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重生开局当晚我和前世宿敌滚到一起了。1.“小姐,小姐,
该起床了……”“今日要进宫赴皇后娘娘的探春宴呀,不能迟到……”这个声音好耳熟,
是……小盈?可是小盈不是护我而死?皇后娘娘的探春宴?我捕捉到那几个字,
本来模糊的意识顿时清明。猛地睁开眼睛,对上小盈着急的眼眸:“今日是探春宴?何年的?
”“元旭二十三年呀。今天四月十六,皇后娘娘举办了探春宴的呀小姐。
”小盈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没发烧呀……怎么胡言乱语的……”我没去管小盈的吐槽,沉浸在震惊之中。
我分明已经病死在新帝登基后的第三年,怎么会……在我沉思之余,小盈已经为我换好衣服。
粉白色的软银轻罗裙是皇后娘娘前日派人送来的,虽素但显大气。“小姐今日怏怏的,
若身体不爽快,小盈派人进宫向皇后娘娘辞了探春宴?”注意到我兴致不高,小盈皱着秀眉,
手上的动作也放轻了。“不必,许是昨晚没睡好,到时候在车上休息片刻就好。
”探春宴是必去的。既然重活一世,那有些结局是必须要改变的。前世,
我因听信五皇子魏垣的一面之词,被其温文儒雅、不争不抢的表面所欺骗,
听他谗言怀疑顾襄珏对太子有叛变之心,害的顾襄珏丢了性命,自己也被他下了毒害死。
我的心如同颠簸的马车一样不安。上天给了我重来的机会,那这一世,一定不能重蹈覆辙!
2.“青玉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我父亲的亲妹妹,我的亲姑姑,
是从小仅次于父母待我好的长辈。“青玉来了,”皇后搭上我的手,“这套衣裳果然称你,
真好看。”“表姑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桃花酥,特意让膳房给你的那份多放了几块。
”皇后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今日的探春宴也是给太子找一位贤良淑德的好妻子的好机会,
青玉待会帮本宫参谋参谋。”“是。”当今太子是帝后的嫡子。当年皇后身怀一双龙凤胎,
诞下了太子魏清和永乐公主魏澜。帝后情深义重,太子从小被当作储君培养,
而魏澜则是最宠爱的公主。“走走走,青玉跟我一起去赏花去,今天的花比去年的更美!
”魏澜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拉着我往***走。重生一世,再看到如此温暖之景我倍加珍惜。
探春宴整整举行一天,白天赏花作诗,晚上吃宴听戏。说给太子找个良妻,
实际太子连面都未露,但倒也给了那些单身的贵胄邂逅的机会。晚宴按时举行,
男女分开坐一列。以太子为首的几位公子哥纷纷落席。魏清身为太子位置最靠近帝后。
魏垣在魏清身旁落座,举手投足间仍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若非看透前世的虚伪,
我大抵还会被他表象所迷惑。顾襄珏也在其中,他是开国大将定北将军顾岩的独子,
定北将军府的世子,十五岁就随军出征,创下不菲战绩。对上顾襄珏视线的那一刻,
我的心头充满复杂的情绪。前世我因受魏垣挑拨,对他产生疑心,戒备他的一举一动,
甚至在太子面前说他的不是。在最后,他即便身中暗箭受伤,也从一线战场奔赴东宫,
最后挡在我身前被叛军拿剑刺进胸膛。“你的眼光真差……”当时的顾襄珏倒在我的怀里,
抬手为我擦拭眼泪,“别哭了……说出去又是我把你惹哭的……”沉浸在回忆之中,
我盯了他许久,顾襄珏眉眼一挑,唇角一勾,活脱脱一副痞样。我从回忆里抽出,
白了他一眼,还是没正经。说起来,我和顾襄珏的梁子是从小就结下的。
从小我作为魏澜的伴读进宫与她一起上学堂,
一起的还有顾襄珏、太子魏清、五皇子魏垣和几位皇子伴读。然而有一天,
我不小心弄坏了顾襄珏的玉佩,这个玉佩是他母亲出生时送他的,宝贵的不得了。一气之下,
他把我推在地上。被摔在地上我起初是懵的,但手上传来的痛感让我回神。我站起身,
走到顾襄珏的面前,朝他笑了笑,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把没反应过来的他推倒在地上。
魏清见状急忙拉开我们,太傅也闻声而来。因不守纪律,
他罚我和顾襄珏留堂清扫当天的垃圾以作教训。后来我跟他彻底结下梁子,
彼此看对方不顺眼,有时候互相作弄对方,嘴上也不饶人,他骂我暴力,我骂他小气。
一整天我都沉浸于前世的回忆中,以至于在晚宴上一杯一杯的果酒下肚我都没注意。“小盈,
我出去走走。”醉意上头,我拉着小盈离席透气。走到***的小池边,
我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边,是顾襄珏。他看着水池里的锦鲤,时而抛下几粒鱼食。
“你先下去吧。”“是。”我靠近他,脑子里闪过他前世临死前的那句话。
明明我跟你这么不对付,你为什么要帮我挡那把剑呢?你真的如魏垣说的那样喜欢我吗?
