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朝朝,十八年来,我是顾家唯一的千金。直到那天,真正的顾家小姐顾盼盼,
带着天生的凤凰骨归来。我那个曾对我疼爱入骨的亲哥,顾昭,竟冷漠地指着我。
他要挖了我的心,为她做药引,为她铺就通天大道。他说,这是我的“福气”,
是我的“宿命”。我的世界,在那个瞬间,彻底崩塌。我哥说,要挖了我的心,
给顾盼盼做药引。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顾昭是我亲哥,从小到大最疼我的亲哥。可现在,
他为了一个刚回家三天的顾盼盼,要我的命。“哥,你说什么?”我声音都在抖。
“听不懂吗?”顾昭的眼神冷得像冰,“盼盼天生凤凰骨,但从小流落在外,体弱多病。
你的凡骨贱命,正好可以温养她的凤凰骨,这是你的福气。”福气?我浑身冰冷。顾盼盼,
我们顾家真正的千金,三天前回来了。而我,顾朝朝,成了那个被抱错的假货。
顾盼盼躲在顾昭身后,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小声说:“昭哥哥,别这样,
朝朝姐姐会难过的……”“她难过什么?”顾昭一把将我推开,满眼心疼地看着顾盼盼,
“你受了十八年的苦,她就该补偿你!顾朝朝,我告诉你,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火辣辣地疼。
打我的人,是顾昭。他猩红着眼,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还敢瞪盼盼?谁给你的胆子!滚!
”我的心,在那一刻,碎了。1我被一脚踹出房间,狼狈地摔在地上。紧接着,
我的东西被一件件扔了出来,像垃圾一样堆在我身边。那个我住了十八年,
充满阳光和少女梦想的闺房,如今换了主人。深夜,柴房的门被猛地踹开。爹娘和顾昭,
簇拥着娇弱美丽的顾盼盼走了进来。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只有冰冷的审判。
“顾朝朝,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瞒你了。”娘柳氏挽着顾盼盼,语气尖刻,
“你根本不是我们顾家的女儿。盼盼,才是我们失散多年的亲骨肉。
”爹顾宏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像在看一件无用的东西。“十年前,
我们就知道你不是亲生的了。”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这十年,他们看着我拼命讨好他们,就像看一个笑话。
“当时盼盼下落不明,我们怕影响你的心性,也怕你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才一直没说。
”爹的解释更像是一场羞辱。“现在盼盼回来了,你这个假货,也该让位了。
”娘满脸宠溺地看着顾盼盼,“从今天起,盼盼是我们顾家唯一的千金。
”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在我脸上。“这是断绝关系的文书,签了它,
我们养你十八年的恩情一笔勾销。以后你是死是活,都和顾家无关。”十八年的养育,
原来只是一场可以随时撕毁的交易。我死死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他们无视我的存在,开始讨论如何补偿顾盼盼。“盼盼,爹明天就去‘珍宝阁’,
给你挑一支东海明珠簪。”“娘给你订做了十套‘云锦坊’最新的衣裳,
保证让你在下个月的宗门大选上艳压群芳。”顾昭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妹妹,
我前几日得了一匹千年雪云驹,送给你。”顾盼盼依偎在娘怀里,羞涩地笑,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带着藏不住的得意和炫耀,直直刺向我。“谢谢爹娘,谢谢昭哥哥。
其实……朝朝姐姐也挺可怜的。”可怜?屈辱,不甘,愤怒,像岩浆在我胸中翻滚。
我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那份文书,迎上他们冰冷的目光。“要我签文书,滚出顾家,都可以。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像我自己。“但是,你们说要挖我的心去救她,是什么意思?
