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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的弹幕突然炸了。“阮姐!镜头左边!左边!”“白影子!飘过去了!

”“***操高能预警!”我正对着手机屏幕挤牙膏,泡沫糊了半张脸。瞥见弹幕,

心里咯噔一下,本能地把手机镜头往左猛地一甩。老旧公寓楼昏暗的楼道口,空荡荡的,

只有声控灯因为刚才的动静,滋啦滋啦地闪了两下,投下一片惨白的光晕。什么都没有。

弹幕刷得更疯了。“真看见了!就一晃!”“主播演技可以啊,牙膏沫子都吓出来了。

”“道具组加鸡腿!这灯光效果绝了!”“阮流萤你行不行?说好的硬核探险呢?

自家楼道就怂了?”冷水扑在脸上,激得我一哆嗦。我扯过毛巾胡乱擦干,

看着屏幕上那些或兴奋或嘲讽的文字,一股无名火蹭地冒上来,又被我死死压住。

不是气他们,是气我自己。气三年前那个被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的自己。三年前,

我和林栖梧——我最好的闺蜜,

也是我探险直播的搭档——一起闯进了市郊赫赫有名的“鬼校”旧址。那晚的直播,

观众人数破了平台记录。所有人都等着看我们揭开那个吞噬过好几条人命的废弃学校的真相。

结果呢?结果是我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听到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声音。不是人声,

也不是风声。是那种……湿漉漉的,像是什么东西拖在地上,黏腻又沉重的摩擦声,

伴随着一种骨头错位的“咔吧”轻响,就在我背后不到半米的地方响起。

直播间的观众也听见了,瞬间刷爆。栖梧当时在我前面举着***,光线扫过之处,

只有剥落的墙皮和散落的桌椅残骸。她什么都没听见,还一个劲催我往前走。可我动不了。

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那声音越来越近,近到我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带着铁锈和灰尘味道的气息喷在我的皮肤上。我尖叫着转身就跑,

手电筒砸在地上,咕噜噜滚远了。直播信号在混乱中断开。最后几秒的画面里,

只有我惊恐到扭曲的脸,和一片骤然降临的、令人窒息的黑暗。那次之后,

我成了全网的笑柄。

“阮跑跑”、“鬼校逃兵”、“年度最佳演技(吓破胆版)”……各种标签贴在我身上,

撕都撕不掉。直播事业一落千丈。而栖梧,那个一直冷静、大胆,

甚至在我崩溃逃跑后独自探索了后半夜的栖梧,却踩着我的狼狈,一跃成了“探险女王”。

我们彻底闹掰了。她说我胆小如鼠,毁了那次精心策划的直播。我说她冷血无情,

根本不顾同伴死活。三年的友情,在利益和恐惧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弹幕,那些嘲笑、质疑、激将,和三年前如出一辙。

它们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又像火一样烧着我的神经。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一直背着这个耻辱的标签?凭什么栖梧可以风光无限,

而我只能缩在这个破公寓里,靠接些软广勉强糊口?一股狠劲猛地冲上头顶。我拿起手机,

手指因为用力有些发白。我凑近镜头,

死死盯着屏幕里自己那双因为熬夜和情绪激动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行。你们想看硬核的?想看真东西?”我吸了口气,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明天晚上十点,老时间。地点——青林口荒村。不是录播,

不是剧本,真真正正的‘鬼村’探险!敢不敢来?”说完,我直接掐断了直播,

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我知道青林口。

那地方比当年的鬼校还邪乎。几十年前一场山洪,半个村子被埋了,死了不少人。

活下来的人陆续搬走,留下一个彻彻底底的“无人村”。这些年关于闹鬼的传闻就没断过,

什么半夜女人的哭声,窗边的人影,走不出去的鬼打墙……本地人都绕着走。

我点开手机银行,看着里面可怜巴巴的余额。这次直播,要么翻身,要么彻底凉透。

没有第三条路。我花光了最后一点积蓄。***筒买最大功率的,续航最长的。

头戴式运动摄像机,确保第一视角清晰稳定。备用电源塞了三个。便携式电磁场探测器?买!

红外夜视仪?咬牙也买!甚至还搞了个小型的空气成分分析仪。最后,犹豫再三,

还是把那瓶据说能辟邪的、味道刺鼻的朱砂粉塞进了背包角落。装备堆在客厅地板上,

像一座小山。我坐在旁边,一边检查,

一边在本地论坛和贴吧里疯狂搜索关于青林口的只言片语。有用的信息少得可怜,

零星几条旧帖,要么语焉不详,要么明显是编故事。

倒是“闹鬼”、“邪门”、“进去容易出来难”这几个词,反复出现。手机“叮咚”一声,

特别关注提示音。是栖梧。她刚发了一条新动态。照片里,她穿着最新款的户外冲锋衣,

站在某个风景壮丽的悬崖边,笑容自信张扬。配文:“新起点,新征程。最神秘的无人区,

等我。” 评论里一片膜拜和期待。我捏着手机,指关节泛白。青林口算什么无人区?