“这不是青玉小姐吗?怎么不在宴上用餐,跑到这里来呀?”顾襄珏语气轻佻,“莫非,
是看到我在这跟过来的吧?”放以前,我肯定会怼上几句,不过这回我有别的目的。
我借着那几分醉意,扬起笑容看着他,一下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
“襄珏哥哥……”我能感受到抱着的男人身体僵硬了几分。我抬起头,借着昏黄的夜灯,
竟看到他的耳根染上了红色。他盯着我,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无措,
两只手垂在身边无动于衷。这么纯情,我想。接着,我把手从他的腰上松开,
慢慢环上他的脖颈,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你,你喝醉了。”顾襄珏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
既没接受也没抗拒。“我要你,你要我吗?”我贴近他的耳朵,轻声呢喃。
我忽然感觉腰上一紧,脚下一空,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顾襄珏腾空抱在怀里。“此话当真?
”他学着我的语气,属于他的气息在我耳边拂过,让我忍不住轻颤,而后轻嘲,
“醉后胡乱之言,还是又是戏弄我的把戏……”我听到那话,心里涌起酸涩之意。
没等他说些什么,我直接堵上了他的嘴。顾襄珏呆愣了几秒,见我始终没放开他。
而后反客为主,来势汹汹,一会咬一会吮,辗转流连。我的大脑渐渐变得空白,
只觉得他身上的酒味与我的相融,让我醉意更甚。我忍不住咬回去,结果迎来更甚的反击。
“我去叫你贴身婢女……”他轻喘着气,眼眸中有着化不开的浓郁。“不要,
要你……”我拉住他的衣服,勾住他的脖子。“我说,要你。”“我是谁?
”“顾襄珏……”他捏了捏我的脸,起身对外面的奴婢吩咐了几句后回来。“你可别后悔了。
”我只记得,我被他带上了马车,带到了一处小宅。接着他又像只狗一样对我又啃又咬。
而我的手臂始终环上他的脖颈,他环抱住我的腰,贴着我的唇、锁骨一路下滑。一夜荒唐。
3.混过头了。昨夜有多旖旎,清早就有多后悔。我看了眼还在熟睡的顾襄珏,
挣脱他的手臂,穿上地上洒落的衣裳悄悄出门。“小盈……”“小姐!