”2听到我的问题,柴房里的气氛瞬间凝固。顾盼盼的脸白了白,往柳氏身后缩了缩。
爹顾宏冷哼一声,像看一个死到临头还不知好歹的蠢货。“既然你问了,就让你死个明白。
”他走到我面前,眼神残忍,“盼盼天生凤凰骨,是万年难遇的修炼奇才。
但她从小流落在外,凤凰骨受损,需要‘引子’才能彻底觉醒。”“而你,
”他的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子上,“你的心脏,就是最好的‘引子’。用你的凡骨之心,
献祭给盼盼的凤凰骨,不仅能让她痊愈,还能让她一步登天!”活人献祭!
他们不是要我的心做药引,他们是要我的命,给顾盼盼铺一条通天大道!“你们疯了!
”我终于失控,声音尖锐,“我是活生生的人!”“一个鸠占鹊巢的假货,算什么人?
”娘柳氏尖叫道,“能成为盼盼的垫脚石,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应该感恩戴德!
”顾昭上前一步,目光冷冽如刀:“顾朝朝,这是你的宿命。别挣扎了,乖乖接受,
还能少受点苦。”宿命?福分?我看着眼前这三个我叫了十八年“爹、娘、哥”的人,
他们脸上理所当然的冷漠,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和战栗。他们不是家人。是吃人的恶魔。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好,好一个福分,好一个宿命。
”我走到那张破旧的桌子前,没有找笔,直接咬破手指,用鲜血在文书上按下了我的手印。
鲜红的指印,刺眼夺目。“从今往后,我顾朝朝与你们顾家,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
”我把文书狠狠甩在顾宏的脸上。“但是,想要我的心,想要我的命?”我挺直了脊背,
眼中燃起疯狂的火焰。“做梦!你们这群畜生,就算我死成烂泥,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反了!真是反了!”顾宏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扇了过来。我没有躲,
硬生生受了这一掌,嘴角溢出鲜血。“给我把她绑起来!关进地牢!我看她能撑几天!
”顾昭亲自上前,用一根捆仙索将我捆得结结实实。冰冷的绳索勒进皮肉,灵力被彻底封锁。
我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进了顾家最深处的地牢。铁门重重关上。黑暗中,
我听见顾盼盼假惺惺的声音。“昭哥哥,我们这样对朝朝姐姐,是不是太残忍了?
”“对敌人,有什么残忍的?”顾昭的声音里满是决绝,“盼盼你放心,
一个月后的宗门大选,就是献祭之日。到那时,你就是整个燕国最耀眼的存在。”一个月。
我只有一个月。绝望如潮水般将我淹没。但下一秒,我猛地睁开了眼。我不能死。我死了,
就正中他们的下怀。我要活下去,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3地牢阴冷潮湿,每天只有一碗吊命的清粥。他们想用饥饿和绝望,摧垮我的意志。可惜,
他们算错了。我顾朝朝,从来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因为柳氏看我的眼神,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母爱。所以我拼命修炼,拼命做到最好,
想换取他们的一点点真心。我天不亮就练剑,深夜还在钻研功法。我一个人去后山猎杀妖兽,
换取灵石和丹药。独立的意志,早就像我的骨头一样,坚不可摧。他们以为封了我的灵力,
我就只能等死?我冷笑,盘腿坐下。丹田被封,但神识还在。
我默默运转一门无意间学到的残缺心法,《凝神诀》。这门心法不能提升修为,
唯一的作用就是锤炼神识。在顾家被视为鸡肋,我却一直没有放弃。黑暗中,
我的神识像看不见的触手,绕开禁制,穿过墙壁,向外延伸。突然,
我的神识触碰到一丝微弱的波动。那是一块传讯玉简,埋在离地牢不远的一棵老槐树下。
是我藏的。三年前,我外出历练,救了一个重伤垂死的中年男人。他给了我这块玉简,
说若有危难,可捏碎玉简,他必来相助。当时我并未在意,随手埋下,
没想到竟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集中全部精神,神识化作无形利刃,狠狠刺向玉简。
“咔嚓。”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在我脑海中响起。成了!我瘫倒在地,浑身被汗水湿透,
神识耗尽让我头痛欲裂。但我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三天后。地牢的门没有开。
我没有等来救我的人。等来的,是顾家人的再次拜访,和他们脸上掩不住的焦急。
“这个废物,怎么还没断气?”柳氏看着我,厌恶地皱眉。
顾昭则一脚踹在我身上:“顾朝朝,盼盼的身体撑不住了,凤世子那里,你去也得去,
不去也得去!”凤世子?凤天城,燕国四大家族之首,凤家的少主,凤栖梧。
传闻他性格乖张,桀骜不驯,是个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他们找他做什么?
