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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孙宇,一个空有药王后人虚名,却对中医毫无兴趣的医道天才。

被家族传承所困,我二十二岁毕业便在自家医馆“回***”帮忙。

我没有行医资格证,这成了对家“仁爱医院”置我们于死地的把柄。

当那些被我从绝症边缘拉回的病人,在金钱面前选择背叛,用“无证行医”的罪名将我推入深渊时,我的心彻底死了。

医者仁心?救死扶伤?不过是人性贪婪下的笑话。

传承?去他的传承,从今天起,我只是个普通人。

南城市的午后,阳光被切割成细碎的金箔,懒洋洋地洒在回***斑驳的青石板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而复杂的药香,那是几百种草药在时光中沉淀、交融后独有的味道,闻久了,竟有种让人心安的错觉。

我叫孙宇,此时正趴在医馆前堂那张油光锃亮的紫檀木柜台上,对着一本《山海经》的图册打瞌睡,口水都快流到上古异兽“蜚”的画像上了。

“小宇!又在偷懒!你看看你,二十好几的人了,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我一个激灵,猛地坐直身子。我爷爷孙启明,一个年近八十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头,正吹胡子瞪眼地站在我面前。

他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扇的不是风,是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爷爷,我这不是在研究上古医术嘛。”我揉着惺忪的睡眼,随手将《山海经》翻到神农尝百草的插图那一页,一本正经地***。

“你!”孙启明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我让你看的《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你都当耳旁风!孙家医术传到你这一代,我看是要断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孙子!”

我撇了撇嘴,心里腹诽:这可赖不着您,得问我爸。

我爸孙立人,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从后堂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

他叹了口气,当起了和事佬:“爸,您就少说两句吧。小宇刚毕业,让他缓缓。”

“缓缓?他都缓了二十二年了!”爷爷的火气丝毫未减,“你们看看,隔壁街新开的那个什么‘仁爱医院’,装修得跟皇宫一样,广告打得满城都是。我们回***再这么半死不活下去,早晚要关门!”

我抬头瞥了一眼街对面。

那座名为“仁爱”的私人医院,通体白色大理石外墙,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与我们这古朴甚至有些破旧的“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门口车水马龙,尽是些豪车。

而我们这边,门可罗雀,只有几个街坊邻居进来抓点感冒药。

据说,仁爱医院的院长赵天成是个海归精英,野心勃勃。

他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中医是“伪科学”,是应该被时代淘汰的糟粕。

而我们这家在南城开了上百年的回***,无疑是他眼中最碍眼的那根钉子。

对于这一切,我其实毫无所谓。

我叫孙宇,据说是药王孙思邈的第三十七代孙。

这事儿没族谱佐证,真假难辨。

但我家世代行医是真,从我记事起,爷爷和父亲就在这个药柜前忙碌。

他们有国家认证的行医资格证,是南城小有名气的中医。

而我作为孙家唯一的男丁,从出生的那天起,就被寄予了成为“当代药王”的厚望。

可笑的是,我对从医这件事,提不起半分兴趣。

我喜欢的是自由,是山川湖海,是那些古籍里光怪陆离的传说。

而不是被困在这四方庭院里,终日与药材和病人的呻吟为伴。

然而,我的天赋却和我的人生态度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三岁时,我能准确分辨上百种药材的气味;五岁,爷爷教我背的《汤头歌诀》,我听一遍就能倒背如流;十岁,我已经能独立开出调理身体的温和药方。我的脉诊手法,更是青出于蓝,连爷爷都自叹不如,说我的手指天生就是为“切脉”而生,能感受到常人无法察觉的细微脉象。

可天赋越高,我心里的抵触就越深。

这仿佛一个无形的枷锁,将我牢牢地锁在了“孙家传人”这个身份上。

“哟,孙神医,您老又在教训孙少爷呢?”

一个爽朗的声音打断了屋里的沉闷。

进来的是街口卖水果的李婶,她常年被风湿关节痛折磨,是我家的老主顾了。

“什么孙少爷,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懒骨头!”爷爷嘴上骂着,手底下却没停,熟练地从药柜里抓了几味药放在牛皮纸上。

“您老就别这么说啦,”李婶笑呵呵地看向我,“小宇可是个有真本事的。上回我那***病又犯了,疼得下不了床,还是小宇给我扎了几针,当天就能下地走路了。比去大医院做什么理疗管用多啦!”

我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那次不过是举手之劳。

李婶的病根在于寒湿入络,用寻常的针法效果甚微。

我只是用了古籍上记载的一套“烧山火”的手法,以热驱寒,效果自然立竿见影。

这种手法,我爸和爷爷都不会,因为对施针者的“气”要求极高,稍有不慎就会灼伤经脉。

“哼,歪打正着罢了!”爷爷依旧嘴硬,但眉宇间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察的得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在门口响起,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停在了回***门口,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定制西装,满脸焦急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

“请问,孙立人孙医生在吗?”男人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势。

我爸扶了扶眼镜,迎上前去:“我就是,请问您是?”

“我姓王,王建国。”男人语速极快,“我父亲突然昏迷了!救护车还在路上,但我听说回***的孙家医术高明,所以先过来求助!老爷子就在车里!”

孙启明和孙立人脸色一变,立刻跟着王建国冲了出去。我也好奇地跟在后面。

车后座上,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面色发紫,嘴唇紧闭,呼吸微弱,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爸伸手探了探老爷子的脉搏,眉头紧锁:

“脉象沉细欲绝,这是……这是厥症!而且是痰厥!”

“快!去拿我的针包!”爷爷厉声对我爸喊道。

然而我却轻轻摇了摇头,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来不及了。”我说,“这不是痰厥,是气闭之症。寻常的针刺人中、涌泉,根本开不了他的气门。再等三分钟,神仙难救。”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我身上。王建国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我爷爷更是怒目而视:“小宇,别***!”

我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到车旁,目光落在老爷子的手指上。

他的右手食指指甲根部,有一个微不可见的黑点,而且指尖异常冰冷。

“王先生,”我淡淡地问道,“老爷子昏迷前,是不是正在发怒,而且情绪非常激动?”

王建国愣住了,满脸震惊:

“你……你怎么知道?刚才在公司,老爷子因为一份合同和人吵得不可开交,突然就……就倒下了。”

“那就没错了。”我不再犹豫,对王建国伸出手,“把你车钥匙给我。”

“你要车钥匙干什么?”

“救人。”

我的语气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建国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钥匙递给了我。

我接过钥匙,掰开折叠的部分,露出那根金属钥匙。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握住钥匙,对准老爷子右手食指指甲缝下的“商阳穴”,毫不犹豫地用力刺了下去!

“噗!”

一滴暗紫色的血珠,甚至带着一丝腥臭,从针孔中被挤了出来。

几乎在同时,原本昏迷不醒的老爷子,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嗬”,猛地张开嘴,长长地突出了一口气。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发紫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红润。

车里车外,一片死寂。

我爷爷孙启明,呆呆地看着我手里的车钥匙,又看了看已经苏醒过来的王老爷子,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爸孙立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有震惊,有欣慰,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担忧。

王建国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神医!你……你真是神医啊!”

我把车钥匙扔回给他,拍了拍手上的灰,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不是神医。”我转身走回柜台,重新拿起那本《山海经》,懒洋洋地靠了回去,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没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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