唔……”小盈看到我出来很惊讶,声音不自觉放高,我连忙捂住了她的嘴。我扫了周边几眼,
若我没记错,这里是顾襄珏的私宅芍院。“轻点!”我压低嗓子,生怕吵醒里面的人,
“现在何时?”“刚刚卯时。”“安排马车回府,走后门,千万不要惊动爹娘。”“是。
”马车上,小盈的眼神一直往我身上瞟,我实在受不了她炙热的眼神。“有话快说。
”“小姐……昨日……”“我跟他睡了。”我拨弄了一下指甲,假装不经意,
但还是感觉脸在烧,“他可跟你说过什么?昨日我仿佛听到他与你的对话。
”小盈的眼睛一下瞪大,嘴巴能吞的下,一向机灵的丫头说话都不利索了,“昨,
昨日世子吩咐奴婢回府告知老爷和夫人您在宴上喝的过多,已经在宫内睡,
睡下了……其他就没了……奴婢不放心你说完后又回来了……”“小姐,你们真的?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不可让第四人知晓你懂吗?”小盈用力点点头。
我叹了口气,身上还隐隐感觉难受。这顾襄珏真的是狗吧……咬这么过分……回到府中,
我一把躺在床上,又昏睡过去直到日上三竿。“小姐,小姐……”“小盈,你有点吵!
”“小姐,世子来了……在前院和少爷聊天。老爷现在喊你出去。”我瞪大眼睛,
心里涌上不安的感觉。完了完了,这阎王爷怎么来了……虽然昨天是自己主动,
但两人算扯平的。“叩叩——”正当我磨磨蹭蹭,拿起簪子又放下之时,门被敲响。
“进——”我以为是小盈取水而返,因此便未多问来者何人。但我偏偏想错了,
没想到是那个阎王爷——“段小姐昨晚可休息好?”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我不禁打一哆嗦。
“自,自然!”我佯装淡定,想端出之前相处的模样来,“昨晚休息的自然好,
要是世子的技术再好点,那就更好不过了!”“这里是我的内院,你怎么进来的?
”我听到顾襄珏的轻笑声,似乎带着三分薄凉,三分漫不经心,四分嘲讽。他走近我,
未说一句话。“我,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当然是翻墙进来的呀。
卿卿刚才是嫌弃我的技术不好?”听到“卿卿”两字,我耳根子骤红,
书上说这是对心爱之人的称呼,这也太亲密了。“你就没有自知之明吗?
”顾襄珏似乎是气笑了,一手揽过我的腰,我们的距离只在咫尺之间,呼吸交错。
我只要微微抬头,我的额头就会对上他的唇。“那看来段小姐的技术是极好的,
能不能给我再演示一下?”这个人总会挑起我的胜负欲,演就演。我再一次贴上他的唇,
学着他昨晚的样胡乱啃一通。随后拿着挑衅的眼神盯着他。但一时报复一时爽,
暴风雨在后面。顾襄珏捏了一把我的腰,抬起我的下巴直接堵上我的唇,探入我的口中。
没过多久,他松开了我。我头倚在他的肩膀处,微喘着气。这家伙成长速度也太快了吧!
“段小姐的技术也不怎么样呀。”“谁……谁说的,有本事下次比比。
”顾襄珏一手***我的背,一手按在我的后脑上,让我更贴近他。“段小姐说的下次,
可别反悔了。”“谁反悔谁小狗!”“那我拭目以待。”看到他离开前得逞的笑容后,
我才发现自己上了他的套了。4.春日时节,天气暖洋洋,浑身犯懒,偶尔疲乏。
趁着这几日得空,我把前世的记忆一一整理了一遍。前世就是在此次探春宴后的一个多月,
我收到魏垣身边的小厮传来的消息让我去听音阁一会。我虽有疑惑,但还是赴约。
“青玉妹妹可知,定北将军世子叛变,欲与外军勾结,陷害太子?”魏垣说出这句话时,
我是不信的。虽我与顾襄珏多年不对付,但他与太子有十多年的情谊,情同手足,
且定北将军对他严格要求,从小就要求他保家卫国,遵守君臣之礼,怎会如此?我陷入沉思,
魏垣大概是看我不信,随即拿出一封信。内容上写着顾襄珏与外邦勾结,
密谋在护送军粮至北疆地带时打劫粮草。
