨不得用眼神在我身上剜个洞。
只有端坐在下首角落,随老侯爷前来的顾衍之,抬眸淡淡扫了我一眼。我看见他,眼睛一亮,
拎起裙摆就小跑到他面前。「顾世子!你也在啊!」
我热情地将那个最大的双黄蛋往他面前递,指甲缝里还嵌着刚才扒拉草窝留下的泥。
「在俺们村,双黄蛋可是福气,既然咱俩要成亲,俺就送你啦!」
顾衍之身体微不可觉地后仰,避开我沾着泥点的手。他眉头微蹙,那淡漠的眼里,
此刻清晰地写满了「粗鄙」二字。「徐小姐的好意,本世子心领了。」「哎呀,
你跟俺客气啥!」我把蛋硬塞向他,差点蹭到他月白色的锦袍袖口。「俺跟你说,
这蛋就得趁新鲜吃!做成水蒸蛋最好,嫩滑!你们城里人是不是都不会生火?
要不俺去厨房帮你煮?」「不必。」他几乎是立刻拒绝,语气生硬。老侯爷深深吸了一口气,
似是下定某种决心,咬牙切齿道:「徐大人,圣上再三叮嘱,婚约既订,绝无更改他人之理。
我永昌侯府认定的世子妃,唯有徐家血脉。这婚书之上,必须写明徐晚晚。」
他把我的名字咬得极重,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对抗那无形的流言。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适时地露出攀上高枝的欣喜,捧着那颗蛋,傻乎乎地看向老侯爷。「真的吗?
那……那俺以后就是世子妃啦?俺可以每天都穿华贵衣裳,还有戴不完的金首饰?」
侯爷看着我这副难登大雅之堂的模样,眼角又抽搐了一下,极不情愿道:「嗯。」
我满意地笑了,目光不经意般扫过顾衍之。他依旧面无表情,
但紧抿的唇角泄露了他的一丝厌烦。很好。粗俗村妇的形象,在他心里想必是根深蒂固了。
而这,正是我想要的。5十六年前,尚在襁褓中的我,被扔在了吕家村。改朝换代的乱世,
路边有几具饿殍也不稀奇,何况是个被扔下的婴孩。村民们连自己都养不活,
更不愿意收养我,只有***把我抱回了家。她父亲是前朝清流官员,因改朝换代,
携妻女回吕家村务农为生。***有些家底,虽然家底不多,多我一张嘴是足够的。
她与儿子吕大壮相依为命,如今多了一个我,我们一家三口便相依为命。吕大壮踏实肯干,
我也踏实肯干,我俩踏实肯干地成了亲。我不知道啥是喜欢,啥是心动,
反正和吕大壮成了亲,还能和***住一处,不怕饿死,也没人敢欺负我。他种田,我养鸡,
我俩就这么稳稳当当地过日子。我比大多数人都幸运,也很知足。后来,因为吕大壮识字,
在县衙中谋了份游徼的差事,负责巡查搜捕,也管着乡里的催收赋税。可税收实在太重了,
家中养着老弱病残的,根本拿不出余粮缴税。另外,若是官吏收不齐赋税,是要被问责的。
为了不被问责,官吏们只能暴力征税,打砸抢逼。吕大壮心善,见不得别人过得凄苦,
不忍心用暴力手段逼死他们。去乡里征税时,遇见穷苦人家,甚至还会倒贴。直到一天,
一群衙役冲进我家。说他两年未收齐赋税,犯了渎职之罪,按律当斩。行刑那天,
我和***哭得抱成一团,几近昏厥。我们不明白,吕大壮到底做错了什么。后来,
***像是得了心病。她变卖掉所有家财,在郊外开了间饭馆。但凡有路过讨饭的人,
不论是乞丐、流亡的士兵、落魄的书生、甚至是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问也不问,
便拿出衣食,慷慨相助。有些人知恩图报,认了***做义母,我也多了一群义兄。
从他们口中,她得知了真相——吕大壮是得罪了永昌侯世子顾衍之。问责税收的律法,
虽是定得严苛。但民生疾苦,收不齐税的小吏多得是,总不能全数都斩杀了。因此,
一般先由当地县令考察原由,若查明实在有难处,再上报陈情,以躲过问责。吕大壮的案子,
赵有德直接判罚,并未上报。这是顾衍之的意思——他的庄子虚报田亩,意图偷税漏税。
吕大壮发现后,坚持重新丈量,不肯通融,这才有了无妄之灾。我知道,
***这些年不求回报资助那些落魄之人,为的是有朝一日利用他们找违规判案的赵有德复仇。
赵有德好说,可永昌侯府这般显贵,哪里是她手底下的草莽们能惹得起的人物。
***自知报仇无望,存了死志。我救下了她,告诉她,我吕小花一定会为吕大壮报仇。
***这才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这些年总有人来寻我,说我是徐御史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他家那个徐诗瑶是被下人掉包的假千金。从前,我不愿和他们相认。我长在乡野,举止粗俗,
只会养鸡,城里的亲人未必容得下,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我更想留在吕家村给***养老送终,以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可现在,为了刺杀顾衍之,