顾宏叹了口气:“凤世子性情古怪,我们送了重礼,他都拒之门外。只说,
他最近在找一个能与兽类通灵的人,若我们能找到,
他或许可以考虑把那株‘九转还魂草’给我们。”我明白了。顾盼盼的凤凰骨出了问题,
等不到一个月后了。他们需要凤栖梧的灵药救命。而我,这个能与妖兽沟通的“假千金”,
成了他们唯一的***。“带她走!”我被粗暴地从地上拖起来,押上了前往凤家别院的马车。
4凤栖梧的别院,院中一个巨大的玄铁笼子里,关着一头小山般的雄狮。通体赤红,
毛发如火,正是三阶顶级妖兽,赤焰雄狮。此刻,它正焦躁不安地在笼中踱步,
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眼中满是痛苦。凤栖梧就坐在笼子前,一身锦袍,俊美得过分,
眉宇间却带着化不开的桀骜和狂傲。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
“这就是你们说的,能跟畜生说话的人?”他撇了撇嘴,满是不屑,“瘦得跟猴似的,
别被我的狮子一口吞了。”顾宏点头哈腰,一脸谄媚:“凤世子,她命格特殊,有些小本事。
只要您肯赐药,她任您处置。”凤栖梧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命令。“喂,你,
去安抚它。要是能让它平稳晋级,本世子重重有赏。
要是敢耍花样……”他眼中闪过一丝暴戾。“我就把你剁了喂狮子。”我看着他暴躁的样子,
心里冷笑。赤焰雄狮性情刚烈,最忌讳用强硬手段。他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凤世子,
我可以试试。但需要解开我身上的捆仙索。”我平静地提出要求。凤栖梧皱眉,
顾昭立刻上前:“不行!解开捆仙索,她会跑的!”“跑?”凤栖梧嗤笑一声,
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我凤栖梧的地盘,她能跑到哪去?给她解开!”顾昭脸色难看,
却不敢违逆,只能不情不愿地解开了捆仙索。灵力重新在经脉中流淌的感觉,
让我几乎要呻吟出声。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走到玄铁笼前。“你最好别耍花样。
”凤栖梧警告道。我没有理他,将手轻轻贴在笼子上,闭上了眼睛。《凝神诀》运转,
我的神识化作一股温和的溪流,探入赤焰雄狮的脑海。“别怕,我来帮你。
”赤焰雄狮的狂躁渐渐平息,巨大的头颅转向我,金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疑惑。
“你体内的灵力太过驳杂,放松下来,跟着我的引导,梳理它们。”我引导着它,
将那些狂暴的灵力分流,引入正确的经脉。这是一个极其耗费神识的过程,
我的脸色越来越白。顾盼盼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怨毒。她天生凤凰骨,
却无法与妖兽沟通。而我这个凡骨贱命,却拥有这种连凤世子都需要的特殊能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赤焰雄狮体内的灵力风暴,渐渐平息,汇聚成一股磅礴的力量,
涌向它的妖丹。“就是现在!冲!”我用尽最后一丝神识,发出一声呐喊。“吼!
”赤焰雄狮仰天咆哮,一股强大的气息爆发而出。四阶妖兽!它成功晋级了!“成功了!