我想到爹爹前几日在饭桌前谈到由顾襄珏负责送军粮的队伍遭到北疆蛮夷的攻击,
虽最后击退,但损失仍然很大。“顾襄珏运送军粮确实遇袭,但这封信可信度并不高。
万一是有人陷害于他,想借此削弱他在朝中的地位……”魏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眼里充满深意:“青玉妹妹向来与定北将军世子不对付,这回倒非常信任他。
”“这两者并不等同,我虽与他有矛盾,但我相信他的为人。”看到我严肃的表情,
魏垣笑了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可能是我多虑了,不过我认为还是得留个心眼。
”到了九月,这个月是皇帝举行皇家围猎的时节。除了皇子公主外,还有高官贵胄,
骑马射箭捕猎有趣至极,男人展示自己的英姿,而多数深闺女眷因不擅长骑射只得观看的份。
围猎第二日,我与魏澜以及其他小姐在捉迷藏之时,
躲到了一个偏僻的被草丛包围的石墩子后。在暗暗自喜之时,却听到了顾襄珏的声音。
我寻着声音看到他,对面还站着一个不属于我朝军队服制的人。“你的消息确定?”“是的,
殿下。明日午时。”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襄珏莫非真与外邦勾结,
怀疑的种子在心中种下。次日午时,北疆蛮夷军大队来袭。但好在顾襄珏反应迅速,
指挥御林军将敌击退,被俘蛮夷在被盘问之时咬舌自尽,
不过顾襄珏在护我们撤退时被箭中伤要害。“定北将军,你这儿子有胆有识,
多亏有他制服蛮夷,虽年纪轻轻,但已有你当年之风范了。”“多谢陛下夸赞。
”定北将军拿起酒杯向皇帝示意。此情此景,再加上之前魏垣所述,
我怀疑顾襄珏有与外邦联结之嫌,而今日这场斗争,也许是他换取皇帝信任的一步。
秋猎结束后,我去了东宫。“表哥,我有一事想告知于你。”“表妹但说无妨。
”我将我的所见所闻以及前几月魏垣相告于我的事情全盘托出。这几日我白天思绪万千,
夜晚辗转反侧,害怕顾襄珏有叛国之心,而太子向来与顾襄珏交好,
只怕他日后会陷害于太子。说完这一切,魏清的脸色凝重,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感谢表妹告知孤这些,”没过一会,魏清脸色恢复平静,“但孤想提醒一下表妹,
眼前看到未必是真。”我还在疑惑之时,魏清下了遣客令:“孤还有要事,表妹先回去吧。
”我后来反应过来,太子显然对我的话有疑。为了阻止未来不好的一切发生,
我把这件事告知了魏垣。魏垣听到我的一席话后,非常惊讶。“青玉妹妹请放心,
我会在暗中派人了解情况,找出其马脚,禀告父皇。”随后的日子里,我与魏垣走近,
也经常旁敲侧击暗示太子,而看到顾襄珏时则避之。似是感受到我有意无意的疏离,
顾襄珏面色始终冷淡,我跟他如陌生人一般。元旭二十三年冬,北疆敌军突然来犯,
顾襄珏背负使命奔赴战场歼敌。这次北疆敌军人马众多,众多兵马调到前线。
我轻车熟路到魏垣府上,但他并不在,且府上人都不知为何行色匆匆。我本想离开,
但直觉让我感觉不对劲。我趁着仆人不注意,溜进了他的书房。火盆里有未烧殆尽的纸,
上面是北疆入侵的计划,我身体一颤。翻找抽屉书柜,角角落落,
翻到魏垣与北疆叛军的往来书信。这几年的蛰伏,魏垣暗地里培养了一批死侍,
并与北疆蛮族约定,若继承皇位,将赐予北疆真正的独立自主权,同时约定两国互不侵犯,
北疆将不受大魏管辖。信中亦写道北疆蛮夷于农历十一月十五侵袭,
而魏垣则于农历十一月十七进军皇宫。农历十一月十七就是今天。所谓不争不抢,兄友弟恭,
全是假象。是我识人不清,误会良人而偏信奸人。我跌跌撞撞走出五皇子府,
小盈看到我出来支撑住我发抖的身子。我想奔回家中向爹爹和兄长告知此事,
但想到爹爹一早便入宫与皇帝商讨战事,而兄长不知去向。只有太子了。“表哥!