我不得不和徐家人相认。6婚书重拟后,徐诗瑶在府中砸碎了不少杯盏,
哭着闹着要嫁给顾衍之,时不时还来我院子以死相逼,要我退婚。徐夫人怕她做傻事,
整日陪着她。我则继续在院子里养我的鸡,静静等着两个月后的新婚之夜。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刻意展露的粗鄙,只为令他对我没有防备。到时,我会趁他醉酒,
亲手取他狗命。至于如何善后,我没想过,也不想***和义兄们牵扯其中。
我怀揣赴死的决心,为吕大壮报仇,以解***心头之恨。长公主府的赏花宴帖送进徐府时,
徐诗瑶已经消停了一段时间。徐夫人喜不自胜,忙着为我们打点行头。她拿出妆奁,
敷衍地取出一支素银簪子递给我。「晚晚,你到了公主府,切记要多看少说,
莫丢了徐家的脸面。」我盯着妆奁里的珠宝金钗,眼睛发亮,
将看起来最值钱的全部插在发髻中。「俺还没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呢!真好看,
不愧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我自顾自对着镜子打扮,完全无视徐夫人的恨铁不成钢。
她拿我没办法,不放心地看向徐诗瑶:「你务必看好你长姐,万不可让她丢人现眼。」
徐诗瑶乖巧应下,她最近安分得很,徐夫人这才放心她与我同去。长公主府邸极尽奢华,
奇花异草遍布园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一身半旧衣裙搭配满头金光,
引来不少或明或暗的打量与窃笑。徐诗瑶则如鱼得水,很快便与相熟的贵女们言笑晏晏。
我乐得清静,自顾自找了个角落,研究起一株乡下从未见过的墨色牡丹。「姐姐倒是好兴致。
」徐诗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嘿嘿。」「只是这墨色牡丹虽好,
却不及公主殿下最爱的那片春色亭廊有情趣呢。听说……那可是个说话的好去处,甚是僻静,
无人打扰。」她用团扇轻轻指了指我的左手方位。我不明所以地冲她憨憨点头:「哦,
俺知道了,有机会俺也去看看。」徐诗瑶见我这般反应,认为我愚钝到未解其意。
她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顾衍之,随后挤眉弄眼地,疯狂给我使眼色。几番下来,
我终于是扭头向顾衍之方向望去。看见顾衍之正向春色亭方向走去。徐诗瑶这才放下心来,
用团扇掩着唇,意味不明轻声低笑:「喏,姐姐您看,世子爷想必是去那处赏景了,
你不随他一同前去吗?」我垂下眼,心中冷笑。徐诗瑶这点小心思,
无非是想引我去撞破什么。为防婚事有变,我攥紧裙角,
红着脸羞赧道:「俺……俺一个姑娘家,咋好意思主动去寻世子爷……多害臊啊……」
见我迟迟未动,徐诗瑶气得想打我。「你们是未婚夫妻!还不快去培养感情!!!」
她失了耐心,几乎是半推着我,把我往春色亭处撵,力气大得很。就这样,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三回头地向春色亭踱步。但凡停下脚步回望,
就会迎来徐诗瑶要刀人的眼神。等她在视野中完全消失,我终于松了口气。
快速寻到一处隐蔽的地段蹲下,打算在此处躲藏一会儿,再回去向徐诗瑶交差。天杀的,
我已经够小心了,可对方动静实在是太大。「……半月未见,你今日倒是舍得来见本宫了?
不怕你的世子妃寻你?」这是长公主慵懒含笑的嗓音,与方才宴席上的端庄判若两人。
「小姨说笑了。」顾衍之的声音传来,「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粗鄙无知的村妇,
也配与我成亲。」长公主听出他语气里的愤恨和不甘,带着醋味与撩人:「哦?
若是那才艺双绝的徐诗瑶呢?你也是这般态度么?」「她……也就那样,瘦怯身形,
终难谐鱼水之欢,我还是喜欢小姨的环姿艳逸……」说罢他将长公主抱起,
行至春色亭中的帷幔软榻处,又将她压在身下。长公主似乎很满意,轻笑道:「油嘴滑舌,
本宫看那村妇健壮得很,怕是正中你下怀,你们日后若是生出感情,
定是要把小姨抛在脑后了。」「小姨莫要再说笑,我不抗拒娶那妇人,全因她粗鄙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