跟她的“新征程”比,简直像个笑话。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来,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她把我的狼狈踩在脚下,自己越飞越高。不。不能这么算了。我把手机狠狠拍在桌上,

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目光落在旁边那堆冰冷的装备上。青林口,就它了。不仅要播,

还要播得比她更轰动!第二天傍晚,天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

我背着沉重的装备包,在公交站等最后一班开往郊区的中巴。车上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

大多是住在附近村镇的村民。当我说出“青林口”时,

司机和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同时扭过头看我,眼神古怪。“丫头,去那儿干嘛?

” 老婆婆皱着眉,满脸不赞同。“呃……拍点素材。” 我含糊地回答。

“那地方去不得啊!” 老婆婆声音提高了些,“邪乎得很!前些年还有不信邪的后生进去,

结果咋样?疯了两个!还有一个,到现在都找不着人!骨头渣子都没剩!”司机也插话,

语气沉闷:“听阿婆的,回去吧。天一黑,那地方就不是人待的。”我心里发毛,

但脸上强装镇定:“谢谢阿婆,我……我就外面看看。” 说完,

赶紧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机,隔绝了他们的目光和絮叨。

可老婆婆那句“骨头渣子都没剩”,还是像冰锥一样扎进耳朵里。

中巴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边停下。

司机指着前方一片笼罩在暮色中的、死寂的山坳:“就这儿了。你自己小心点。

回城的末班车……估计你也赶不上了。” 他摇摇头,关上车门,绝尘而去。天,

几乎全黑了。一股浓重的寒意瞬间包裹了我。不是气温低的那种冷,

而是一种粘稠的、带着腐朽气息的阴冷。风穿过前面光秃秃的枝桠,发出呜呜的怪响,

像无数人在低声哭嚎。眼前就是青林口荒村。几十栋破败不堪的土坯房和石头房子,

歪歪斜斜地挤在山坳里。没有灯光,没有炊烟,没有人声。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大多数房屋都塌了半边,

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这个不速之客。我深吸一口气,

冰凉的空气呛得肺疼。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上来,腿肚子有点发软。但背包的重量,

手机里那些刺眼的弹幕,还有栖梧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

我打开强光头灯,一束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直直射向离我最近的一栋还算完整的石头房子。

光线下,墙上歪歪扭扭的标语字迹斑驳:“人定胜天”。讽刺得让人心头发凉。“各位,

我到了。” 我对着胸前的运动摄像机镜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同时,

手机直播也开了。弹幕瞬间涌进来。“卧槽!真来了!”“这环境……阮姐牛逼!

”“看着就瘆得慌……主播保重啊!”“道具组出来挨夸!这废墟场景布置得真用心!

”我忽略掉那些说“道具”的,举着手机,慢慢朝那栋石头房子走去。脚下的土路坑洼不平,

碎石和枯枝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环境里被无限放大,敲打着我的神经。

门是破的,斜斜地挂在门框上。我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刺耳的长音,

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惊悚。门轴摩擦的声音干涩得像是骨头在摩擦。

弹幕刷过一片“高能预警”。头灯的光束扫进去。屋里空荡荡,只有几件破烂的家具残骸。

厚厚的灰尘覆盖了一切。墙角结着巨大的蜘蛛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难以形容的霉味和尘土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我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电磁场正常。”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探测器的读数。

空气成分也没啥异常。这多少给了我一点虚假的安全感。我慢慢往里走,

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瓦砾。突然,手机屏幕上的弹幕再次炸开锅!“后边!

主播看你后面窗户!”“白影!又他妈是白影!”“窗户外面!飘过去的!

”“阮流萤你后面!”我头皮瞬间炸开!猛地回头!

头灯的光束像利剑一样劈向身后那扇黑洞洞的窗户。窗外,只有被风吹得摇曳的枯树影子,

投在斑驳的泥墙上,张牙舞爪。又是……什么都没有?冷汗顺着我的鬓角滑下来。是巧合?

还是……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弹幕里已经吵翻了天,有人信誓旦旦说看见了,

有人骂我是骗子找托。“看清楚了吗各位?可能是风吹的树影。” 我强作镇定地解释,

声音却有点发飘。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就在这时,

我眼角余光似乎瞥到斜对面那栋半塌的土屋二楼窗口,好像……有个人影晃了一下?

我立刻将头灯和手机镜头同时对准那里!光束精准地钉在那扇黑洞洞的窗口。没有树影。

没有人影。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但就在光束扫过去的瞬间,我发誓,

我看到窗口旁边那面布满裂纹的土墙上,似乎有一小片……暗红色的污渍?

像是什么东西溅上去,干涸了很久很久。是颜料?还是……?