”我冲进东宫书房,而太子面色惨白,准备往外走。“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魏垣今日率兵马来犯,他与北疆勾结,前后夹击。”“青玉,魏垣已经逼宫。
”我腿一软,终究还是慢了。突然,东宫门大开。一阵兵刃相接之声,东宫被叛军所包围。
“参见太子殿下。”魏垣慢条斯理踏进东宫,眼中充满不屑,
“在城内的御林军还没我这帮弟兄多呢,殿下若肯伏诛,我自当顾及兄弟情义留你一命。
”“孤不会向叛军低头。哪怕死,也要与你们这群叛***拼命。”魏垣大笑几声,
整个人身上是我从未见过的阴戾。“青玉也在呀。我还要感谢你给我的情报,
好让我铲除内奸。若垣哥哥当了皇帝,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不过,你得乖乖听我的话。
”魏垣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全体将士听令,暂且先留太子和段小姐一命,其余斩杀。
”就在这时,门口的几位守门的叛军被斩杀。顾襄珏亲自带领了一部分兵马支援城内,
但一路过来,损伤很大,等到东宫之时已少了三分之二。“都还愣着干嘛!”顿时,
东宫乱作一片。小盈为了护我,被叛军杀害,
而我被几个士兵押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一个人倒在我的面前。敌众我寡,
眼看着魏清和顾襄珏被叛军包围,我抽过旁边叛军的腰刀向魏垣刺去,但很快,
我的刀被拦了下来。而守在魏垣面前的叛军下意识举起手中的刀刺向我。
意想中的疼痛并没到来,不知何时,顾襄珏挡在了我面前,叛军的刀刺在他的背上。
他抱着我,越来越重,最后倒在地上。我的眼泪已经浸满眼眶,看不清他的模样。
“你的眼光真差……别哭了,说出去又是我把你惹哭的……”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只觉得无比愧疚。“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啪——啪——”魏垣拍了拍手,
“真是感人肺腑啊。”“顾襄珏你对段青玉还真一往情深。”魏垣冷笑了下,“青玉妹妹,
你真是我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啊。多亏有你……”魏垣的话音未落,被外面的兵刀声打断,
他守在门口的部下一一倒地。“殿下,臣救驾来迟。”是段砚之,我的大哥,
“永乐公主的尧军及时赶到助阵,目前北疆叛军皆被俘。”陛下疼爱魏澜,
魏澜及笄那年本应送去和亲,陛下纵使百般不愿但不得不做出决定。为了保护魏澜,
赐她了一支军队,这支军队只听魏澜本人差遣,若遇到危害可以及时调用。
但好在定北将军亲自率军打败了西部国家,自此不用通过和亲去缓和关系。
因为这支军队的支援,魏垣及叛军难逃被捕的命运。先帝被杀,太子继位,
第一件事便是武统北疆,稳固国土。而我后来在魏垣临刑前的最后一面中得知,
这半年来他在我身上下了慢性毒,若我信他,助他登基,也算是他的“助手”,
就顺其自然先留我一命,留毒在我体内慢慢侵蚀我的身体而死;若我不信他,甚至威胁到他,
那他也可借这个毒来牵制顾襄珏和太子。虽太子和长兄寻四方能医为我治病,
但最终仍在太子继位三年后抱憾病逝。5.“小姐,顾世子今日来了,现在在少爷的书房。
”我正擦拭水的手微微一顿。顾襄珏一向无正事并不会往段国公府跑,
看来今日确有要紧之事。我算了算十日,如果没错的话,
这个时候陛下已下令派他给驻守北部边疆的军队护送军粮。我该怎么提醒他?……“小盈,
你把这个拿给他。”我从妆盒里抽出个芍药发簪,“就说,我想让他今晚亲自帮我戴上。
注意别叫人看见。”这个芍药发簪是顾襄珏赠我的生辰礼物。顾襄珏自十五岁上战场,
初露锋芒崭露头角,十六岁剿灭南部外敌,成为最年轻骁勇的将士。
一回京就受到皇帝的嘉奖,赐给他一套小宅名为芍院。这个小宅虽然规格较小,
但里面有个芍药园。也是因为圣上知道他中意芍药这花才特意赐给他的。
兄长终贾之年诞辰当天,正是芍药开的最旺盛之日。他突然说想去芍院边赏花边庆祝。
顾襄珏向来对兄弟大方,便在自己的院子里给顾砚之开了诞辰宴。
不过这次诞辰宴参与的人只有我、顾襄珏、太子、长公主以及他五人而已。
但没想到兄长花粉过敏如此严重,这场诞辰宴草草结束,甚至没有好好赏花。我深感遗憾,
远远盯着那片花海许久。“段妹妹看来很喜欢芍药。”“芍药生的美,自然赏心悦目。
”“是啊,生的极美。但我更喜欢她的花语——情有所终,坚定不移”对上顾襄珏的眼睛,
那双幽深的眼眸有我看不懂的认真,“奈何今日砚之身体抱恙,若改***想看可告知于我。
”“此话当真?”“当真。”顾襄珏嘴角勾起,又突然嬉笑道,“除非给我五两银子。”哼!
