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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按照规矩是新妇回门的日子。

萧绝一夜未归,沈清禾毫不在意,甚至睡得格外安稳。没有了前世那种患得患失的爱意,她的心竟一片清明。

春桃为她梳妆时,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心疼道:“王妃,您别和王爷置气了,终究是夫妻,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沈清禾看着镜中的自己,淡淡一笑:“春桃,记住,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能靠得住的,只有我们自己。”

春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回门的马车早已备好,沈清禾独自一人坐了上去。她没等萧绝,也不认为他会来。

果然,直到马车驶出王府,也不见萧绝的身影。

路过集市时,一阵骚动引起了沈清禾的注意。她掀开帘子,看到一群人正围着一个摔倒的老妇人指指点点,旁边一个药堂的伙计在大声嚷嚷:“你这老东西,想讹人是不是?自己摔倒了,关我们药堂什么事!”

沈清禾的目光一凝。她认得那个老妇人,是张太医的母亲。前世,张太医因为不愿意依附萧绝,被苏婉儿设计陷害,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张太医医术高明,为人正直,是朝中一股清流。这一世,她必须保下他。

“停车。”

马车停下,沈清禾在春桃的搀扶下走了下来。她走到老妇人身边,温声问道:“老人家,您没事吧?”

张母抬头看到一位华服贵人,有些受宠若惊:“我……我没事,就是腿……腿好像断了。”

沈清禾看了一眼她的腿,心中有了数。她站起身,冷冷地看向那个药堂伙计:“你家掌柜呢?”

伙计见她气度不凡,不敢造次,结结巴巴地跑进去叫人了。

掌柜出来后,沈清禾直接道:“这位老人家在你们店门口摔倒,于情于理,你们都该负责。把人送去医馆,所有费用,你们承担。”

“凭什么!”伙计又不服气地嚷嚷。

沈清禾眼神一厉:“就凭我是靖王妃。”

“靖王妃”三个字一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掌柜和伙计吓得立刻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沈清禾没再理会他们,而是让自己的护卫将张母小心翼翼地送往京城最好的医馆,并让春桃留下一些银两。

处理完这件事,马车才重新向沈府驶去。

沈清禾知道,今天这事很快就会传到张太医耳朵里。一个小小的人情,或许在未来,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回到沈府,父亲沈丞相和母亲早已焦急地等在门口。看到只有她一人回来,母亲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清禾,那靖王……他怎么能如此待你?”

父亲沈丞相也是脸色铁青,气得胡子都在抖。

沈清禾却笑着扶住他们:“爹,娘,我没事。王爷国事繁忙,女儿能理解。”

她越是懂事,父母就越是心疼。

回到自己的闺房,屏退下人后,沈清禾的脸色才沉了下来。

“爹,我有要事与您商议。”

沈丞相见女儿一脸严肃,也收起了情绪。“你说。”

“爹,您最近是不是在为西北粮草的事情烦心?”

沈丞相大惊:“你怎么知道?”此事乃朝中机密,连她母亲都不知道。

“您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沈清禾压低声音,“您听我说,您筹集的那批粮草,千万不能走官道,更不能让户部尚书李大人经手。李大人……早已是三皇子的人,他会在粮草里动手脚,到时候,您就会被冠上一个‘延误军机,贪墨粮草’的罪名。”

这正是前世她父亲倒台的直接原因!当时,所有证据都指向父亲,连她都信了。直到死前,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萧绝和三皇子设下的局,目的就是为了扳倒身为太子***的沈家。

沈丞相听得心惊肉跳,他看着女儿,眼中满是震惊和怀疑。“清禾,这些事……非同小可,你从何得知?”

“爹,您就当女儿是做了一场预知未来的噩梦。”沈清禾的眼中含着泪,“您信女儿一次,就这一次。您暗中派心腹,将粮草从水路运往西北,一个月内,必定能安然送达。而李大人的那条线,您就将计就计,用沙土和陈米替换,让他去‘劫’。到时候,人赃并获,我们就能反将三皇子一军!”

沈丞相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沉思了许久。他了解自己的女儿,绝不会无的放矢。这件事关系到沈家满门的性命,他不敢赌,也只能选择信。

“好,爹信你。”

与父亲商议完,沈清禾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只要保住沈家,她就有了与萧绝抗衡的资本。

在沈府用过午膳,沈清禾便准备回王府。刚走出大门,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萧绝正站在车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他终究还是来了。

沈清禾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屈膝行礼:“王爷。”

萧绝看着她疏离的样子,心里莫名地烦躁。他本不想来,可不知为何,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她昨晚那双悲凉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他还是处理完公务赶了过来。

“上车。”他冷冷地命令道。

沈清禾没有反驳,顺从地上了马车。

车厢内,气氛压抑得可怕。

萧绝率先打破沉默:“今天在集市上的事,本王听说了。你倒是会收买人心。”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王爷过奖了。”沈清禾淡淡回应,“只是举手之劳,当不得王爷一句‘收买人心’。毕竟,我可没有王爷那样的好手段,能一边利用着沈家,一边盘算着如何将沈家连根拔起。”

“沈清禾!”萧绝的怒火又被点燃,“你非要用这种语气与本王说话吗?”

沈清禾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那王爷希望我如何?像以前一样,对您百依百顺,任您予取予求?然后等您和苏婉儿将我置于死地时,再跪下来感谢你们的大恩大德?”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萧绝的心上。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正在这时,苏婉儿柔柔弱弱的声音从车外传来:“王爷……婉儿可以上来吗?”

原来她也跟来了。

沈清禾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萧绝皱了皱眉,终究还是说了声:“上来吧。”

苏婉儿一上车,就挤到了萧绝身边,怯生生地看了沈清禾一眼,然后委屈地对萧绝说:“王爷,姐姐是不是还在生婉儿的气?婉儿真的知道错了。”

“与你无关。”萧绝冷声道。

沈清禾却笑了:“苏姑娘,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王爷是在生我的气呢,气我不够温顺,不够听话,不能像你一样,时时刻刻讨他欢心。”

苏婉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萧绝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沈清禾却觉得痛快至极。她就是要撕开这对男女虚伪的面具,让他们时时刻刻都不得安宁。

回到王府,沈清禾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萧绝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那股烦躁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当晚,他破天荒地做了一个梦。梦里,大雪纷飞,他站在一座破败的宫殿外,里面传来女子微弱的哭泣声。他想推门进去,却怎么也推不开。那哭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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