一个荒诞又惊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我甩甩头,试图驱散这可怕的想法。

“可能是……光线折射?” 我对着镜头解释,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我们换地方看看。

”我强迫自己转身,不再看那扇窗。刚迈出一步——“哒。”一声轻响。非常轻。

像是小石子落在地上。就在我身后,很近的地方。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动作僵在原地。

直播间也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弹幕爆炸!“卧槽!听见了!”“脚步声?还是啥掉地上了?

”“主播别回头!!”“妈妈我怕!”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不敢回头。

头灯的光柱直直打在前方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映出我自己被拉长的、微微颤抖的影子。

不是错觉。绝对有声音!就在身后!我屏住呼吸,竖着耳朵仔细听。周围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我自己沉重的心跳声,咚咚咚,震得耳膜发疼。几秒钟过去了。什么声音都没有。

难道是老鼠?或者风吹落了什么东西?

就在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一丝丝的时候——“哒……哒……”又是两声!比刚才更清晰!

间隔很短!像是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拖沓地移动?这一次,声音的来源……好像变了?

不再是在身后,而是在……我左侧那堵墙后面?我猛地将头灯和手机镜头转向左侧!

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墙壁。靠墙倒着一个破旧的木柜子,半边已经腐朽。

什么都没有。但就在光束扫过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

似乎捕捉到柜子后面那片更浓重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轮廓很模糊,

像是一团蜷缩的阴影?恐惧终于彻底淹没了我!三年前在鬼校那种窒息的感觉,

排山倒海般袭来!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跑!“啊——!

”我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转身就往外冲!什么直播,什么翻身,

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只想逃离这个鬼地方!背包沉重地撞在门框上,

差点把我带倒。我踉跄着冲出门,头也不回地朝着村口的方向狂奔!“救命!有东西!

真有东西!” 我对着镜头语无伦次地嘶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机屏幕里,

弹幕彻底疯了。各种尖叫、惊恐的表情符号刷满了屏幕。光线剧烈晃动,

画面里只有我狂奔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就在我即将冲出村子,踏上那条土路时——“砰!

”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从旁边一栋摇摇欲坠的房檐上掉下来,正好砸在我脚边!

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刹住脚步!光束下意识地照过去。那是一个……破旧的布娃娃?

脏得看不出颜色,一只纽扣做的眼睛掉了,另一只歪斜着,脸上用红颜料画着诡异的笑容。

在惨白的光线下,那笑容显得格外瘆人。“呜……呜……”一阵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哭声,

突然顺着风飘了过来。很轻,很细,像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悲伤。

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村口那棵枯死的老槐树后面?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惊恐地望向那棵枝桠狰狞的老树。树后一片漆黑。弹幕瞬间被“哭声!!!”刷屏。

我站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了。前有哭声拦路,

后有不知名的东西……我被堵在了这个鬼地方!“谁?!谁在那里!” 我扯着嗓子喊,

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带着哭腔。哭声戛然而止。死寂。比刚才更加恐怖的死寂。

我举着手机,光束颤抖着扫向老槐树。枯死的树干在光线下投下扭曲的影子,树后空无一物。

就在这时,我手腕上一直安静的电磁场探测器,突然发出一阵急促尖锐的“嘀嘀嘀”警报声!

屏幕上的数值疯狂跳动,瞬间飙到了红色危险区域!与此同时,

胸前的空气成分分析仪也发出了低沉的蜂鸣!屏幕上显示氧气含量骤降,

二氧化碳和一种未知的有机化合物指标急速攀升!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这不是幻觉!

真的有东西在影响环境!“仪器……仪器报警了!” 我声音嘶哑地对着镜头喊,

恐惧中夹杂着一丝抓到“证据”的激动,“氧气在减少!有未知气体浓度升高!

”弹幕瞬间爆炸:“卧槽!玩真的?!”“仪器做不了假吧?这数值!”“阮姐快跑啊!

别愣着!”“氧气少了?难怪我觉得喘不上气……”“鬼也需要呼吸??”我也感觉到了!

胸口一阵发闷,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头也有点发晕。未知气体?难道是……瘴气?

还是……恐惧像冰冷的海水淹没了我。跑?往哪里跑?村口有哭声,

村子里有那诡异的脚步声!这荒山野岭,天又彻底黑透了!就在我绝望之际,

手机屏幕顶端突然弹出一条新的平台通知,

异常醒目:【警告:检测到您直播环境存在异常信号干扰源(疑似强电磁屏蔽装置),

定位信息被篡改。信号源强度:极高。来源:附近(50米内)。】嗡的一声!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电磁屏蔽?篡改定位?附近50米内?有人?!有人在附近搞鬼?!

一个名字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林栖梧!只有她知道我要来青林口!

我在等车时刷过她的动态,她根本没去什么无人区!

她的IP地址……我颤抖着手点开她的最新动态……显示的定位竟然就在本市郊区!青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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