就知道他没多好心。“没想到世子是个贪财之人,连欣赏一眼美景都要收钱。
”“这怎么能算贪财?我给你看我院中的花,满足你的情绪价值。为自己的情绪价值买单,
这不是合理交易吗?”我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出门坐上刚到的马车回府。后来,
那一年的生辰,顾襄珏赠了我这支芍药发簪。这次,我让小盈给他这枚发簪,
但愿他能明白我的意思。过了片刻,小盈回来了,手上还拿了几块桃花酥:“小姐,
我已把话带给世子殿下,他说今晚亥时来后门接你。
还有这些桃花酥是今晨外头春满楼里买来的,殿下让我转交与你。”“知道了。
”我拿过一块桃花酥,嘴里绽开了桃花甜腻的香味,心中一阵雀跃。
6.为了不露出什么破绽,我决定孤身一人前往小宅。而小盈则留在国公府做好接应。
“记住,我离开后若有人来,就说我今日疲惫早早歇下了,谁也不要打扰。
”我从后门上了马车,对小盈嘱咐道。前世没有做过什么离经叛道之事,
在重生回来的短短这几天里竟做了勾引和私会这种事,我虽心中受道德谴责,
但仍怀揣了丝隐秘的悸动。到了小宅,一位婢女为我引到别院。顾襄珏还没回来,
我闲的发慌,溜达了芍药园。这会的芍药开的正嫩,虽是夜晚,但在灯光的照耀下,
这些芍药竟不失白日的美丽,相比之下更多了几分妖艳感。忽然,我听到背后有脚步声,
转过去看到顾襄珏慢慢走近。他在我面前站定,拿出白日里给他的芍药发簪,
戴到了我的发髻上。“没想到这么久了,你居然还留着这个发簪。”他盯着这支发簪片刻,
随后又恢复嬉皮笑脸,“不会是因为我送的吧。”“好看的自然留下来了,跟人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自然是我的真心话。顾襄珏的这支发簪确实美,粉玉精心雕刻的芍药嵌在簪子上,
明艳又娇嫩。顾襄珏嘴角一勾,似是早就料到我这么说。他靠近我,
在我耳边轻喃:“段小姐今天是来跟我比‘技术’的吗?”他的气息在我耳边徘徊,
我的身体微微一颤。想起他上次在我闺房里的“挑衅”,
我立马回怼道:“谁说我今天来是要跟你比什么东西了?就算要比,还需要吗?