”凤栖梧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我却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去。
但在倒下的瞬间,我用最后一丝神识,在赤焰雄狮的妖丹里,
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印记。那印记里,藏着我修改过的一小段灵力运行法门。
平时无碍,可一旦它动用全部力量,就会和它本身的功法产生冲突。结果就是……灵力逆流,
妖丹崩碎。这头价值连城的四阶妖兽,将会变成一头废兽。凤栖梧,你不是狂傲吗?
我倒要看看,你最心爱的宠物变成废物时,你是什么表情。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大礼。
5我醒来时,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凤栖梧正一脸不爽地盯着我。“算你命大。
本世子的狮子晋级了,心情好,不杀你。”他扔给我一个储物袋,“里面有一千灵石,
赏你的。滚吧。”顾家人正在门外等着,看到凤栖梧真的给了他们“九转还魂草”,
千恩万谢地走了。临走前,顾昭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在说:算你走运。
他们急着回去救顾盼盼,根本没想过再把我带走。在他们眼里,
我已经失去了作为“***”的价值。我拿着储物袋,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等等。
”凤栖梧又叫住了我,“你这安抚妖兽的本事,从哪学的?”“无意间得到的一本残卷。
”“拿出来我看看。”“毁了。”凤栖梧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你敢耍我?”“不敢。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凤世子若是不信,可以搜。”他盯着我看了半晌,
最终不耐烦地挥挥手:“滚滚滚!看着就心烦!”我刚走出别院大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轰!”一声巨响,凤家别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掌轰碎。一个身穿灰袍、仙风道骨的老者,
带着几名杀气腾腾的弟子,闯了进来。“谁敢动我救命恩人!”老者看到我,先是一愣,
随即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孩子,你就是顾朝朝?”我心中一凛。天剑宗宗主,林沧澜。
燕国硕果仅存的几位化神期大能之一。他怎么会来?难道……“三年前,在落云山脉,
是你救了老夫?”林沧澜走到我面前,声音激动。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原来,
我当年救的那个重伤的中年人,竟是天剑宗的宗主!我捏碎的玉简,真的起作用了!“是我。
”“好,好,好!”林沧澜连说三个好字,眼中满是赞许,“老夫找了你三年!你怎会在此?
还如此狼狈?”他转过身,凌厉的目光扫过一脸错愕的凤栖梧,
最后落在我来时的方向——顾家的方向。“顾家!又是顾家!
”一股恐怖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化神大能的怒火让天地都为之变色。“朝朝,
告诉老夫,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神,
积压了多日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林宗主,”我开口了,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他们没有对我做什么。”“他们只是想挖了我的心,用我的命,
去给他们真正的千金,顾盼盼小姐,做凤凰骨的祭品而已。”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林沧澜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6“活人献祭?!”林沧澜的声音里,
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方向正是顾家。“欺人太甚!
顾家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老夫今日便要踏平顾家,为你讨回公道!”“师父!
”我急忙追上去,拉住了他。“嗯?”林沧澜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我。“您……您刚才说,
为您……讨回公道?”“老夫寻了你三年,不仅是为报恩,更是惜才。你心性坚毅,
天赋不凡,老夫愿收你为关门弟子,你可愿意?”他看着我,眼神温和。我的眼眶一热。
“是,师父。”“好。”林沧澜点点头,怒气稍减,“那这顾家……”“师父,
”我摇了摇头,眼中燃起火焰,“这个仇,我想自己报。”林沧澜看着我,沉默片刻,
点了点头。“好!不愧是我的徒弟!从今天起,天剑宗就是你的家。谁敢再动你一根汗毛,
就是与我天剑宗为敌!”我跟着师父,转身准备离开。一直看戏的凤栖梧突然开口了。
“等等。”他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眼神玩味。“你叫顾朝朝?”“是。
”“有点意思。”他摸了摸下巴,“你说,顾盼盼的凤凰骨,需要你的心脏做祭品?”“是。
”“那没有你的心脏,她会怎么样?”“外强中干,不出十年,凤凰骨反噬,爆体而亡。
”凤栖梧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一个爆体而亡!我喜欢!”他突然凑到我耳边,