我自然比你厉害。”我跟顾襄珏向来谁都不服谁,即便我有些方面确实不如他,
但过过嘴瘾还是可以有的。说来有趣,只要跟他待在一起,似乎就会暴露我的劣根性,
总会在他面前表现出“骄纵蛮横”的模样。“段青玉,利用你来对付顾襄珏是易如反掌。
”“他的命门是你,可怜他偏偏喜欢你这个感情迟钝的人。”“我虽然还是败了,
但把顾襄珏一起拉上黄泉路,也不亏。”前世狱中魏垣的话在我脑海中闪过。他说的没错,
我感情迟钝,到现在才明白顾襄珏在我这里的特殊。我自以为与他不对付,
但实际又深深依赖于他带来的安全感。我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顾襄珏看我呆愣着,
怕我误解他话中的意思:“那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前世今生夹杂一起致我思绪混乱,
我用力环抱住他的脖子,让他差点没支撑住。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
但还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搂紧我的腰。“长这么高干嘛……”我的头只到他的肩左右,
但是靠着还挺舒服的。他听到我这句话,把我搂的更紧,低笑说:“自然是为了保护你呀。
”尾音带着缱绻,我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逐渐上升,只觉得走起路来脚下都轻飘飘的,
连何时回到别院房间的都不知,只感受到了手掌心仍有不属于自己的余温。
婢女伺候我洗漱完,空气中还弥留淡淡的芍药香。我坐在床边,顾襄珏握着我的手,
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传来。他慢慢靠近我,气息扑面而来,我闭上眼睛,心里有隐隐的期待。
他的吻止步在我的额头上,看我轻颤的眼睫,笑意盈满唇角:“晚上早点休息,
明早送你回去。”似乎被他戏耍了,我忍住想骂他的冲动,直接压着他的身子堵上他的唇。
他没料到我的动作,所以很快就被我推倒。他承接着我不按章法的乱啃,
手护在我的后脑勺上一个翻身我被他压在下面。他吻的更深,我差点没办法呼吸。片刻后,
他放过我。仍旧压在我身上,在我耳边轻喘。我们的呼吸交错在一起,片刻旖旎。半晌,
他起身。“你干嘛走?”听到我这句话,他转头看我,眼里的幽深让我觉得可怕。
我轻哼一声,圈住他的腰,把头倚在他的后背上。“听兄长说,你要护送军粮。
”“他跟你说了?”顾襄珏揽过我的身子,我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我点点头。
其实兄长并未提起,因为父亲和兄长很少把朝廷中的事在家里提起,
我只是凭借前世的记忆得知。“北疆近来频发动乱,陛下调了些兵力在那。
原有的军粮无法支撑将士们,他下旨让我后天启程护送军粮。”“此去一行你要多加小心,
多带些人手做好防备。这批军粮想必也被北疆那批叛军盯着,
不难保证他们不会在护送路上劫持军粮。”我抬起头,对上顾襄珏的眼睛。
“怎么突然说这些?”顾襄珏眼睛带着笑意,“关心我安危呀?”“才没有!
我是担心军粮缺失导致驻守北部将士没有充足的食物!而且护送军粮失败陛下定会怪罪,
我可不想……”我还没说完,顾襄珏轻笑出声,“卿卿放心。
”“我今日中午做噩梦梦见那批军粮被叛军劫持,你护送军粮失败还受了重伤,
陛下还削了你的官职。”我假装害怕的抱紧他,“你一定要万事小心,
我很害怕看到你出意外的。”顾襄珏听到我的话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我说的这么坦然。
他抬起我的下巴,细细打量着我。然后微笑道:“那我明日向陛下申请多加点人手,
一定顺利护送,平安归来。”我用力点点头,随即迎上顾襄珏的吻。这次比之前几次更温柔,
我沉溺地闭上眼睛,感觉置身于粉色泡泡之中。“今日不动你,快睡觉。明早来叫你起床。
”“那你陪我。”顾襄珏拿我没办法,熄了灯,把我抱在怀里。第二次同床共枕,
但是是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之下同眠。伴着空气中淡淡的芍药花香,和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
倒觉得无比安心。7.自顾襄珏护送军粮出发过去已有十余日,这几日我向兄长旁敲侧击,
却只得到零星消息。派小盈去打探,也只得到了寥寥几语。但是所有的消息都是偏向好的。
顾襄珏一行确实碰上了北疆叛军的突袭,但好在人手够多且分工明确,最后军粮并未有损失,
一行士兵只有少数几人受伤。虽耽搁了些日子,但也算圆满完成任务。我想起那日清晨,
天蒙蒙亮。顾襄珏把我叫醒,派人为我梳洗,外头的马车也已备好。顾襄珏陪我坐上马车,
送我回家。马车抵达国公府后门,我看到小盈已经候在那。“你此行一定要注意安全,
平安归来。”我搭上顾襄珏的手,对他再三嘱咐。“放心,等我归来。”他捏了捏我的脸,
我被他盯着害了臊,丢下他快步回府。算算日子,顾襄珏应当已经快到了。
但还未等到他归来,就提前收到了魏垣的邀请。前世,我因他温润如玉,
不争不抢的淡泊性子所迷惑,未察觉到他的狼子野心,前去赴约种下对顾襄珏怀疑的种子。
今时今日,我依旧选择赴约,只为得到更多的信息。我如约来到听音阁,
魏垣的话术和手段如前世一模一样。我假装沉思片刻,
对上他的眼睛:“五殿下是从何而知顾襄珏私通叛军?”他似乎料到我会这么问,
毫无破绽地答道:“最近北疆动乱频繁,我怕北部蛮夷会出其不意,对我朝产生威胁,
于是派了身边的手下去做了调查。没想到竟查到顾襄珏与叛军的往来。”我假装了然一笑,
“殿下虽性子不争不抢,但心思缜密,想法竟如此周到。”他似乎觉得我话里带有言外之意,
眼神波动,脸上有片刻怔愣。而后又马上恢复镇定:“家国安则百姓兴,
作为朝臣亦作为当朝帝王皇子,不能看着国家处于动荡之中而不作为。”回答的滴水不漏,
甚至可以拍手叫绝。“那您为何只告诉我一个女人家呢?
”“一来是因为我与太子虽同为皇子,但关系并不亲近,
而青玉妹妹是太子表妹且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比我更亲密。太子面前,
你的话比我的话更有信服力。二来,此事在还未获得明确证据之前不易惊动陛下,
青玉妹妹虽与顾襄珏向来不和,但介于你兄长和太子与顾襄珏的关系因此往来较为密切,
也许可以找到些线索且不会被他怀疑。”我假装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你的情报目前我无法完全相信,日后我当留心。”魏垣笑了,似乎对我的话很满意。
把桌前的桃花酥往我这推了推:“青玉妹妹与我多日不见便这般生疏,
以前还是个愿意喊我‘垣哥哥’的小姑娘呢。这是我差小厮去买的桃花酥,
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还希望我们能与小时候一样不生分。”我看到这份桃花酥,
一下忘了呼吸。回忆了一下前世,每次与魏垣碰面完,他都会给我一盒桃花酥。
莫非毒下在了这里?“怎么了?”“没,没怎么。只是有点惊讶您还记得我的喜好。
”我深吸了口气,假装震惊模样,“我待会还有事,可以先把他包起来,等我带回家吃吗?
”“自然可以。”魏垣让人把桃花酥包了起来,我拿着这袋桃花酥,心里泛起一阵恶寒。
自赴约回来后,我将这份桃花酥交给了***。***是前御医李敏的儿子,现任太医院御医。
我父亲与李敏交好,***我也信得过。这一日,我与他相约在李府见面。
***取银针抹了抹桃花酥表面的粉,银针没有变化。正当我怀疑自己的判断时,
***将这银针***旁边盛有水的瓷碗中。顿时,银针发黑。“如姑娘所见,
这桃花酥上面的粉在未碰水之前是无毒的,但与水相融后毒性爆发。此毒物固态呈粉色,
恰与桃花酥颜色相似,难以分辨。”“你可知这是何毒?”“此类性质的毒物较少,
且它又呈粉色,让我想到《四方医志》中对‘粉红面’的记载。
”***从架子上拿出一本古籍,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花朵道,
“粉红面是由此花研磨提炼而成,毒性慢但强,会深入人体大脑神经。
刚开始可能如普通头疾,到后面遍布整个身体,四肢无力,器官衰弱,最后不治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